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曲凌強的話,盧子洵停止了哭泣,整個人突然安靜下來。
曲凌強從桌子上拿出紙巾,替他擦了擦眼淚,語氣低緩卻充滿了真情:“子洵,不管你是不是你媽媽親生的,在舅舅眼里你都是我的親外甥,是舅舅在這世界上唯一的親人。我想你媽媽也一定是這樣想的。”
“媽媽?”盧子洵抬頭看了曲凌強一眼,腦海中又浮現出曲凌雪溫柔親切的臉龐。
“是的,你媽媽一定希望她的子洵每天都開開心心,快快樂樂的,不希望看到你這樣傷心,難過。”
盧子洵沉默著低下了頭,半天突然緩緩的躺在了床上:“舅舅,我有些困了,想睡一會兒!”
曲凌強有些不放心的摸了摸他的額頭,然后握住了他有些微涼的小手:“好,你睡吧,舅舅在這里陪著你。”
盧子洵深深的看了他一眼,然后將頭扭到一旁,閉上眼竟然真的睡著了。
他這一覺,一直從中午睡到夕陽西下才醒過來。
睡醒之后的盧子洵精神狀態已經恢復了正常,還是一貫的高冷,憂郁,冷漠。
餐桌前,曲凌強為他盛了一碗粥,試探著問:“子洵,你沒事兒吧?”
盧子洵默默的接過曲凌強遞過來的粥,拿著勺子微微的攪動了幾下:“舅舅,你放心吧,我沒事兒的。當年媽媽去世我都挺過來了,這個消息對我來說,不算什么。”
曲凌強心疼的揉了揉他的小腦袋:“舅舅知道,我們子洵最勇敢了。”
然后,盧子洵就沒有再說什么,低著頭,一口一口默默的喝粥。
吃過晚飯之后,他起身準備回房間睡覺。
曲凌強卻拉住了他:“子洵,陪舅舅玩會兒游戲吧!我記得上一次我們在一起玩你才五歲,還是我教你玩的。”
他不想看到盧子洵小小年紀就背負太多的壓力,這孩子本應該快快樂樂的,可是卻被命運折磨的一臉憂郁。
盧子洵一看就看穿了曲凌強的心思,他點了點頭:“好。舅舅想玩什么游戲?”
“王者榮耀怎么樣?你會玩嗎?”
“不會,我爸爸從來不讓我玩這些東西,只會逼著我去做研究。”盧子洵稚嫩的聲音里有著與年齡不相符的失落。
曲凌強的心猛的一顫,盧浩澤那個人渣還真把子洵當成了搖錢樹?這么小的孩子,正是天真爛漫,貪玩的年紀,每天被困在實驗室里,怪不得子洵小小年紀就一臉淡漠和憂郁。
他必須想辦法早點將子洵接出來。
“那你會玩什么游戲?”曲凌強笑著問,這個孩子過的實在是太苦了。
盧子洵歪著頭想了想:“還是舅舅當年教我的大魚吃小魚游戲。”
“好,我們去玩大魚吃小魚!”
夜里九點,玩了一會游戲之后,盧子洵躺在床上,漸漸的睡著了。
曲凌強站在窗前,抿著嘴,看著盧子洵沉睡的小臉,靜默了一會兒,轉身走了出去。
陽臺上,他撥通了死黨林峰的電話。
“盧家準備在西郊買地建藥廠,正在和當地政府接觸,我聽說龍威集團最近也對那塊地感興趣,我相信你有辦法搞砸盧家的計劃,讓龍威拿下那塊地皮的。”
林峰是龍威集團的高層,二爺龍千的心腹。
“小強,你消息還挺靈通的?怎么,終于決定對盧家出手了?”電話那頭傳來林峰戲謔的笑聲。
曲凌強皺了皺眉:“李峰,你要是再敢叫我小強,小心我打的你滿地找牙!”
“喲——,這剛升官,當了星月服飾的總經理,就是不一樣啊,連說話口氣都這么沖!”電話里,林峰笑的很肆意。
“你到底幫不幫?”曲凌強咬牙切齒的問。
“幫,當然幫你了。我們是什么交情,怎么這就生氣了?”聽到曲凌強像是真的生氣了,林峰趕緊改變了語氣。
曲凌強沉默了一會兒,平靜的開口:“子洵知道了他的身世。”
林家和曲家曾經住在同一個小區,同一個單元,一個在二樓,一個在三樓。他們從小一起長大,兩家人之間的感情一直都很好。
當年子洵就是林峰的姐姐林靜從人販子梅姨手中買來的,所以,子洵的身世林峰姐弟最清楚。
電話那頭林峰驚訝的爆了粗口:“握草,你是怎么搞得這么快就讓子洵知道了真相,他才七歲啊,不是說到十八歲才告訴他嗎?”
“天意,他今天自己發現了我姐姐留給他的視頻。”
“那你接下來準備怎么做?將子洵帶走嗎?”
“不知道,他現在受了打擊,我還沒有和他談,我覺得盧浩澤不會輕易放手的。”
“也對,子洵現在是國際知名的少年天才,他手上的專利可是無價之寶,盧浩澤那個人渣,怎么可能輕易放手。”
“所以,我要先擊垮盧氏,然后再帶走子洵。”
“好,我支持你,有需要幫助的地方,盡管開口。”
“你派人幫我盯緊了盧氏的服裝廠就行了,其余的我自己來辦。”
“好。”林峰答應的很爽快。
這點小事對于龍威集團而已,根本不算什么。
第二天早上,曲凌強帶著盧子洵去城外的墓園拜祭曲凌雪。
盧子洵沒有像往常一樣,和他的媽媽鞠躬,而是突然跪在墓碑面前,“咚咚咚”的磕了三個響頭。
“媽媽,子洵來看你了。”說著,他跪著向前走了幾步,伸出小手,撫上冰冷墓碑上曲凌雪的照片,眼淚順著他的小臉滴落在墓碑前的黃色的鮮花上,在花片上晃動了幾下,消失不見了。
曲凌強上前將他抱了起來,聲音哽咽:“子洵,別哭了,你媽媽看到你這個樣子會難過的。”
盧子洵伏在曲凌強的懷里,終于像是一個孩子一般,大聲哭了起來:“舅舅,我想媽媽了,我想媽媽。”
曲凌強眼眶微紅,緊緊的抱住他:“子洵,你別說了,舅舅也想你媽媽了。”
他們兩個一直沉浸在悲傷之中,并沒有注意到不遠處緩緩走過來的兩個人。
盧浩澤和阮之語手里抱著一束黃色的鮮花,慢慢的走到曲凌雪的墓前。
“喲——,子洵竟然也會哭啊!我還以為他面癱,一直都只有冷冰冰的一個表情呢!”阮之語捏著嗓子,一臉嘲諷。
曲凌雪這個賤女人,都死了兩年了,可是盧浩澤卻一直都沒有忘記她,每一年都要來拜祭她,有時候喝醉了還會叫她的名字。
更是將盧子洵這個賤種捧到了手心里,誰也不讓動他。
她有一次氣不過,教訓了他兩句,盧浩澤竟然差點對自己動手。
這個賤種在家里,每天都板著臉,憑什么得到盧家所有的人的寵愛。
她的子夢,那么可愛,現在都兩歲多了,盧浩澤卻從來沒有好好抱過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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