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平放在腿上的那只手頓時攥得青筋暴起,但目光依舊平靜。
片刻之后,他說:“我正在屋里睡覺,她突然進來,拿著菜刀就剁我,我躲,她就說要砍我的頭。”
“他|媽的!”有人氣得罵了一聲。
陸星月倒是不意外,“然后她有說什么嗎?為什么要剁你的手指?”
靳平搖了搖頭,“剁完她扯著至誠就走了。”
“你就沒問問?”有人問。
“為了,她說要怪就怪我爸不聽話。”
陸星月摸了摸鼻子,“她平時對你們好嗎?”
“……”一段冗長的平靜,靳平忽然問:“什么叫好?”
眾人默然。
陸星月按了按額頭,“對你和對靳至誠一樣嗎?”
以她見過的幾次,宋秋心對靳至誠是真的好。
靳平不說話。
眾人再次無語。
所以,宋秋心養這幾個孩子就是為了控制這兩三個男人嗎?
又或者,靳至誠真的不是于洋的孩子?
“她有沒有說過她還會不會再回來?”
“她只說,我爸如果看到這兩根手指還不出現,我就死定了。”
神經病啊!
陸星月現在總算知道于洋為什么會殺人不眨眼了。
之后,衛民安等人又問了靳平一些宋家的問題,但宋秋心也就小時候帶靳平去過幾次宋家,后來就不帶他去了。
從軍區大院離開已經是晚上十點多了,陸星月一個頭兩個大。
分別之前,衛民安叮囑道:“這個宋秋心就像個瘋子,你這幾天千萬多注意,目前來看,這就是一個故意傷人案,我們會盡可能搜捕的,但你也要防止她狗急跳墻。”
陸星月自是答應。
依舊是小方開車,他們一起往回走。
回到家,老爺子還在等著。
陸星月給他泡了杯助眠茶,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說了一遍。
靳東峰唯有深深地嘆息,“真當咱們家有大富大貴啊?”
“那我要說,咱家被這樣算計,其實一點兒都不屈呢?”
“怎么可能?”靳東峰說,“要是有東西,你奶奶能不知道?”
“奶奶如果不知道,為什么千方百計只把小院留給懷遠?”
靳東峰:“……”
看著老頭兒吃驚的臉,陸星月嘆了口氣,“前幾天修炕,我們從那炕洞里找出了一些東西。”
“……”
“有金塊什么的。”
“……這都叫什么事啊?”
陸星月笑了笑,“該來的躲不掉,就算不是因為這個,也會是因為別的。”
可是,想到宋安國為了這些財產,把小院附近的房子都買下來了,陸星月還是感到毛骨悚然的寒意。
“先前,靳國榮那個臭小子非要拿懷遠去聯姻,當時有個姑娘,我還心動過,覺得跟懷遠挺合適的。現在想想,那樣的姑娘可擔不起這個家啊。幸虧懷遠眼光好,找了你!有你在,以后我都能放心了。”
陸星月哭笑不得,“您這是抬舉我呢,還是貶我呢?”
“你說是抬舉就是抬舉,你說是貶就是貶,反正,以后這家里的事我是不用操心咯。”
這大約是最近唯一一件值得高興的事了,老頭兒回房間的步子都變得輕快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