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門。”
張運平站在門外喊著,屋內傳來咚咚的腳步聲。
“誒,來了。”張如君打開門滿臉陪笑。“爸回來地挺早!”
“你還知道回來?”他斥責著地進房帶上門。“惹出這么大亂子,你打算怎么收場?”
“我前幾天不是躲風頭嘛,不聯系是怕給你添麻煩!”
“成事不足敗事有余,毛蕓越還躺在太平間,到現在都沒結案!你跟我說實話,她究竟是自殺還是你推的?”
“爸,我不是故意的!我怎么求她她都不說,就想嚇唬嚇唬她,誰知道手一滑...沒拽住!”
這下可震驚了張運平。
“真是你殺的?!這下可惹了大麻煩!”他急地來回踱步。“那丫頭不會善罷甘休的!萬一被她找到證據你就完了,知不知道?還會連累我!那整個張家都完蛋!”
“爸...爸先別急,事情我已經擺平,毛小優那邊不會再追究的!”張如君拍著胸脯,語氣邀功般得意。“即使有事你也放心,兒子一定會自己扛!”
他停下腳步,狐疑問:“你確定?”
“確定!否則我也不敢在家呆著呀!不過,就是她提出的賠償金我還正在想辦法,等一交付,我保證事情就徹底結束了!”
“提錢就好辦了,就知道她貪心!”他不疑有他,真正放了心。“要多少都給她,等這事過了,再想辦法套出東西的下落。”
“可你知道兒子...”
“哼!”他望眼兒子,打開房門。“跟我到書房。”
“誒誒!”
原來,張如君跟方文所說都是謊言。
有錢是爹,有奶為娘,見什么人說什么話。
母亡的悲傷雖真卻是短暫的,沒幾天他便忘的一干二凈。
那點僅剩的良知,在今朝有酒今朝醉的思維中,也被拋地徹底。
不僅將姐姐受害的視頻高價賣給張如清,即使弒母后,還不忘再利用亡母賺一回。
那下作勁簡直刷新了他老爹的新高度。
這不,他揣著從張運平那騙來的大筆賠償金,哼著小曲就駕車出了家門。
但沒高興多久,停靠在路邊的一輛商務車突然直插至行車道。
張如君雖緊急剎停,但還是沒能避免一場碰擦。
兩輛車同時停在了空曠的馬路中間。
“操*媽,會不會開車!”
他氣勢洶洶地開門啐了口唾沫,嘴巴不干不凈地就朝前車走去。
“給老子滾下車!”他拍打著駕駛門的車窗。“他媽眼瞎啊!”
然而,司機沒動靜,卻從后車門下來兩名壯漢。
“把剛才的話再說一遍?”大齊兇狠地指著他。“我看你小子欠揍!”
“先道歉,再自扇嘴巴!”阿丁喝斥。
這兩人看上去可不好惹,但張如君好歹也是出來混的,哪肯吃這虧?
“車開成這樣,還跟老子耍橫?也不打聽打聽我張公子的名號!一個特么別想走,老子看扇誰嘴巴子!”
說著他便掏出手機叫人,卻被阿丁一掌打落,手機飛出幾米。
“還叫人?就你這慫貨還有名號呢!”
雖對方人高馬大,但在自己門口被欺負,張如君暴脾氣上來了,一把薅住阿丁的衣襟。
“特么在老子的地盤找茬,看你是活膩歪了!”
他們等的就是他先動手,這下便不再客氣。
阿丁一個擒拿手,伸腿一別把人按到了地上,雙全雙腳那是一陣旋風暴雷般的招呼。
而大齊則向張如君的汽車走去。
“哎呦,打人啦,我要報警...哎呦!”
“這點能耐還裝b呢?”阿丁邊打邊罵。“記住嘍,往后得裝孫子。”
先剛后慫是張如君的拿手絕活,能唬則唬,不行就利落求饒。
“別打啦!大哥我錯了,小弟錯了!給你們道歉。”
阿丁裝沒聽見繼續猛錘,直打地他蜷縮在地上只有鬼嚎的氣。
這時,駕駛室的門開了。
他貼著地皮的眼,只見一雙踩著高跟鞋的美腿走來。
費勁朝上瞧卻看不清來人模樣,不過他也不傻。
“姐...姐...讓他別打啦!”他有氣無力求著。“我...錯了!”
“叫誰姐呢?”阿丁朝他的嘴就是兩巴掌。“那是你小子配叫的?!”
“不叫不叫!”
“阿丁!”毛心悠示意。
阿丁這才收了拳腳,與返回的大齊各站一旁。
她緩緩蹲下身子,將手機遞給趴在地上的張如君。“報警吧!要不要幫忙?”
“不不...不用了!姐...”他望眼那二人,識相地慌忙改口。“哦,毛小姐,是我不對,我不知道是你的車!”
她輕牽嘴角,露出絲冷笑。
“還有呢?”
他當然知道她在問什么,眼珠一轉就開始痛哭流涕,那是一個無奈與委屈。
“我沒辦法啊,真...沒辦法!”他吸溜這鼻子。“都是我爸...哦還有我大姐指使的,我都跟我姐夫說了...”
這話連起來一說,聽的毛心悠心中很不是滋味。“你說的姐夫是誰?”
“方...方文啊!”
她頓了頓,問:“他什么都知道?”
“是是...他...”
“找誰都沒用,誰也護不了你!”她湊近了他,輕聲說道:“張如君,好好享受你現在的每分每秒,因為你很快就會失去自由,還會以命抵命!”
說完,她站起來拉開車門。
“姐...我是...”
“閉上你的嘴!”阿丁斥責:“怕挨揍你嘴早特么欠呢!”
張如君乖乖閉嘴,看三人上車駛離才掙扎著從地上爬起,拾起手機晃晃悠悠鉆進車里。
他撥過后視鏡,用紙巾擦拭著血跡。
“嘶~真他媽倒霉!”他憤恨不已。“你們打也打過了,以后各不相欠!不放過我是吧?你們也別想好過!”
饒恕自己的彌天罪過是這么簡單,恨起別人來頃刻就能鉆進他的骨髓。
至于毛心悠為什么要這么做,她可不是單純的出氣。
“放好了沒?”她問。
開車的大齊微微一笑,回道:“放心,那小子是不會發現的!”
“嗯!”
她倚在座椅閉上雙眸,思緒都被他占據。
姐夫、還什么都知道...方文,你究竟哪句是真?
而讓她困惑的這個男人此刻正聚精會神地在辦公室加班。
方文坐在電腦旁,指尖噠噠地敲擊鍵盤,最后一擊后,黑色屏幕上開始滾動一行行白色字符。
他肆意地伸個懶腰,望了眼腕表,起身抓起外套便走出辦公室。
...
洛敏之坐在回廊抽著煙,時不時向宅門方向張望。
“要不要我給小姐打個電話?”歐陽問。
他擺擺手。“她有她的事!”
“女兒果真是父親的小棉襖,把先生的心都暖熱了!”
“呵呵...”他笑地微微后仰。“歐陽,人生如戲,我做夢都沒想到啊!”
“是啊,小姐美麗端莊又乖巧懂事,我看著都替先生覺得高興!”歐陽彎腰指向宅門。“瞧,回來了!”
他趕忙熄滅煙蒂,在歐陽的攙扶下站起來。
“小姐,給我吧!”張阿姨接過外套。“先生等你吃飯呢,就一直坐那等!”
毛心悠遠望著瘦高的父親,他拄著手杖笑意盈盈,她鼻頭一酸,不禁加快腳步。
現在在這世界上,唯有他憂她饑寒吧?
“爸爸!”她輕喚一聲,挽住他的臂膀。“我來,歐陽叔叔。”
這兩字也擊中洛敏之的心酸,這是女兒第一次叫他,他本以為會等許久。
“誒!”他點點頭。“先吃飯,吃完了再陪爸爸走走!”
“好!”她笑笑。
父女倆走在前頭,歐陽感動地抹著眼淚。
就在毛心悠前腳進到家門,方文后腳便趕到。
他沒叩門,而是圍著院墻轉來轉去。
每當他準備行動大展身手時,總被小巷不時來往的行人阻礙,還被他們異樣的目光審視。
“方文都被人當成賊了!”
他嘟囔著左觀右看,擼起袖口做好了準備。
嗡嗡~手機也跟著湊熱鬧。
“靠!”手機屏幕上顯示高麗麗來電,他疑惑接起:“喂?”
這通電話他只聽未言,表情越來越凝重,約莫一兩分鐘后,他緩緩垂下手臂。
她什么都知道,為什么不解釋?
他氣急敗壞撥通于欽的電話。
“知道為什么不說?你是等著幸災樂禍還是要趁火打劫?”
“才想起來回我電話啊?”于欽悠悠反問。“我差點沒把你電話打爆!”
方文語結,靠在院墻心亂無比。“抱歉!”
“是不是高麗麗告訴你的?”
“小優...為什么不說?”
“你有沒有問呢?”
“我怕傷著她!”
“怕傷著她就該藏的再好點,這么容易就被打敗,你那才不叫愛!”
“我沒有被打敗,我愛她是不會變!”他怒吼回。
“除了兄弟、朋友,我還是親歷者,是該做點什么,但是她說沒有必要了!至于為什么,只有你們知道。”
方文沉默片刻。“我知道為什么!”
“你看的視頻是被剪過的,不是全部!那天我晚去一會兒她就自己了斷了,她寧愿死也不會被侮辱!我把完整視頻發你,你自己看吧!”
掛掉電話后,于欽發來了短信。
他站在墻根下,對屏幕茫然許久后點開視頻。
…
‘死也不會讓你們得逞!”
畫面中,她手拿起子對準自己的喉嚨,隨腕部使力,皮膚殷殷露出血跡。
‘小優...’
是毛蕓越微弱的聲音。
緊接著一陣刺耳的剎車。
“王八蛋!”
于欽的吼叫后,畫面劇烈搖晃著陷入漆黑,但怒罵、打斗、哀嚎等聲響清晰可辨。
‘小優,報警!’
‘報警了,快上車!’
兇徒說完,便是慌亂逃竄的噠噠腳步聲,直到嘭地關上車門結束。
…
得知真相,他并未有愛人無恙的莫大慶幸,而是承受新一輪的煎熬。
此時他的思緒,就像口多色混雜的大染缸。
沒保護好她的自責、太遲理解她的懊惱;
與張如清難以自證的照片,與于欽相比的自慚…
然而,更多的是對她的惱怨。
“我知道你為什么不解釋!這正好是你離開的借口,再沒人管你了是嗎?為了復仇可以棄我,可惡的女人!”
恨意難平的他握拳砸向墻壁。
“離婚是吧?我成全你!離,必須離!”
他胳膊一甩,怒氣騰騰,轉身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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