等把宋開復的傷處理好,蘇蘊然幾乎掏空了半個藥箱。
她撐著腰直起身體,讓人不要動宋開復,直接拿來了家里備用的被子給宋開復蓋上。
帶著人換了個地方才問:“怎么傷成這個樣子啊?”
“有人要殺我們。”忽然有人說。
陸星月發現這聲音有些耳熟,扭頭看去,赫然看到一臉青腫的陳博文坐在那里。
陸星月愕然。
陳博文滿臉消沉,雙眼紅絲遍布,不知有多久沒有好好休息過了。
“怎么會這樣?”
衛民安也露出一言難盡的表情,對陸星月解釋道:“我們是從郊區接應到他們的,接到的時候兩人還在被追,宋開復同志受了非常嚴重的傷,幸好我隨身帶了配槍,震懾住對方后,恐怕宋開復同志搶救不及,便直接送到你這里來了,幸好你在家。”
現在想想,萬分慶幸。
陸星月卻依舊沒能回神。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怎么會有人……
她難以想象那種場面。
因為一路背著宋開復狂奔,衛民安和兩個手下身上都沾了不少血跡。
說完這些,大家的目光又落在陳博文身上。
“到底怎么回事啊?博文哥,你們不是回老家了嗎?陳阿姨和建業哥呢?”陸星月代表大家提出了疑問。
兩顆碩大的眼淚忽然從陳博文的眼中沁出,他的臉皺在一起,像是被霜打過的茄子。
陸星月心中忽然浮起不好的預感,她下意識看了看靳懷遠。
靳懷遠的臉色同樣很不好看。
房間里響起了陳博文的嗚咽聲,聲音不大,卻力量十足,讓每個人的心里都跟著難受起來。
好一會兒,陳博文才抽噎著說道:“他們都死了,被人殺死了。”
陸星月:“……”
盡管早就做好了心理準備,可是在聞聽噩耗的這一刻,她的后背上還是泛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陳博文抬起頭,如同沁了血一般的眼睛深深地望著陸星月,絕望而無力。
“小月,事到如今,我也不瞞你了,我爸是被人害死的。”
“……”
陸星月和衛民安相互交換了一下眼神,陸星月捧著杯子的手更加用力了一些,似乎只有這樣,才能驅散一些周身的寒冷。
“你有證據?”
“我,我……”陳博文抽噎了兩聲,猛然間放聲大哭。
哀嚎聲凄厲無比,陸星月難以想象他承受了怎樣的心理壓力。
她只記得他們一家帶著陳正華轉院時,陳博文還是個爽朗愛笑的年輕人。
陸星月靠過去拍了拍他的肩膀,陳博文哭得渾身顫栗,陸星月悄悄地從口袋里摸出一根銀針,想著讓他先休息休息算了,誰知陳博文竟又平靜下來。
他抽噎著,再一次說道:“我親眼看到的。”
“什么?”陸星月險些沒能捏住銀針。
今天的意外真的太多了,每一次都讓人猝不及防。
“我哥感冒了,我半夜過去替他,誰知道就看見……”陳博文眼淚一把,鼻涕一把,“看到我哥突然從椅子上跌了下去,有人進了我爸的病房。我不敢耽誤,連忙往那邊沖,誰知道,誰知道等我到的時候,我爸就……就蹬腿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