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賴管家打發回去了，蘇悅靈心情愉快了許多，她笑得眉眼彎彎，“你們兩過來我麵前。”
姐妹花相互對視了一下，乖巧走到蘇悅靈麵前。
蘇悅靈問道：“你們叫什麼名字？”
“奴婢為聽雪。”
“奴婢為聽雨。”
姐妹花在蘇悅靈麵前跪了下來，低垂著頭，纖細的脖頸讓她們顯得格外羸弱無害。
這種風花雪月的名字，絕對是甄王爺取的。
“起來，我不喜歡人跪著。”
無論來到這世界多久，她還是不習慣別人動不動跪拜她。別的地方她管不著，但她的地盤至少她還是能做主的。
聽雪和聽雨站了起來。
蘇悅靈繼續問她們，“你們兩會算賬嗎？識字嗎？”
她家隨君是公認的大才子，甄王爺如果想投其所好的話，應該會選才女過來。紅袖添香，是很多男人喜歡的風雅事。
聽雪性格更為大膽一點，“隻是略通文墨。”至於算賬，她們兩沒學過。畢竟伺候男人的話，吟詩作對是情趣，但算賬是當家主母的事情，她們學了也沒用，男人知道了，反而會覺得俗氣。
蘇悅靈一聽這話，就知道她們姐妹謙虛了，“我這裏正好缺女先生，你們這兩天在府裏練習一下教書，過幾天去慈幼所教那邊的人識字。”莊子裏的老師數量太少了，真完全讓前朝餘孽和白蓮教的人教，蘇悅靈也沒法放下心，會擔心他們夾帶私活。至少她得保證大多數先生是她這裏的人。
聽雪和聽雨都呆住了。她們先前猜測過好幾種蘇悅靈可能會對她們的處置。最差的便是將她們發賣了……最好的則是接納了她們，給她們一個容身之地。
她們唯獨沒猜到的是蘇悅靈居然要讓她們去教別人？
聽雪都忍不住做了大口吸氣這個十分不文雅的動作，胸膛上下起伏。
“我們兩教別人讀書？這、這真的可以嗎？”她們有這資格嗎？
在聽雪聽雨眼中，教書是一種十分神聖的工作。她們兩說到底，隻是專門培養來伺候討好人的玩物。
蘇悅靈思考了一下，說道：“也對，這的確是需要點門檻。”
聽到這話，聽雪和聽雨露出了意料之中的表情——隻是……
不知道為什麼，她們兩心中忽的泛起了說不出的酸澀感。
“你們兩以梨花和桃花為主題，寫兩首詩好了。一炷香時間內寫完。”
勝男立刻去將筆墨紙硯都準備了。
聽雪和聽雨……坐了下來，開始凝神思索著要做的詩。
蘇悅靈自然不可能幹坐著，她拿著元隨君前段時間給她寫的新話本，看了起來。說起來，元隨君最開始為了她寫的《蘇園傳奇》在去年便完結了。完結以後，一直都沒再動筆寫新的故事。畢竟他現在也挺忙的，而且也不像以前一樣需要這潤筆費養家糊口。倒是他坊間的書粉們對於他遲遲沒有新作發表十分惋惜。好些書粉寫信到書店催促。
元隨君現在閑了的時候，就會專門給她寫短篇故事，或者是幫她寫劇本殺的劇本。
等她看完了三章回後，一炷香結束了，兩姐妹也將筆放了下來。她們的墨寶被送到了蘇悅靈麵前。
這兩人做的詩都可以看出本人的性格，聽雪的詩要更有活力，畫麵感很強。至於聽雨的，她的詩有種淡淡的十分能感染人的憂鬱。
“這不是寫得挺好的嗎？比我堂弟寫得要強多了。”蘇天寶在作詩方麵，還不如蘇悅靈呢。
蘇悅靈放下這些詩，指了指聽雪寫的《題桃花》和聽雨寫的《春光》，“這兩首詩，到時候幫我做成小屏風。”
聽雪和聽雨都很激動，她們兩這是被認可了？
“對自己有些信心。你們兩的詩才可以吊打很多秀才了。”這對姐妹的確是有作詩的天賦的。
聽雨姐妹兩都誠惶誠恐了起來，蘇悅靈過譽了。她們哪裏比得上那些學富五車的秀才公？
“你們通過我的考試了。所以你們願意去教書嗎？隻是你們教導的對象，可能是孩童，也可能是老人。無論是誰，都有讀書的自由和資格。讀書，不應該有門檻。”
聽雪愣了愣，這是她頭一次聽到這種說法。讀書，不是應該十分神聖的行為嗎？
她和姐姐真的可以？
她腦子一片空白，脫口而出，“我願意。”
聽雨猶豫了一下，也說道：“奴婢也願意。”
隻要不是將她們賣到醃臢地方，做什麼都可以。雖然她沒教過人，但她會努力做好這事的。
蘇悅靈說道：“我們慈幼所的先生一個月月錢是三兩銀子，每一季都會發放兩套新衣裳。”不過平時還會常常給其他獎勵。
“小巧，帶她們去量身，讓繡娘先做她們兩的衣裳。”
聽雨和聽雪被領下去的時候，還有些暈乎乎的。聽雪趁別人不備，還跟自己的姐姐咬耳朵，“姐姐，當女先生好像是比當小妾要好。不用生孩子，每個月還有三個月月錢。”
像甄王府裏的姨娘，一個月月錢也就是二兩銀子，還得絞盡腦汁爭寵，不得寵的都可能吃下人的派頭。
聽雪沒說話，具體什麼情況，還得到了那莊子才知道。
……
屋子裏，鄭嬤嬤正在誇蘇悅靈。
“郡主剛剛的做法就很好。”讓那對姐妹去慈幼所幫忙，論誰都挑不出理，這可是在行善事。鄭嬤嬤很欣慰蘇悅靈沒有逞一時之氣處置那對姐妹。
而且……郡主心地著實柔軟。沒有哪個女人會喜歡搶奪寵愛的妾室，但郡主卻願意給她們一條活路。能遇到這樣的主子，是他們的幸事。
蘇悅靈喝了喝茶，說道：“這甄王爺是好人啊，我正缺人才呢，他就主動給我送人了。”
“希望後麵送的那些人，水準別輸聽雪姐妹兩太多。”
那些權貴家養一堆小妾簡直是浪費人才，就應該讓她們在各自的崗位上發光發熱嘛。
鄭嬤嬤忍俊不禁，今天這事傳出去的話，日後絕對不會有人往郡王府送人了。她家郡主是真做得出討要一群女人的行為。
鄭嬤嬤隻覺得可惜，可惜她看不到甄郡王現在的表情，肯定相當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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