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瀟接連抽了好幾根煙。
天極冷,雪花一簌一簌飄落,落在他的眼睫上,唇瓣上,微涼的觸感,提醒著他,剛才的一切都是真實的。
他知道,自己放手了。
或者說,從來就沒有過資格擁有她。
一滴淚從眼角墜落......
白瀟扔掉煙頭,往別墅里走,任由冷風把墜落的晶瑩冰凍。
吃晚飯時。
莫父很高興,一個勁問:“瀟瀟,你覺得小瀾怎么樣?”
白瀟沒怎么吃,但耐著性子吃,不想被看出食欲不佳,他淡淡說:“很好。”
“我也覺得很好,小瀾很愛紫嫣,你從小和紫嫣一起長大,現在她有了好的歸宿,肯定很為她開心吧?”
喉結滾了滾,白瀟無法接下去。
是的,他該為她開心,不是嗎?
莫紫嫣靜默吃飯,一次都沒有看過對面的男人,她想,他巴不得她嫁人吧。
莫母道:“瀟瀟,我們打算三天后,就讓小瀾和紫嫣訂婚,到時候我會發給你地址,你記得過來呀。”
白瀟垂著眼睫,“好。”
吃完晚飯。
莫父看了看外面不停的暴雪,道:“瀟瀟,小瀾,你們倆今晚在家里留宿吧,外面不好走,估計打車也不行,車輪子都被雪埋了。”
明瀾淡淡一笑,“好的,爸。”
白瀟想拒絕,但鬼使神差還是點了點頭。
他在做什么呢?
拖延時間。
不過是想多和她待一段時間。
莫母在三樓的臥室里找了兩間客房,正好挨著,與家里的傭人一起換了嶄新的床單和被套。
兩人一人一間。
夜,深。
二樓公主房里的莫紫嫣輾轉反側,怎么都睡不著......
不知何時,樓上傳來輕微的聲響,好似是開門聲。
她有種不祥的預感,不受控制便下了床,輕輕打開門,上了三樓。
她不知道白瀟住的是哪間房,只看到有一間房門被打開了。
往樓上看去,四樓樓梯口閃過男人的身影。
她想了想,慢慢爬上了四樓......
白瀟沉浸在回憶里,便沒有發覺身后有人跟隨。
四樓有一間琴房。
從小,他陪她在這里做作業,練小提琴,無數次......
他失眠了。
所以,就想過來看看這個房間。
門沒鎖。
推開門進入。
他沒有開燈。
但窗簾沒有拉,月光透進來,他還是依稀能看清楚屋內的一切。
一切和從前一樣,從來沒變過。
墻角的大書架,擺滿了幾百本書籍。
一張漂亮的粉色書桌,兩把單人椅,桌上還有臺燈和筆筒。
墻上掛著小提琴。
角落里,有漂亮的白色花架,上面擺放著七八個白色的花盆,只是花朵都枯萎了。
冬季,凋零,只有來年才開了。
曾經那些兩人間的對話,像魔咒鉆進他的耳朵里......
“瀟,這道函數題好難哦,我不會,你得教我。”
“好。”
“瀟,今天又有人給我寫情書了,怎么辦呀?”
“扔了。”
“瀟,班主任今天找我談話了,說我留長發不行,太多男孩子上課總盯著我看,明里暗里把我貶成一只狐貍精,叫我明天去把長發剪成寸頭,怎么辦呀?”
“不用剪,我來解決。”
女孩聲音清脆如黃鶯般好聽,少年的聲音則淡漠如水。
“瀟,我喜歡費錦司啊,但是他連看我一眼都不可能,怎么辦呀?”
“為什么喜歡他?”
他記得,她第一次說喜歡費錦司時,他破天荒沒有直接答應幫她忙,而是問為什么。
想來,從小他就對她有感覺。
只是,他不知道罷了。
好蠢。
他真是蠢到家了。
拉開書桌的一個抽屜。
白瀟從未打開過,入目,是一個厚厚的筆記本,借著月光,他判斷封面的顏色是白色......
剛準備伸手,將筆記本拿出來。
身后傳來女孩冷沉的聲音,“你在這做什么?”
白瀟身子一怔,有種被抓包的尷尬。
他放下筆記本,轉過身看著門口的女孩。
“不要碰我的東西!”
莫紫嫣打開了一盞壁燈,急匆匆走過來,強忍著緊張的情緒,把那本厚厚的筆記本拿了出來,緊緊抱在懷里,緊接著,她打開了其余幾個抽屜,每個抽屜里都有一個厚厚的筆記本,全是白色的封面,沒有一個字,也沒有任何花紋,光禿禿的封面,總共五個厚筆記本。
雙手環抱,才能將它們抱緊。
男人看著女孩吃力的動作,“我幫你拿吧。”
“不用,以后不要亂動我的東西!”
白瀟眼底閃過一抹受傷,“抱歉,我只是.....”想念和你的從前了。
莫紫嫣不再看他,急匆匆下了樓。
回到自己臥室,她將五個筆記本塞到床底下。
想了想,不放心,又拿出來,鎖到了保險柜里。
這五個筆記本,記錄了二十年來,她對他的暗戀和喜歡。
每次他從她家離開,她都會寫一篇日記。
這樣的東西,堅決不能被他看見。
他知道她喜歡了他二十年,肯定會覺得膈應,甚至是惡心。
白瀟在琴房里待了會,便下了樓,回到臥室。
一夜未眠。
早晨,莫父莫母已經準備好了早餐。
白瀟下去的時候,看到明瀾和她坐在餐桌前,正準備吃早飯。
莫母拉著他坐下,“瀟瀟,快來,就等你了,吃吧!”
“早。”明瀾主動打招呼。
“早。”白瀟淡淡回應。
看到兩個年輕人相處不錯,莫母很高興。
早飯后,白瀟驅車離開了別墅區。
黎明的時候,雪停了。
城市里的環衛工人以及化雪車早就開始工作,現在主要干道已經可以通行了。
白瀟先回了一趟白家老宅,跟家里的長輩以及母親待了會,便驅車趕往錦城。
他到醫院,先做了物理治療,又吃了藥物,便申請出院一天。
孫主任攔不住,只能任由他出去了。
白瀟開著車,去銀行,去房產處,去證券會所......
他要在最短的時間內,把自己所有的資產變現,送給她當訂婚禮物。
他什么都給不了她,唯有他這些年積攢下來的全部身家。
算下來,也有六百多億。
之前,他給制藥廠開發過許多藥方,這個很值錢,一個處方就幾十億的報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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