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細細一看，那些狐媚子穿的衣服居然比她還好，皆是綾羅綢緞裹身，一個個頭上或是帶著銀釵，或者綴著精美的珠花。
石氏在看他們不順眼的同時，也開始懷疑，這些丫鬟不會是元隨君的妾室吧。不然怎麼會穿戴得如此富貴。
如果真是如此，可見蘇悅靈雖然貴為鄉君，擁有一張花容月貌的臉，但在家應該不受寵。不然這些小妖精哪裏會穿成這樣在她麵前晃悠，給她添堵。雖然這些小妖精看起來對她很尊重的樣子，但十有八九是裝出來的。
原本因為蘇悅靈那太過漂亮的臉而對她生出芥蒂的石氏頓時覺得蘇悅靈和她同病相憐。不過她比蘇悅靈倒好一些，她好歹生下了兒子，那些狐貍精再受寵也威脅不到她。但蘇悅靈就不一樣了，她成婚都半年以上了，這肚子裏卻半點動靜都沒有。
一想到這點，石氏免不了帶出了一點淡淡的優越感。
今天的女眷有十幾個人，蘇悅靈得一個個招呼過來，因此還真沒注意到石氏那複雜的眼神。
倒是姚知縣的夫人白氏看到了，她眉頭微微皺起，手肘輕輕推了推妯娌，“弟妹，鄉君身上有什麼問題嗎？”
“把你的眼神收收。”
石氏扯了扯嘴角，說道：“我隻是覺得鄉君看著光鮮亮麗，其實日子不比我們好到哪裏去。大家都是可憐人。”她又忍不住歎了口氣，“你看她身邊那些丫鬟，一個比一個妖嬈，隻怕都是元解元的屋裏人吧。”
這才成親多久啊，元解元就收了這麼多人。
姚知縣和元隨君走動比較頻繁，連帶著白氏也和元家打交道比較多。這事她多少知道一些，“那是你誤解她了，這些丫鬟都是鄉君自己收下的。鄉君她就喜歡看著身邊的人打扮得漂漂亮亮的，說是見了都能多吃一口點心。”
石氏可不信這話，哪裏會有女子看這些狐貍精順眼。隻怕是衛國鄉君為了讓自己臉麵不那麼難看，為了給元隨君遮掩，這才對外說是她的意思。
白氏將她的表情看在眼中，越發頭疼，有將她直接送回去的衝動。
“她是衛國鄉君，身價不菲，簡在帝心，還用得著你同情嗎？”
石氏有些不服，就算身份尊貴又如何，如果不受家中男人寵愛，沒有一子半女，那這人生哪有什麼意思。隻是她也知道，若是這時候和嫂子吵起來，不僅會驚動別人，讓其他人看笑話，還容易得罪蘇悅靈。那蘇悅靈一看就是心高氣傲，對名聲很看重的人。
……
等蘇悅靈寒暄完以後，也到了用午膳的時間。
仆役們將一張張桌子搬過來，然後在桌子上擺上了爐子，爐子上架著太極形狀的鐵鍋。
“這是要吃鍋子不成？”
冬天天氣冷的時候，有的人家也會吃鍋子。但這鐵鍋的模樣，他們倒不曾見過。
力氣大的仆役拎著兩個茶壺過來，茶壺裏裝著事先熬好的湯。仆役往鍋裏一邊倒了一種湯，這些女客們看得嘖嘖稱奇。
居然還能這麼做，這樣的話，一個鍋能下兩種湯頭。
蘇悅靈說道：“灶臺還備了菌菇湯和酸菜湯，大家要是想試試那兩種湯頭也是可以的。”
旋即洗得幹幹淨淨的蔬菜們送了上來，每一種葷菜也放在小碟子上，擺放得整整齊齊的。
在這天氣，家中還能有這些青嫩的綠葉菜無疑是十分難得的。不過在場的人身份最低都是秀才，家境大多不錯，倒也不至於吃不上。但她們的目光還是忍不住被那細長白嫩的蔬菜給吸引。
“這是什麼菜？是海外的新菜嗎？”
“是啊，我竟是沒見過。”
蘇悅靈說道：“這是黃豆芽，這是綠豆芽，用黃豆和綠豆泡水以後長成的菜。無論拿來清炒還是下鍋燙，都十分美味。”
像廚房也有準備清炒豆芽。
“綠豆和黃豆泡水後長出的芽居然能吃嗎？”
“當然。”
白氏頗為高興，“這樣的話，冬天百姓們就能多出一道新鮮菜吃了。”作為縣令夫人，她馬上就想到了這點。
大家分成三桌坐了下來，開始吃起了鍋子。以前他們吃鍋子時都是涮了就吃，哪裏想到還能根據自己的口味來調配著吃。
尤其是元家準備的好些都是他們沒吃過的。蝦滑又鮮又嫩，牛肉丸十分彈牙，羊肉牛肉切得薄薄的燙了再吃後，比起平時的燉煮，更是別有一番風味。
除了火鍋，元家那些外頭吃不到的美味菜肴也讓他們大開眼界。
白斬雞、龍井蝦仁、獅子頭……讓人隻恨自己少長了一個胃，沒法多吃一些。
女眷這邊飯量普遍小，吃的斯文，所以吃不到半個時辰，便結束了。
蘇悅靈便讓自己養的那些漂亮姐姐出來給大家表揚節目。
說書、唱小曲、跳舞，全都安排上。
好看的歌舞節目誰不喜歡呢？
至少這些夫人們就看得如癡如醉的，大家心中腹誹著：蘇悅靈這日子過得未免也太享受了吧。
……
男客那邊，除了吃午飯，他們還喝了點酒助興。
大多數人都比較克製，即使喝酒，也喝得不算多。但也有幾個一個不小心，就喝得有些上頭，這其中就包括了姚知縣那弟弟姚向陽。
姚向陽站了起來，說道：“我喝得頭有些暈，我去園子中走走。”
正好避開等下的作詩環節，姚向陽最不喜歡作詩了，如果不是想多結交一些青年才俊，順便同元隨君交好，他今天可不會過來。
元隨君說道：“向陽兄若是身體不適，不如先到客房去休息？”
他們這邊客房的確不少。
姚向陽擺擺手，“不必，我這酒醒得快，吹一會兒風就好了。我進來之前看那園子的梅花生得實在好，正好去欣賞一下。”
說著，他直接站起身，跟自己的小廝走了出去。
一開始姚向陽也的確隻在園子裏走動，隻是這梅花他看著看著便看膩了。
就在這時候，他聽到了悠揚婉轉的歌聲，那歌聲纏綿繾綣，讓人半邊身子都酥了。
姚向陽眼睛亮了起來，向著聲音所在處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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