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敏對蘇悅靈沒隱瞞的想法，乖巧地將崔雅風給供了出來。
蘇悅靈驚訝，“你說崔雅風她裹小腳了？”
當時在宮里，她雖然和崔雅風打過照面，但對方一直坐在大長公主身后，安安靜靜的，也不說話，更沒有在她面前走路，蘇悅靈是真不知道她裹了小腳的事情。
她精致的容顏浮現出薄薄的一層怒氣——大長公主未免也太喪心病狂了吧？居然洗腦自己的孫女，讓她裹小腳。
從敏敏的話來看，崔雅風在這方面已經徹底被自己的祖母給洗腦了，真心實意地信奉這一套，不然也就不會勸敏敏裹小腳了。
溫敏觀蘇悅靈的神色，心中的不安逐漸加深。
蘇悅靈忍著怒氣說道：“裹小腳，就是把你的腳給折了。只是單純地裹著的話，腳再怎么裹也沒法變成三寸，只有折斷了以后才能變小。”
“折、折斷？？”
溫敏感到自己身上的汗毛都豎了起來，寒意不斷地往上竄。
雅風表姐口中輕描淡寫的裹小腳竟是這么可怕的東西嗎？
“雅風表姐，她不疼嗎？”
溫敏只是想象一下那場景，都覺得疼得厲害。平時她腳不小心崴了，都要疼得直掉眼淚，更別說是把腳給折斷，甚至還得用那腳走路。
“我、我當時看表姐走路娉婷優雅，還很羨慕……”
“她走路那姿勢，是因為腳被折斷了，沒法大步走，也沒法跑，為了行動，只能那樣走路。”蘇悅靈臉上是平日少見的嚴肅，“你想象一下，腳斷了以后，你每次走路都像是走在刀山上一樣。所以你想裹小腳嗎？”
溫敏將頭搖得跟撥浪鼓一樣，打死她也不要裹小腳！聽起來真的好疼啊。
“那、把布給拆了以后，雅風表姐的腳還能恢復嗎？”
蘇悅靈說道：“很難。”
以現在的醫術來看，難度特別大，她又沒有傳說中的黑玉斷續膏。
等等……
蘇悅靈戳系統，讓系統給她開小門。
【統子，黑玉斷續膏不能安排一下嗎？】
【解放女子的腳，也是賢良女子該做的事情吧！】
【我，我去申請！】
系統雖然一直慫恿自己的宿主當賢妻，但裹小腳是封建余孽，必須得打倒。
對于大長公主的行為，系統特別生氣。
【裹小腳是邪魔外道，不是真正的女德。大長公主這是將路給走窄了！宿主絕不能讓她將裹小腳發揚光大。】
這事不用系統說，蘇悅靈也知道。
她再次強調，“敏敏可別想不開。”
溫敏將頭搖得跟撥浪鼓一樣，“我不裹，我才不想斷腳。”
她忽的想起一事，臉色一白，下意識地抓住了蘇悅靈的手，“嫂子，振武將軍家的小女兒……腳已經被裹了。”
“雅風還把自己的奶娘派去給她裹小腳。”
她臉上寫滿了震驚和迷惑，“我聽說振武將軍家十分疼愛她，怎么會忍心讓她受這樣的苦頭？”
溫敏知道，如果父皇和母后知道裹小腳的真相，肯定不會讓她裹小腳的。她平時不小心磕了碰了，父皇都要讓太醫一天看三次。
宋小巧忍不住出聲，“他們家才不疼女兒呢。小的出去買東西的時候，曾經聽過振武將軍府的事情。他們家的大女兒定親的未婚夫去世了，振武將軍為了名聲，強行讓大女兒過門跟靈牌成親。那位韓家大小姐被迫受望門寡。”
“很多百姓私下都在說振武將軍狠心，為了名聲犧牲女兒。”
像未婚夫去世這種事也不算少見，能守幾個月就很厚道了。很多人都會給女兒另尋合適的親事，而不是將女兒嫁給死人。
溫敏臉色白了白，她在宮中身份尊貴，又被帝后保護得很好，很少聽這些陰私。
蘇悅靈沒想到大長公主這才進京幾天，就已經出現受害者了。
蘇悅靈眉頭狠狠地擰了起來。
她拍了拍有些不安的溫敏的肩膀，“你去跟寧寧玩，我去寫折子。”
溫敏一下子就放松了下來，有嫂子在的話，應該就沒問題。
蘇悅靈還讓廚房上溫敏喜歡吃的甜點，還給她弄了一份水果奶油冰淇淋。
溫敏果然很喜歡吃，一小碗全都吃完了。她本身頗為克制，即使再喜歡，也不會放肆吃太多。
而蘇悅靈則開始寫起了關于裹小腳的事情，在這之前，她還讓月部幫忙打探一下威武將軍小女兒裹腳的事情。
平時蘇悅靈自己懶得寫折子，甚至推給了元隨君，這回因為氣憤的緣故，她化悲憤為動力，靈感充沛。
半個時辰時間，洋洋灑灑寫了兩千字。
她將折子檢查了一遍，修改了一些句子，譽寫完后，就讓鄭嬤嬤送到皇宮中。
裹小腳這事可不能隨意放任，必須得在推廣之前，將其風氣給扼殺了。
寫文一時爽，事后火葬場。
蘇悅靈都許久沒一口氣寫那么多字了，手不可避免地疼痛了起來。
元隨君回來的時候，她忍不住道委屈，“我手都酸了。”
“你看，這手都要磨破皮了！”
元隨君認真地看著蘇悅靈的手，怎么看都沒看出是哪里破皮。這或許就是傳說中的晚來一個時辰傷口就痊愈了吧。
他煞有其事地點頭，“嗯，看起來真的很嚴重的樣子。”
然后十分自然地幫蘇悅靈揉捏了起來。
元隨君這按摩的手藝，基本都是在蘇悅靈這邊鍛煉出來的。畢竟蘇悅靈特別挑剔，按得重了她就哼哼唧唧的，按得輕了沒效果，她又不滿。
久而久之，這水平也就歷練出來了。
“除了手，肩膀也要按吧。”
蘇悅靈點頭，那必須的！她肩膀也酸了。下次再有靈感，她也不想一口氣寫那么多了。
她忽的佩服起了元隨君，一臉崇拜，“隨君好厲害啊，每天晚上寫五千字都不累。”
元隨君：……
他這是寫多了，也就習慣了。
按完了手，他繼續按蘇悅靈的肩膀。
只是按著按著，位置就有些偏移了。
蘇悅靈滿臉通紅地打掉他的手，“好了，不需要了！”
“真的不需要？我覺得其他位置也該按按。”
蘇悅靈咬牙切齒，“我說不需要就不需要。”
拒絕夾帶私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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