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想法一旦浮上腦海就難以壓下去了,剛剛陳鐸盛那個混賬小子的臉一會兒變成靳平的臉,一會兒變成靳至誠的臉,兩張臉交替著,叫他心中泛起瑟瑟的寒意。
可是,真的會這樣嗎?
再怎么說,他也是靳平和靳至誠的親生父親,他們應該不會那么不孝順吧?
應該只是陳鐸盛那個臭小子胡說的吧?
幾人依舊是采用了陳鐸盛賣衣服的三輪車,一人推著,幾人扶著,保證了速度和安全。
陸星月和靳東峰走在后面,靳東峰一改來之前的樣子,腳步匆匆,全然不像是他這么大年紀的人。
因為天氣十分寒冷,陸星月在路上檢查了兩三次靳國榮的情況,直到小方他們把靳國榮抬進干休所的家里。
陸星月重新為靳國榮施了一次針,又給他開了個藥方,仔細交代給保姆。
靳東峰看著陸星月忙來忙去,心中五味雜陳,等她忙完,老爺子親自給她倒了一杯茶水。
“小月啊,幸虧有你啊,幸虧有你,如果不是你,這一會兒國榮是什么情況還說不定呢。”
靳東峰這回是真被嚇壞了,妻子已經走了好幾年,他就這么一個兒子,萬一再出點兒事……
平時看不上眼歸看不上眼,但對于這唯一的兒子,靳東峰顯然是十分在乎的。
陸星月拉了拉老人的胳膊,“爺爺你想多了,爸的傷不算特別重,只要搶救及時,別的醫生也能搶救得了的。”
“他們哪里比得上你啊,我都了解的,戰場上許多別的醫生都以為沒法再戰斗的傷病,經過你的治療也能夠重新好起來,我都了解的。”
他拍著陸星月的胳膊,眼中泛起潮意。
“您放心吧,只要安心養一段日子,爸的傷就能好起來。仔細看看,其實小盛當初的傷跟爸差不多,現在都恢復得七七八八了,您不要過于擔心,我每天都會過來的。”
靳東峰是典型的家屬心理,陸星月見得多了,并不覺得厭煩,輕聲安撫著。
等靳東峰的情緒漸漸穩定下來,陸星月才問:“宋姨那邊……需要告知一聲嗎?”
靳東峰擺了擺手,“她我還不了解?如果知道了,還不得立刻把你爸接回去?算了,先讓他在這里養一些日子,等他愿意回去了再回去。”
這么說著,靳東峰忽然問:“他受傷之后怎么會想到去找你了?先前我看他對你們的態度還挺差勁的。”
陸星月本不想說的,此刻只好跟靳東峰實話說了一遍。
怕靳東峰覺得她是封建迷信,陸星月還解釋道:“我沒有拿這些出去招搖撞騙過,平時更是基本沒用過。”
“我還能不知道你嗎?”靳東峰笑了,但隨即又嘆了口氣,覺得靳國榮是在水蠢得可以,陸星月都那么提醒他了,他還非得回去送什么破玩具。
“提醒了還躲不掉就是命里注定有此一劫,現在人救回來了,爺爺你就別多想了。”
“那你能知道那突然冒出來的人是什么人嗎?”
陸星月想了想,認真地問:“您真想知道?”
“這不是廢話?快點兒說!”
“……說來我也挺奇怪的。”
陸星月再三組織了一下語言,其實她在提醒靳國榮的那天晚上就算出來了。
靳國榮受傷這件事,和女人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