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函谷關到咸陽,若是騎馬的話,正常行程是二十天左右。
騎兵就算急行,至少也得需要十余日。
然而,霍光以及麾下一百騎,跑斷了兩百余匹戰馬,只用了七日不到的時間。
星夜兼程,不外如是。
整個大秦,也就只有他,能夠做到這一步。
咸陽城前,霍去病向麾下眾將士吩咐道:“爾等即刻前往城外禁軍大營歇腳,不日返回函谷關!”
“諾!”
一百名將士,齊齊作揖。
霍去病不讓他們入城,是不想一些百姓見了這種陣仗之后,會以為前線出了大事。
盡管,確實是出了大事。
不過,朝廷不想讓他們知道,他們便不能知道。
霍去病亮出身份之后,便火速趕往皇宮。
這時的妲己,還在宣政殿中處理政務。
聽到霍去病覲見的消息,便微微皺起眉頭,心中暗想。
此刻,對方應該待在函谷關才對,為何突然又折返咸陽?
莫非前線發生了什么大事?
想到這,她沒有絲毫猶豫,立即便召見了對方。
霍去病來到宣政殿后,向妲己深深作揖道:“末將拜見皇后娘娘!”
聞言,后者沉聲道:“請將軍起身,將軍不在函谷關好好御敵,為何會突然出現在此處?”
在前往皇宮的路上,有不少達官顯貴,都注意到了他。
如今,很多人都在議論,好端端的,霍去病為何從函谷關突然折返。
當然,丞相蔡京與兵部尚書曹操,自然也是知道了這件事情。
不過,他們都沒有胡亂猜測什么,而是靜待朝廷的消息傳來。
如果是前線出了變故,沒有理由,瞞著他們,不告訴他們。
霍去病扭頭看了看左右,保持一臉沉默的樣子。
見狀,妲己只好將除了胡喜媚與聶隱娘之外的所有人,趕出大殿,而后緩緩說道:
“這二人均是本宮心腹,將軍有什么話直說便可。”
霍去病點了點頭,沉思片刻,終是開口道:“回娘娘,陛下重傷垂危!”
話音剛落。
妲己、聶隱娘、胡喜媚三人,全部瞪大了雙眼,尤其是前者,目光充滿了驚慌與擔憂。
頓了頓,她不敢置信的皺著眉頭說道:“陛下重傷?因何重傷?”
此刻,她的心弦已經緊繃起來,稍有不慎,便會崩斷。
胸口處也猶如被一塊巨石堵住,甚至有那么一瞬間,都難以呼吸。
霍去病將前因后果,告知妲己。
聞聲,后者頓時勃然大怒道:
“混賬!你們究竟想做什么?陛下乃是人皇!一國之君!你們竟讓陛下與敵軍一個先鋒決戰!你們是怎么想的?”
霍去病不知如何解釋,只好單膝下跪道:“請娘娘恕罪,陛下如今生命垂危,需立即醫治,否則...”
話還沒說完,妲己便因無法接受這件事實,感到腦袋有陣暈厥,若非胡媚娘及時攙扶,便已跌倒在地。
她知道,現在還不是傷感的時候。
因為她聽霍去病的語氣,似乎陛下還有救!
“該如何醫治陛下?”
穩住心神后的妲己開口道。
霍去病抱拳道:“據軍醫所言,需刮骨祛毒以及鹿活草相助,若陛下能夠挺過這一劫難,實力將遠勝以往。”
妲己毫不猶豫道:“宮中便有鹿活草,請將軍即刻帶去,讓陛下服用。”
但凡有可能,她都不會留在咸陽,而是前往函谷關照料嬴淵。
可她根本就不能這樣做。
一旦她離開咸陽城,那么所有人都會知道,函谷關發生了大事!
什么事能值得皇后娘娘前去?
那必然是事關皇帝!
所以,越是在這種危急時刻,她就必須越要留在咸陽城,越要保持淡定。
霍去病直言道:“除了鹿活草之外,還需一位神醫,此人名叫華佗,據說,只有他,才能為陛下刮骨療毒。”
他將朱丹溪認識華佗的事情說出。
不由分說,妲己便就請來朱丹溪,將嬴淵的事情全盤說出。
后者正色道:“請娘娘放心,我那摯友,此刻就在河南道,只需我書信一封,他便可前往函谷關。
為保險起見,臣希望,也能前往函谷關,親自照顧陛下!”
妲己道:“非常時期,有勞先生了。”
朱丹溪道:“娘娘言重。”
隨后,妲己意識到一件事情,“霍將軍,不知你來咸陽的事情,有多少人知道?又帶了多少兵馬,前來咸陽?”
霍去病道:“末將只帶了一百人,不過,眼下城中勛貴,只怕早已知道末將返京。”
妲己深深皺起眉頭,“為保險起見,鹿活草便不勞將軍護送了,只需將軍與朱先生接到華佗以后,一同回去函谷關。
至于這鹿活草,本宮會派遣其他人護送。”
一百人...
雖然目標不算大。
但是一路從函谷關回到這里,只怕早已被不少人知曉察覺。
如此情勢之下,難免會有人做出不臣之舉。
妲己必須要保證萬無一失。
而且,楚軍那邊,也不是傻子。
他們就算暫時不知霍去病來到咸陽的事情,只怕也會在國內散布嬴淵重傷乃至已死的謠言。
非戰爭時期,秦國雖然看起來,表面一陣祥和。
但是妲己心里很清楚,那不過是有嬴淵的鎮壓罷了。
如今,他出了事情,她擔心,會有人趁機落井下石。
霍去病何等聰明?
自然頃刻間便就明白妲己的心思,于是便開口說道:“末將遵命!”
他與朱丹溪離開宣政殿后,根本就沒有絲毫猶豫,立即便就前往河南道暗中尋找神醫華佗。
在離開咸陽城時,朱丹溪向他說道:“老朽年輕的時候,喜歡鉆研各種毒藥,但是從不研制解藥。
老朽那朋友,也就是華佗,他覺得老朽殺孽太重,便就將老朽所研制出來的每一種毒藥,都創造出解藥,用來制衡老朽。
后來,老朽研究了一種可以殺江湖宗師的毒,世上無藥可解,就連華佗都無法研制解藥,后來索性,他便研究出一個刮骨療毒的法子。
老朽曾看過一次,不得不說,堪稱醫道圣手。”
聞聲,霍去病憂心忡忡道:“但愿陛下還能夠堅持。”
此前,軍醫有言,若是在嬴淵情況穩定的情況下,還能堅持一兩個月。
可若是不穩定,隨時都有喪命的可能。
他們必須抓緊時間,哪怕連一個呼吸的功夫都不能浪費。
此時的妲己,已經明顯讓人感覺到了勞累。
可她依舊還在堅持。
隨后,他喚來錦衣衛指揮使來俊臣,并且讓他將錦衣衛的幾個高手,全部帶到宣政殿中。
而那幾人,曾經共同參與過一項任務,那便是將一道圣旨,給到當時在泉州的霍光。
最終,這個任務圓滿完成。
妲己看向眾人,神情嚴肅道:“從此刻起,還是按照當初你們前往泉州的隊伍劃分。
分成三路,將三份鹿活草,安全無恙的送到函谷關霍光將軍的手上。
記住,此次,本宮不管你們錦衣衛會死很多人,一定要確保任務順利完成。
此役事關我大秦國運,不容有失,哪怕你們死,也要將鹿活草帶到函谷關,違令者...誅九族!”
他們都是聰明人,能隱約猜測到一些皮毛。
但也就只敢猜到那里,便不再繼續猜下去了。
至于問...連猜都不敢猜,豈能敢問?
他們只知道,這可能是錦衣衛創建以來,接到過的,最大也是最重要的一個任務。
關于嬴淵的事情,妲己暫時不想告訴蔡京與曹操等人,因為這件事情,知道的人越少,嬴淵便就越安全。
隨后,眾人全部單膝下跪,抱拳道:“請娘娘放心,卑職等必竭盡全力,完成任務,百死不悔!”
妲己沉重的點了點頭,道:“現在就去,記住,是不惜一切代價,不惜一切代價!”
“諾!”
錦衣衛眾人退去之后。
妲己便徹底癱軟到椅子上。
見狀,胡喜媚向聶隱娘使了一個眼神。
二人也便離開大殿。
隨后,此間便就只有妲己一人。
很快,她便趴在案前,失聲痛哭起來。
她只是一個女人。
一個害怕失去心頭所愛的女人。
此時,哪怕大秦覆滅,她也只想看到他安然無恙。
不知過去多久。
趙高前來稟報,說是宣妃羋月,突然吐血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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