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長一會兒時間,云朝都沒有能緩過神。
腦子里仿佛有一團絲線糾纏,她不知道貝紹樓為什么要帶她過來。
從前,他不允許她過問他的任何事,她也從未問過。
可從今年起,她漸漸知道了他的很多事,尤其是現在,他還帶她來見聶夫人。
為什么要帶她過來?他還要帶小桃子過來?
云朝心里忐忑不安。
她不要跟貝家人有半點牽扯,絕對不能讓小桃子靠近貝家。
貝家,她招惹不起。
病床上,聶華枝沒有半點反應,消瘦干枯,仿若冬日的枯葉,只等雨打風吹去。
還好聶夫人沒有醒,否則,貝紹樓又該如何對聶夫人解釋她的存在?
她和貝紹樓的關系,不清不楚。
他們之間,還有一個小桃子。
“云朝,怎么不說話,平時不是挺能說。”貝紹樓忽然叫她名字。
云朝動了動嘴唇,沒有什么好說的。
她不認得聶華枝,但不知為何,又總覺得聶華枝有幾分不一樣。
似乎有一種特別的情愫指引她多看聶華枝幾眼。
這是她第一次見到聶華枝,不出意外的話,也是最后一次。
貝紹樓給聶華枝削了一只蘋果。
他修長干凈的手拿著水果刀,神情細致認真,蘋果皮連成一串,一圈一圈剝落。
削了皮,他又用刀將蘋果切成小小的碎塊,放在碗里。
云朝全程沒有說話,默默看著他做這些。
她想起了云鳳儀。
跟著云鳳儀來京城看病的那段時光是她生命中最黑暗的時刻,云鳳儀躺在病床上,時常昏厥過去。
她才十歲,會控制不住地哭。
她也曾經像貝紹樓這樣,給云鳳儀削蘋果。
但她的動作很稚嫩,好幾次不小心削到手指頭,是護士小姐姐用創口貼幫她包扎。
“三爺,我母親躺在病床上的時候,我也給她削蘋果,但沒你削得漂亮。”
“你哪樣事做得有我漂亮了。”
“……”
貝紹樓將蘋果塊放在果盤里。
但他知道,聶華枝不會吃到了。
他從來不喜歡做沒有結果的事,可削蘋果這件事明明沒有結果,他卻時常會做。
貝紹樓又從果籃里拿了一只蘋果,削了皮,遞給云朝。
云朝接過。
她咬了一口,很涼,這涼意順著神經刺到她的心口。
心臟沒來由地跳停一拍。
貝紹樓第一次給她削蘋果。
她吃蘋果時,他靜默地坐著,大部分時候視線落在病床上,但卻不說話。
忽地,他偏過頭看了她一眼,目光深邃。
云朝拿蘋果的手一頓,眸光灼灼,也看向他。
他輕笑:“吃蘋果的時候像只兔子。”
云朝:“……”
這會兒,她是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
貝紹樓收回目光:“你也不怕我遞給你的蘋果有毒,拿上手就吃。”
“我的命,沒那么值錢。”
“好吃?”
“脆脆甜甜。”
他伸出手臂,一只手扣住她的手腕,將她手里的蘋果遞到自己嘴邊,在她咬過的地方咬了一口。
“嗯。”他瞇起眼睛,“很甜,和你的味道一樣。”
云朝臉刷得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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