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屋子里只有她們兩人的緣故，因此杜若這才不由向于錦透露了更多信息。
她忍不住跟于錦說起了前朝宸貴妃的事情。
“那宸貴妃，可以說是百年難遇的絕代佳人，卻被那些亂臣賊子吊死在城墻上，紅顏薄命。”
于錦聽了這話，眉毛皺了起來，“我怎么聽說那宸貴妃驕奢淫逸，和前朝末帝可以說是賤人一雙，無惡不作，惹得民不聊生，諸多百姓受不了他們的折磨，這才揭竿而起。”
她黑著臉，“而且你口中的亂臣賊子，可是我大夏的開國太祖！奶娘，別跟我說，你是前朝欲孽？”
杜若聽到她這話，臉色一白，說道：“怎么可能！”
“前朝都滅亡了多久了，哪里還有余孽。”
“只是我的先祖受過那位宸貴妃的恩惠，為她抱不平罷了。”
于錦說道：“我也希望你不是，不然連我都護不住你。這些話在外頭就別說了。宸貴妃和末帝死有余辜！”
如果不是他們搞得生靈涂炭，哪里會被推翻，哪里會有大夏王朝。
于錦作為大夏王朝的郡主，自然不會為前朝欲孽唱贊歌。
杜若聽到她貶低宸貴妃和末帝，臉色十分難看，她張了張口，想說什么，最后卻還是強行忍了下來。
罷了，錦兒她什么都不知道，她會有這樣的認知也是正常的。她也不敢告訴錦兒真相，生怕她這性子，哪天就不小心暴露出端倪。
杜若不知道的是，她和于錦的這番話，早被暗衛聽了進去，并且原封不動地跟天子匯報。
誰會想到，明慧郡主身邊的奶娘，竟可能是前朝欲孽呢。
即使不是前朝欲孽，從她說的那些話，肯定和前朝欲孽有著抽絲剝繭的關系。
……
皇帝容季，聽完了暗衛的匯報，同樣大受震動。
他也沒想到，這么快就找到了于錦身邊的不妥之處。
她身邊那位奶娘，手中捏著那么多秘藥，甚至還為前朝說話，身份顯然不一般。而這么一個人，卻潛藏在于錦身邊，她到底想做什么？
他對于錦同樣十分失望，只因為看上了元隨君，就試圖毀了蘇悅靈的容貌。先前甚至還對元隨君下毒，他先前因為蘇悅靈的緣故，特地將元隨君的鄉試試卷調過來。而元隨君那些策論不比其他士子浮華，言之有理，提出的一些看法還真具有可行度。假以時日將成為大夏的棟梁之材。
這么一個人才，卻險些死在那杜若手中，簡直可恨。
如果不是知道暗衛對他忠心耿耿，他甚至不敢相信，他口中那個惡毒沒有人性的女子，會是他那外甥女。
他的長姐是那般溫柔善良的人，怎么就生出了這樣的女兒？
容季臉色鐵青，聲音仿佛從牙縫中擠出來一樣，“繼續盯著他們兩人，不要打草驚蛇。”
他冷冷說道：“如果他們試圖對蘇悅靈下藥的話，那就提前將那藥給掉包。”
蘇悅靈為朝廷做了那么多貢獻，立下累累功勛，于錦只因為爭風吃醋，便要毀了她容貌，這份毒辣讓容季都為之一驚。
她行事如此跋扈，顯然不是同一回這么做了。以前不知道還有多少受害者。
即使她是他的外甥女，容季也無法容忍她這些手段。
他臉色沉了下來，過了一會兒，下旨讓大理寺卿過來。
“這段時間，徹查明慧郡主這些年為非作歹，草菅人命的案子，盡快整理成冊。”
他停頓了一下，說道：“我不希望有關這事的風聲傳出去。”
大理寺卿心臟跳得很快，“臣領旨。”
明慧郡主，那可是長公主的獨女，以前看在長公主份上，圣人一直對她十分優待，直到這兩年郡主所作所為越來越過火，圣人這才收回了原本的特殊對待。原本以為看在長公主份上，即使那位郡主闖下再大的禍事，也會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沒想到圣人這回卻要動真格了。
那位明慧郡主，難道無意中觸犯到圣人的逆鱗了？
幸好他看不上明慧郡主的所作所為，一直以來都沒和她來往。這回他也不需要做太多，只需要秉公處理即可。
皇帝正琢磨著要不要想個法子，將那杜若偷偷帶走，嚴刑逼供，好盡快找出她的底細。
但又擔心對方嘴巴硬，說不定到時候會選擇自盡，到時候線索就斷了。
在他陷入兩難之際，紫華真人來了。
容季驚訝，“真人居然親自過來了。”
可見那生子秘藥，的確有問題。
外界只以為紫華真人德高望重，道法高深，卻不知道紫華真人還是個醫術超卓的神醫。容季年輕時中過毒，如果不是紫華真人出手，他只怕逃不了一個英年早逝的命運。
但那次解毒，讓紫華真人修為受損不少，這些年來一直呆在平海觀中修養。
因為紫華真人是他的救命恩人，因此在天子這邊享受好些特權，比如可以面圣不拜。
紫華真人擁有如雪般的白發，臉上卻是紅潤的，氣色極好，一點皺紋都看不到。
他身形一扇，便瞬步出現在殿內。
他臉色肅然，“陛下，這藥決不能隨便讓人服用。這藥固然能讓母體受孕的可能性增加，但這是建立在提前預取生機的前提下。等孩子生下后，母體會變得羸弱，最少折壽十年。”
“而且生下的孩子身體虛弱，活不過二十歲。”
容季臉上大變，他雖然猜出這藥有問題，但問題應該不至于很大，不然于錦也不會送上來。
沒想到，這藥竟有如此大的副作用。不僅會讓母體根基嚴重受損導致折壽，生下的孩子甚至活不過二十歲。
于錦特地交代說可以讓皇后服用，只怕她心中也清楚這效果，她這是記恨上皇后上回申斥她的行為。
皇后申斥她，也是因為她行事不端、立身不正。在她小時候尚且天真可愛的時候，皇后對她十分寵愛，常常留她在宮里居住。她不反省自身，也不敢怨恨他，反而記恨到皇后身上。
即使她是姐姐唯一的孩子，他也容她不了，最多只能留下她這條生命。
紫華真人繼續道：“這藥，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應該是前朝秘藥，而且同那位宸貴妃有關系。”
“那位貴妃為蓬族的圣女，擅各種奇毒和蠱，根據記載，她進宮時身邊帶著擅毒的一批蓬族人。”
容季皺眉，“我以為那些人應該和宸貴妃一起死在叛亂中。”
因為宸貴妃的緣故，導致許多人深恨蓬族人，對他們喊打喊殺。
沒想到居然還有余孽，甚至那余孽還藏在于錦身邊。杜若對于錦忠心耿耿，圖的是什么？
容季感到頭疼，決定先不打草驚蛇，盡量多調查出一些。至少得查出這杜若在大夏還有沒有同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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