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樂文學網 > 莽在北宋末年 > 第115章 趙卿,深得朕心!
  何灌駕天子六駒寶車,趙莽率領虓士營護衛寶車四周。

  祭祀現場仍舊狂風呼嘯,那座黃土山,已在狂風吹拂下垮塌大半。

  海量黃沙被風卷上天,形成沙暴,遮天蔽日,周遭十丈開外人影難辨。

  數個萬人方陣已經徹底混亂,禁軍兵士一哄而散,各自找地方躲避風沙。

  有十幾個武官騎馬從天子寶車前疾馳而過,差點撞上天子御馬,氣得何灌破口大罵。

  寶車剛駛過轅門,在車上侍奉的童貫,探出身子,朝趙莽招招手。

  趙莽趕緊催馬上前,與寶車并排前行。

  “官家有話問你。”童貫表情有些無奈。

  只見趙官家趴在寶車護欄上,一臉驚恐未消:“趙郎官可上寶車,在朕御前侍奉!”

  趙莽一愣,看了眼童貫,童貫苦笑了下,微微搖頭。

  寶車里已經坐了趙官家、童貫、鄭皇后、趙瑚兒和兩位宮女,擠得滿當當。

  哪里還容得下他?

  趙莽坐騎馬背,側身拱手道:“小臣多謝官家恩賜!

  只是小臣這身量體型,又有甲具在身......”

  趙莽一臉為難,趙官家回頭看看寶車里的情形,這才發現好像容不下趙莽。

  童貫忙道:“官家勿憂,可讓趙莽帶麾下將士護持左右,護送圣駕平安回宮!”

  方才在祭臺上,趙官家被猛虎嚇得不輕,直到此刻仍然后怕不已。

  那虎平時關在御獸園,他也沒少觀賞、戲弄。

  籠中之虎,與貓兒無異。

  可今日猛獸出籠,強弱倒轉,憤怒的是虎,害怕的是趙官家。

  看猛虎吃肉,不覺得可怕。

  看猛虎生撕活人,才知何謂兇殘、血腥。

  今日場面,令趙官家畢生難忘。

  危急關頭,乃是趙莽舍命搏虎,方才化解險情。

  趙官家看在眼里,立時對趙莽生出強烈信任。

  有趙莽在,帶給他一份厚實的安全感。

  趙官家咽咽唾沫,聲音略微有些發顫:“趙卿,麾下有多少兵馬?”

  趙莽嘴角扯了扯,他一個九品芝麻官,可萬萬配不上“卿”這個字眼。

  “回稟官家,小臣麾下虓士營,有軍士九十六人,隊官四人!”

  趙莽老老實實地道。

  趙官家一怔,半信半疑地探出頭,朝寶車后邊望去。

  風沙彌漫下,趙官家用大袖遮住口鼻,瞇著眼努力看。

  果然,只見到四隊軍士,跟隨在寶車之后。

  趙官家大吃一驚:“這點人馬,如何能護朕周全?”

  趙莽哭笑不得,心說你趙官家離東京不過十幾里路,這里也不是戰場,周圍逃竄的也不是敵軍,不過是送你回宮,有何不行?

  心里嘲笑趙官家矯情又慫包,趙莽嘴上卻義正辭嚴:“請官家放心!

  小臣及麾下虓士營,愿隨時為官家死戰!

  縱使萬千敵軍在前,只要小臣及虓士營一息尚存,也不敢讓官家損傷分毫!”

  趙官家嘴唇囁嚅,心中大為感動。

  平時聽到這番話,他只會笑著稱贊一聲:“卿家忠義可嘉!”

  今日虎口逃生,真真切切在生死關頭徘徊了一遭,再聽到這番話,趙官家別有感觸!

  更重要的是,他親眼見到在危難關頭,逼退猛虎之人是趙莽。

  也讓他對這番“忠義之言”平添許多信任。

  “趙卿,當真是忠義可嘉啊!”趙官家喟嘆一聲,雙目微紅。

  也不知是不是看花眼,趙莽似乎在趙官家眼睛里,看到了些許濕潤。

  趙官家擦拭眼角,驀地偏頭呵斥:“童太師,趙卿這般忠勇無雙之人,怎地麾下只有區區百十人?

  趙卿是朕的大宋虓士,哪怕年紀尚輕、資歷尚淺,也該酌情擢用!

  你若是不識人才,不懂用人,朕就讓趙卿入殿前班直,隨駕聽用!”

  趙官家拍打寶車欄桿,似乎頗為氣憤。

  童貫愣住,趙莽更是滿臉無措。

  趙官家這通火氣,發的有些莫名其妙。

  童貫不顧甲具在身,有些費勁地雙膝一彎,噗通一聲跪倒,拱手道:“官家恕罪!臣把趙莽帶在身邊,意在著重栽培!

  趙莽得官家金口稱贊,特賜‘虓士’名號,臣豈敢不盡心培養?

  只是,趙莽以效用兵身份入仕,已有九品官階在身,若是提拔過快,未免有揠苗助長之嫌......”

  童貫慌忙解釋,兩鬢竟然滲出汗漬。

  他不怕官家責罵,就怕在官家心里,留下一個不識人才、不會用人的印象。

  不會用人,如何辦事?不會辦事,官家要他有何用?

  童貫也是大宋朝最了解趙官家脾性的人之一。

  深知趙官家作為大藝術家,往往感性大過理性,在用人方面更是如此。

  講究的就是一個任人唯親,感情用事。

  如今趙莽救官家于虎口之下,其打虎英姿深深印刻在官家腦海里。

  奏對君前,又表現得寵辱不驚、謙恭不減。

  一番忠義之言說得赤誠坦然,官家感念在心,自然好感頓生。

  這時候,他要是敢說趙莽半個不字,只怕都會觸怒龍顏。

  童貫滿面惶恐,眼角余光卻掃向趙莽,莫名帶著一股陰冷。

  趙莽渾身一凜,裝作沒看見,急忙道:“官家錯怪太師了!

  小臣初次掌兵,承蒙太師信任,令小臣全權負責籌建虓士營。

  小臣殫精竭慮,深恐有負太師重望!

  太師不以臣淺薄無知,時常悉心教導,對小臣信任有加。

  正如今日,以小臣卑賤身份,本無資格參加軍祭,更遑論侍奉御前。

  正是太師厚愛,令小臣率虓士營隨行,小臣才有幸得見天顏!”

  聽趙莽如此說話,趙官家臉色緩和不少,童貫狹長眼暗藏的陰冷,也才漸漸消褪。

  趙莽拱手低頭,驚出一身冷汗。

  剛才若是頭腦發熱,得意忘形,即便一言不發,任憑趙官家對他一頓猛夸,也會令童貫對他懷恨在心。

  趙官家斜瞟童貫一眼,“太師請起。”

  童貫納頭拜謝,站起身,垂手肅立。

  趙官家語重心長地道:“朕沒有責備太師之意。

  只是想提醒太師,如趙卿這般忠勇無雙之士,理應酌情升賞。

  區區百人,著實少了些......”

  童貫剛要回話,從側面奔來兩匹快馬,追上寶車,竟是王黼、朱勔二人。

  “官家!官家!”二人縱馬追趕在寶車旁,一陣疾呼。

  趙莽很識趣地夾了夾馬腹,往后退了退,把位置讓出來給二人。

  趙官家一見朱勔,氣不打一處來,拍打欄桿叱道:“好你個朱勔!今日之禍,全由你而起!”

  朱勔灰頭土臉,哭喪道:“官家恕罪,是臣沒能考慮周全,致使官家受驚!

  可臣萬萬沒想到,何將軍沒能刺死猛虎,反倒放虎出籠,差點傷到官家!”

  駕車的何灌回過頭,氣得漲紅臉:“官家,臣冤枉~”

  不等他辯解,王黼幫腔道:“何將軍看管獸籠不力,確有失職之處。”

  二人一唱一和,明擺著要把罪責推到何灌頭上。

  趙莽騎馬跟在寶車后,對朱勔、王黼二人嘴臉萬般鄙夷。

  何灌確有疏漏,可籌劃軍祭的是朱勔,指揮流程的是王黼。

  現在出了事,就想把責任甩的一干二凈。

  童貫不緊不慢地道:“何將軍縱有輕忽大意,也能在意外發生之后,不顧生死攔在猛虎之前。

  卻不知王太宰、朱軍使二位,當時又在何處?”

  朱勔面皮微顫,臉色由青轉紅,頗有些底氣不足地喝道:“臣當時就守在官家身側!

  只是、只是人多雜亂,把臣擠下臺去,差點摔斷腿!”

  王黼也忙道:“臣當時也拼死護在官家身邊!

  只是眾人推搡之下,臣不慎跌倒,腿上還被重重踩了腳!”

  趙官家沉著臉不吭聲。

  童貫忽地笑道:“朱軍使長得富態,少說有一百六七十斤重。

  這副身子,在朝中冠絕群臣。

  試問,誰能擠得過朱軍使?

  至于王太宰,這一摔也恰到時機,反正有官家在前,猛虎也看不到你......”

  “童貫!你~”朱勔滿面羞憤,咬牙切齒。

  “一派胡言!童太師,休要在官家面前搬弄是非!”王黼也怒不可遏。

  童貫拱拱手:“當時情形如何,官家看在眼里,自有忖度,何須臣來嚼舌頭?”

  二人皆是怒視他。

  趙莽用力憋住才沒笑出聲。

  童太師還挺會嘲諷人,一張利嘴說得倆人啞口無言。

  趙官家被幾人吵得心煩氣躁,叱道:“都給朕閉嘴!”

  三人俱是低頭,作聆聽狀。

  趙官家恨鐵不成鋼地瞪著朱勔:“命將出征祭禮,何其重要!

  交在你手里,卻錯漏百出,險些釀出大禍!”

  “官家,臣~”朱勔一臉驚慌,還要狡辯。

  趙官家叱責道:“貶朱勔為拱衛大夫,禁足府中半年,給朕回去,好好閉門思過!”

  朱勔肉臉顫了顫,見趙官家眼中怒氣未消,不敢再辯解,拱手帶著幾分哭腔道:

  “臣知錯!這就回府,好生思過!萬望官家保重,莫要因臣氣壞御體!”

  趙官家不耐煩地揮揮手,似乎不想再看見他。

  朱勔一臉謙卑惶恐,拱手告退,臨別前,卻恨恨掃了眼童貫,眼里滿是怨毒。

  朱勔勒馬站在原地,望著天子寶車走遠。

  王黼心里也有幾分不安,趙官家瞥他一眼,喝道:“三衙禁軍,軍紀不肅、軍容不整,身為宰相,監管不力,罪責難逃!”

  王黼拱手低頭,腦門流下冷汗。

  趙莽正琢磨,趙官家會如何治罪時,又聽后者拍打欄桿,怒道:

  “王黼罰俸一年!三日內,寫一份劄子遞進宮,給朕好好反省今日之過!”

  王黼忙道:“臣遵旨!臣回去,一定反躬自省!”

  “退下退下~”趙官家揮揮手。

  王黼也勒馬停在原地,目送寶車沿官道繼續往前。

  趙莽暗暗咂嘴,品出幾分意味。

  趙官家這一手高舉輕放,玩得倒是利索。

  臭罵王黼、朱勔一頓,卻沒什么實質性處罰。

  偷瞄一眼童貫,見他面色如常,看來早就對此有所預料。

  這便是趙官家,在幾大權臣之間玩平衡。

  犯錯之人換作童貫,想必也是同樣待遇。

  只要不危及皇權,趙官家對自己一手提拔的寵臣們,倒是恩寬似海。

  可惜,就是這樣一份寬容,禍害的卻是整個大宋朝......

  天子寶車從東京外城,正北通天門駛入,依次駛入皇城景龍門、宮城玄武門,回到內廷,停在坤寧殿前。

  趙莽只帶鄧肅四人入宮,其余虓士營軍士,留在玄武門外。

  皇太子趙桓率領一眾皇子,張迪率領一眾內侍、班直禁衛,一窩蜂地涌上前,七嘴八舌地向趙官家問安。

  童貫攙扶趙官家走下寶車,趙官家望著諸多皇子,一臉老懷安慰,頗有種劫后余生,再見親人的激動。

  趙莽和鄧肅四人默默退開。

  人群中,趙莽看到趙構。

  這小子哭得滿臉鼻涕眼淚,趙官家還拍著他的肩頭,寬慰了幾句。

  起初,趙莽以為趙九真情流露。

  直到看見他把抹下來的鼻涕眼淚,偷偷擦在老十二,信都郡王趙植的袖口上......

  趙官家在趙桓、童貫、張迪一眾人簇擁下,步入坤寧殿。

  落在后面的鄭皇后,屏退身邊宮女,牽著趙瑚兒向趙莽走來。

  “小臣拜見皇后!”趙莽急忙躬身揖禮。

  鄭皇后道:“趙郎官免禮。”

  趙莽微微躬身,垂目肅立,正好與仰著腦袋的趙瑚兒四目相對。

  趙瑚兒扯扯鄭皇后衣袖,小聲道:“娘,他便是我說的黑熊哥哥......”

  趙莽擠出一個十分勉強的微笑。

  鄭皇后笑吟吟道:“昌福不可無禮!”

  趙瑚兒吐吐舌頭,藏在鄭皇后身后,偷偷沖趙莽扮鬼臉。

  “今日,多虧趙郎官挺身相救,否則,后果不堪設想!予代官家和昌福,多謝趙郎官救命之恩!”

  鄭皇后微微頷首,溫婉話音充滿誠摯感激。

  趙莽急忙道:“身為官家之臣,小臣不過盡本分職責,怎敢勞皇后答謝!”

  鄭皇后輕輕嘆息一聲,“趙郎官乃忠直之臣。

  若是朝廷百官,都能如你一般盡職盡責,今日又豈會出現這般荒誕鬧劇?”

  “皇后過譽!小臣萬不敢當!”趙莽躬身拱手。

  鄭皇后笑容慈藹,眼角細密皺紋難掩舊時朱顏。

  “令尊可為你訂下親事?”鄭皇后忽地問。

  趙莽一愣,忙道:“回皇后,未曾!小臣年紀尚輕,婚事....咳咳~不著急!”

  鄭皇后莞爾一笑:“你年近二十,卻也不小了,若有好姻緣,可不要錯過。”

  趙莽黑臉赧紅,拱拱手囁嚅不言。

  鄭皇后聲音輕柔:“你初入行伍,雖有一身好本事,卻也不可逞強好勝,在軍中,當多聽多看多學。

  種師道是位好統帥,日后若有疑難之處,不妨多去請他指教......”

  鄭皇后突然一番殷殷叮嚀,令趙莽手足無措。

  一陣愣神,趙莽才急忙道:“小臣謹遵皇后囑咐!”

  心里,卻不禁生出諸多疑惑。

  鄭皇后第一次見他,給他的感覺,卻像一位對他極為熟悉的長輩!

  趙莽晃晃腦袋,大概是錯覺吧......

  “昌福,同趙郎官道別。”鄭皇后摸摸趙瑚兒的發髻。

  趙瑚兒嬌俏嬉笑:“等黑熊哥哥回來,再讓九哥帶我去找你玩兒!”

  趙莽干笑兩聲,偷瞟一眼鄭皇后,只見她溫柔笑意不改,想來早就知道,趙瑚兒和趙構出宮之事。

  “恭送皇后!”趙莽躬身揖禮,目送鄭皇后帶著趙瑚兒回了坤寧殿。

  他的眉頭卻是緊皺起來。

  鄭皇后給他的感覺,實在太過奇怪。

  好像對他....很熟悉!?

  對!就是這種無比奇怪的感覺!

  王宣湊上前,難捺好奇地小聲道:“趙郎官,鄭皇后好像認得你?”

  鄧肅、李景良、張?三人也看著他。

  剛才鄭皇后說話時的語氣、神態,分明是一位長輩叮嚀晚輩的樣子。

  四人心里同時生出疑惑:趙莽和鄭皇后是何關系?

  趙莽面無表情,斜睨王宣一眼。

  王宣悻悻閉嘴,回到四人中間站好。

  如此一來,四人心里更加肯定,趙莽和鄭皇后之間,有非比尋常的關系!

  趙莽凝望坤寧殿,一言不發。

  身后四位部下的心思,他自然一清二楚。

  不是他不想解釋,而是根本不知道該如何解釋!

  他也很懵啊!

  童貫大步走下殿前石階,趙莽急忙迎上前。

  “已向官家辭行,回去收拾行裝,即刻出發,趕赴河北,與大軍匯合!”童貫笑道。

  “卑職謹遵帥令!”趙莽抱拳應道。

  童貫走了兩步,趙莽跟在他身后。

  “官家要給你升官授職,某替你擋了回去。”

  童貫腳步一頓,回頭看著他,一雙狹長眼意味深長。

  趙莽毫不猶豫地道:“某多謝督帥!”

  “為何謝某?”童貫笑容更甚。

  “若非督帥,卑職必定與此次伐遼無緣!”趙莽道。

  童貫笑著點頭:“不錯!官家想調你入殿前班直,從此在禁中效命!你能升官加爵,卻也無緣于戰場!”

  趙莽深吸口氣,再度抱拳:“多謝督帥!”

  童貫笑容深沉:“想想今日那頭猛虎。

  關在籠中,一支刺槍足以取其性命。

  猛虎出籠,卻能風云色變,雖千軍萬馬亦難擋!

  你已經簡在帝心,高官厚祿只是遲早之事。

  缺的,是戰場磨礪,是軍功,是讓大宋將士盡知你趙莽之名!

  何灌,侍衛司都虞候,禁中大將,卻連一個朱勔,也不把他放在眼里!

  某童貫,宦寺出身,卻連王黼也得懼某三分!

  其中原因,你可知道?”

  趙莽稍稍思索,沉聲道:“太師在外執掌兵權,便是出籠猛虎!

  何灌戍衛宮城,地位雖高,卻是籠中困獸,爪牙已鈍!

  大宋朝,能取代何灌的人有不少。

  而童太師,只有一位!”

  童貫仰頭大笑,“不錯不錯!孺子可教!不枉某為你在官家面前費盡口舌!”

  “卑職必定銘記督帥提攜之恩!”

  趙莽一臉感激。

  雖不知趙官家和童貫,究竟說了些什么。

  但童貫教給他的道理沒有錯。

  要在戰場上,讓趙官家和群臣看到他的獨一無二、無可取代。

  而不是龜縮禁中,做一個處處掣肘、鋒芒盡失的禁軍將領。

  “敢問督帥,虓士營可否擴充至五百軍額?”趁著童貫高興,趙莽笑道。

  童貫罕見地開玩笑道:“連官家都說,讓你統領區區百人,著實委屈了,某豈敢違背君命?”

  趙莽心中大喜:“多謝督帥!”

  虓士營擴軍至五百軍額,他就是名正言順的趙部將。

  燕京戰場,這五百兵就是他攪動局勢的本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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