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樂文學網 > 滿唐紅 > 第0281章 易沖動,適合被利用?
  李世民從頭到尾一句話也沒說,靜靜的聆聽者李淵的訓示。

  李淵罵夠了,罵累了,才不滿的冷哼著,“元吉是渾了點,也橫了點,但在他心里,你們之間的情義,遠比身份、地位和權力更重要。

  你們做兄長的,就應該容忍他一些,護著他一些。

  他今日當眾落了你們的面子,是他不對,但你們不許跟他計較,更不許找他麻煩,不然別怪我對你們不客氣。

  我是寵著你們,也慣著你們,但不代表我能容忍你們欺負自己的兄弟。”

  李建成和李世民各自表態,表示絕不會去找李元吉麻煩,還會愛護李元吉,李淵這才放他們離開。

  李元吉借題發揮,在宮里撒了個野,不僅為李秀寧出了口氣,也達到了一部分降低李建成和李世民戒心的目的。

  李淵雖然氣的跳腳,但關鍵時候,還是保持著理智,順水推舟,教育了一下兩個兒子。

  李元吉憑借著先知先覺,先盯梢的優勢,知道了宮里馬上要掀起一場風波。

  李淵雖然沒有先知先覺的能力,也沒辦法先盯梢,但是憑借著長久以來磨礪出的政治嗅覺,還是品到了一點兒不對味。

  他不知道兩個兒子在謀劃什么,所以只能借機敲打一番,希望兩個兒子能收斂收斂。

  ……

  李建成回到宮里以后,一臉的陰沉。

  王圭、魏徵、韋挺,以及剛剛回京的任瑰,等候在崇文殿。

  李建成入了崇文殿,不等王圭等人開口詢問,就直接了當的道:“我父親剛剛敲打我了。”

  李元吉當眾打他的臉,讓他下不來臺的事情,雖然讓他耿耿于懷,但比起李淵敲打他的事情,還差了一些。

  王圭、魏徵、韋挺臉色齊齊一變。

  不知道內情的任瑰一臉的狐疑,不過并沒有開口。

  王圭臉色陰晴不定的道:“圣人難道察覺到了什么?”

  魏徵、韋挺的臉色一下子變得更難看了。

  任瑰的臉色依舊一臉狐疑。

  他很想知道,李建成、王圭等人都瞞著他做了什么,以至于李淵的一次敲打,就將他們嚇的齊齊變色。

  李建成沉著臉道:“不知道……”

  韋挺遲疑了一下道:“王晊和楊文干做的都很隱蔽,而且借口十分充足。圣人不知道內情的情況下,根本不會懷疑什么。”

  魏徵若有所思的點點頭道:“圣人應該只是尋常的敲打。畢竟,平陽公主殿下受了委屈,錯在圣人,齊王為平陽公主殿下出頭了,顯得有情有義,圣人又砍傷了他,就沒辦法再去敲打他了。”

  王圭撫摸著胡須補充道:“然后就將這口氣撒在了殿下頭上?”

  魏徵贊同的點著頭道:“臣若所料不差的話,圣人應該也敲打了秦王吧?”

  李建成覺得魏徵說的有幾分道理,沉吟著點了一下頭。

  魏徵流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神情。

  李建成皺著眉頭道:“我總覺得,此事沒有魏洗馬說的這么簡單。”

  魏徵一愣。

  王圭揪著胡須道:“會不會是因為殿下往日里跟秦王爭斗不休,近些日子不跟秦王爭了,被圣人察覺出了異樣?”

  李建成沉默了一會兒,認真的點了一下頭。

  他比較認可王圭的說法。

  俗話說,事出反常必有妖。

  他此前一直跟李世民明爭暗斗不斷,猛然間不斗了,肯定會顯得很反常。

  李淵有所懷疑,也在清理之中。

  “這樣的話,我們除了暗中的謀劃外,明面上還得繼續跟秦王斗著,不然的話,容易被看出端倪。”

  魏徵一臉深沉的說著。

  李淵能察覺到東宮的反常,那李世民肯定也能察覺到東宮的反常。

  他們暗中所謀劃的一切,全部是針對李世民的,要是被李世民給察覺到了什么,那么他們很有可能會前功盡棄。

  所以不得不防。

  李建成深吸了一口氣,握了握拳頭,道:“那就斗吧。”

  魏徵、王圭、韋挺,齊齊點頭,然后開始謀劃了起來,謀劃如何明面上去跟李世民去斗,去迷惑李世民。

  李建成猛然間似乎想起了什么,道:“如果說,我父親敲打我,是察覺到了我的反常的話,那我父親敲打世民,又是為了什么?”

  魏徵、王圭、韋挺,齊齊一愣。

  韋挺叫道:“秦王也有所反常?!”

  魏徵和王圭臉色又是一變。

  秦王也有所謀劃?!

  用屁股想都知道,肯定是針對東宮的。

  “殿下應該盡快派人盯著承慶殿,弄清楚秦王在做什么。”

  王圭快速的說著。

  李建成沉著臉點點頭。

  王圭之所以說承慶殿,而不是天策府或者修文館,是因為東宮的耳目,拼死拼活也只是滲透進了承慶殿,并沒有滲透進天策府和修文館。

  李世民將天策府和修文館打造的跟鐵桶一般,東宮的人根本找不到縫子鉆。

  任瑰看看李建成,又看看王圭、魏徵、韋挺三人,依舊是一臉懵。

  所以你們到底在說什么?

  你們又背著我干了些什么?

  李建成看到了任瑰的疑惑,讓韋挺大致上將他們的謀劃講了一遍。

  任瑰聽完了以后,張了張嘴不知道說什么好。

  在他看來,李建成的謀劃是好謀劃,可操持起來卻生硬、呆板、充滿漏洞。

  他遲疑了許久,才憋出一句話,“殿下何必舍近求遠?殿下需要人的話,只管派人跟臣說一聲就是了。”

  作為河南道安撫大使、徐州總管,他統領著不少人馬,戰時能調動的兵馬更多,麾下還有崔樞、張公謹等大將。

  雖然張公謹在李世勣和尉遲恭的引薦下,成了李世民的人,私底下不能再用,但崔樞可以。

  李建成要用人的話,只需要私底下招呼他一聲,他不僅能幫李建成準備好精兵,還能幫李建成準備好猛將,且不會留下什么收尾。

  李建成完全沒必要大費周折的派遣王晊去慶州,跟楊文干密謀著招攬人手。

  楊文干雖然是慶州的軍方一把手,但慶州并不是楊文干的一言堂。

  慶州還有李淵的人,還有安興貴的人,暗地里說不定還有李世民的人。

  人多眼雜的,根本不適合暗地里搞小動作。

  李建成面對任瑰的疑問,感嘆著道:“當時你在備戰,周遭全是秀寧的兵馬,我怕走漏了風聲。”

  任瑰張了張嘴,徹底不知道說什么了。

  李秀寧兵出長安,并且調遣各部兵馬路過河南道的時候,在河南道,乃至于徐州招兵買馬,做一些私事,確實有被察覺的風險。

  可風險也伴隨著機遇。

  他只要稍稍操作一下,就能以補充河南道,以及徐州兵馬的名義,大大方方的在各地府兵中挑選一等一的好手。

  他不僅能完成李建成交代的任務,還能給新招募的人一個身份,讓他們既能躲在暗地里,還能走到明面上。

  甚至還能拉到東南道的戰場上去磨礪一番,快速的催生出一支配合默契,能發揮出一定實力的精兵來。

  但李建成明顯只看重風險,不看重機遇。

  如果李建成在慶州的謀劃無可挑剔的話,那他一定會心生敬佩,絕對不會無言以對。

  可李建成在慶州的謀劃,只是看著沒什么風險,可實際上風險重重。

  李建成已經做了決定,并且已經施以謀劃了,他已經沒辦法去撥亂反正了,也沒辦法去幫李建成糾正錯誤,只能無言以對。

  李建成瞧著任瑰有話要說,卻又說不出來的樣子,又道:“你的忠心,我是知道的。只是此事甚大,不能走漏半點風聲,所以我不能冒任何險。”

  任瑰心里感嘆著,躬身一禮,“臣明白了……”

  說完這話,當即退到一邊,再也沒多說一句話。

  李建成對任瑰的反應很滿意,贊許的點了點頭后,開始跟魏徵等人謀劃了起來,謀劃好了如何明面上跟李世民爭斗以后。

  李建成才提起的李元吉。

  李建成臉色難看的道:“元吉今日的所作所為,你們怎么看?”

  王圭、魏徵、韋挺三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沒急著開口。

  李建成明顯是對李元吉今日落他面子的事情十分不滿。

  但王圭、魏徵、韋挺三人覺得,李建成今日雖然丟了面子,但獲得的好處卻是巨大的。

  李元吉這么一鬧,充分的展現出了其跋扈、蠻橫、情緒化、做事不計后果。

  這種控制不好自己情緒,且做事不計后果,蠻橫胡為,是沒辦法充當大任的。

  李淵也好,一眾文武也罷,都不可能讓這種人擔當重任的,更不可能讓這種人有機會坐上太子,亦或者天子之位。

  所以,李元吉今日一鬧,幾乎可以說是將其身上本來就不多的一點兒爭那個位置的希望,給鬧沒了。

  這對李建成這個做太子的而言,只有好處,沒有壞處。

  李建成可以明確的排除一個潛在的敵人,也能放心大膽的將其發展成助力,且不用擔心引狼入室。

  最關鍵的是,李元吉易情緒化、易沖動,又跋扈蠻橫,做事不計后果,十分適合被利用。

  王圭坦誠的道:“齊王殿下今日雖然放了一些,但是在臣看來,此事對殿下只有好處,沒有壞處。

  殿下雖然被落了面子,但卻排除了一個潛在的對手。”

  韋挺點著頭道:“齊王殿下易沖動,且做事不計后果,若是能加以利用的話,也許會得到意想不到的收獲。”

  魏徵若有所思的道:“我記得去歲冬月的時候,齊王殿下遭受了雷擊,變聰明了不少……”

  韋挺忍不住道:“變聰明跟易沖動、做事不計后果,沖突嗎?你我來了脾氣,也會做一些看起來有點蠢的事情。”

  魏徵一愣,點了點頭,“那倒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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