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飯后。
云朝默默收拾自己的東西，準備下山。
她將畫板和畫紙放在桌子上。
還沒畫完，才畫了一半。
貝紹樓穿上大衣，走過來，修長的手指拿起她的畫紙。
他將畫紙壓在木屋的書柜上：“下次過來再畫。”
云朝沒說話。
下次嗎？
她不會過來了。
年年歲歲人不同。
他以后，可以帶自己夫人過來。
云朝裹上圍巾，站立在他跟前：“三爺，可以下山了。”
云朝眼底是澄澈的光亮，如室外的日光，透著清澈。
貝紹樓走到機器人跟前，關閉一些程序設定，交代：“好好守在上面。”
“主人，小云舍不得。”
“那你跟我們一起下山。”云朝故意逗它。
“山下有老虎。”
“行了，下次再來看你。”貝紹樓打斷它，按了關閉程序。
這一次，小云徹底不能再說話，乖巧地站立在木屋的角落里，等著落灰。
云朝不舍地看了小云幾眼。
一開始還嫌它名字不好聽，又不夠聰明，這會兒，倒有點不舍得。
人非草木，她總是能輕易對一些人或物件產生感情，這樣不好。
反觀某人，神情十分寡淡。
他雙手插在大衣口袋里，眉心微蹙：“不夠智能，回頭讓技術部給它更換芯片。”
云朝：“……”
某人是真沒什么感情啊。
好歹共同生活了幾天，他對小云倒沒什么不舍。
臨走前，貝紹樓拍拍小云的腦袋，這才往外走去。
他鎖上木屋的門，在門口站立許久。
來時，麗山大雪紛飛。
去時，艷陽高照。
太陽細碎的光芒落在他的瞳孔里，男人眼底是幽黑深邃的光澤，烏黑利落的短發上泛著淺淺金色。
四周很安寧，宛如世外桃源。
云朝也站立在門前的空地上。
她從未想過，有朝一日，會同他在山頂上共同生活幾天。
除他們外，再無別人。
“走了。”他轉過身，沒有再回頭。
下山路陡峭。
貝紹樓走在前面，沖她遞出自己的手。
云朝扶住他的手，小心翼翼往下走。
他的掌心格外溫暖。
一步一步，他們沿著臺階下山。
“慢點。”他道。
“嗯。”她想起什么，“三爺，你肩膀還疼嗎？”
“幾天了才想起來關心一句？”
“那就不問了。”
貝紹樓：“……”
總想弄死她。
“不疼了，沒有大礙。”他淡漠道。
云朝沒有再多問。
冬天的太陽照在身上，暖洋洋的。
此時此刻，麗山上已經看不到白雪的痕跡。
雪全部消融。
“云朝，你知不知道來山上的第二天是什么日子。”
第二天？
云朝回憶一番。
她搖搖頭：“不知道。”
“我生日。”
云朝心口跳停一拍。
她竟然……從來不知道他的生日。
他不讓她打聽他的私事，她便連他的生日都不知道。
那十年在望月，她每年過生日，他倒是都會讓人送禮物或者蛋糕。
“生日快樂，三爺。”她道，“有點遲。”
“沒什么，我不過生日。”
沿著臺階，他握住她的手，緩步往下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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