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康陽,何必呢?”譚舒臉上沒有太多神情,她看著他,“你不覺得兩個磁場早已不合的人在一起,毫無意義嗎?”
“那你的意思是不想分手?”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的……”
“想分手,就按我說的做,除非,你不想分手!”
“行。”
最終,譚舒妥協。
過了明天,徹底分手。
她壓根沒有想到林康陽還會來t市,來干什么呢?懷舊?
“我還沒有吃年夜飯,去做。”林康陽抽著煙,吩咐她,“小爺餓了。”
“家里沒有食材,冰箱清空了。”
“沒有食材是吧?”林康陽隨手打電話,讓人送食材。
譚舒有些受不了他。
往常周末,他們會一起去超市買菜。
她從小到大沒怎么做過飯,平時也沒時間做,她沒想到林康陽跟她差不多,十指不沾陽春水。
就這樣,兩個壓根不太會做飯的人碰到一起,一步步學著買菜、做菜。
林康陽很聰明,學東西快。
她故意裝笨,后來,大部分做飯的事就被他包攬了。
分手前,林康陽的廚藝已經有了很大進步,她則成了躺沙發等投喂的那個。
做好飯,他還會切好水果,將果盤放在她面前投喂她。
他們會坐在一起吃水果喝茶看電視。
周末的時光往往很短暫,但卻又是那么讓她滿足。
再后來就沒有后來了……他們分手了,他連公寓里的衣服都沒拿走。
她把他的衣服都扔了,那些成雙成對的小物件,也都扔了。
沒有必要留下的物,就隨著人一起,扔了。
十分鐘不到的時間,竟然有人將食材直接送到了公寓門口。
譚舒知道,現在的林康陽有這個本事。
她認了,拎著蔬菜包去廚房。
今天晚上在家里光顧著吵架,她也沒吃兩口,現在也很餓。
食材里有火鍋包,譚舒干脆拿出她的電煮鍋,放上火鍋食材和佐料,這樣簡單又省事。
電煮鍋還是當初林康陽提出買的,他說,冬天坐在一起吃小火鍋,很快樂,不是嗎?
林康陽抽了幾支煙。
他打開手機。
京城那邊的兄弟個個在群里@他,問他明天打算組織什么項目。
能組織什么項目?他對什么項目都沒興趣。
林康陽在群里回復:不在京城。
a:去哪了?竟然不在京城?
b:沒有林小少爺的京城是沒有樂趣的。
c:就是就是,明天該多無聊。
d:林康陽,你跑哪里去了?出差?
林康陽嫌他們吵,只隨手回了幾個字:辦事。
a:什么事比陪兄弟們玩重要啊?
b:嚯,林小少爺辦事去了,三爺陪老婆孩子,這京圈啊,就剩咱們幾個老光棍了。
c:什么時候才能湊齊兩桌打麻將啊!
林康陽關了群,跟這幫人玩一塊,沒前途。
他又點開朋友圈,朋友圈里被下雪的除夕夜刷屏了,到處都是京城雪中美景。
煙火,白雪,路燈,處處繁榮。
他轉頭看向譚舒公寓外。
這里的一切還是那么另他熟悉,離開許久,景色未變。
林康陽摸了摸臉頰,剛剛那巴掌,打得他還很疼。
他站起身,去洗手間拿譚舒的毛巾洗臉,用她的護膚品。
他之前的洗漱用品果然都被她扔了,一點影子都看不到,他像是從未出現過一樣。
物件能丟掉,人也能分手,但是,相處過的時光呢?能完全抹掉?自欺欺人。
這段時間在林氏高強度工作,林康陽很疲憊,臉上有了幾分倦色。
林康陽干脆在浴室洗了澡,出來時,腰上僅圍了一條浴巾。
他一出來,譚舒尖叫:“林康陽,你把衣服穿好行不行?”
“又不是沒看過。”
林康陽對自己的腹肌和身材一向滿意,他不介意像孔雀開屏一樣展示。
“還有,我的衣服呢?”他咄咄逼人。
“我的家里,怎么會有你的衣服?”
林康陽沒有說什么,又回浴室穿上他自己的衣服。
等穿戴整齊,他拿上車鑰匙:“我出去一趟,別忘了給我留門。”
譚舒沒有搭理他,他自己下了樓。
他對這里已經很熟悉,熟悉到每一個走廊燈數量都知道。
林康陽去了一趟市中心的商場,給她買了一套衣服,從毛衣到大衣,全都搭配好,讓柜姐包好。
他還給她買了新首飾,項鏈、手鐲都有。
談戀愛的那段時間,他沒有給她買過什么好東西,唯一一對貴重的鉆石耳釘,還是他騙她說是水晶,她才收下的。
當然,她對水晶的說法深信不疑,從來沒覺得那是價值連城的粉鉆。
不過,按照她的性格,那對耳釘恐怕也被她扔了。
除夕夜的商場早就打烊,此時此刻,專門為林康陽開的。
柜姐看著林康陽臉上的紅印,像是巴掌印,但又不敢多看。
沒多久,林康陽挑好東西,又開車回了公寓。
晚餐已經做好,譚舒一個人坐在桌子邊用餐,沒有等他。
他一回來,將禮物打開,放在她面前:“新年禮物,都是送給你的。”
譚舒愣了很久。
這些貴重的物件,她平時路過商場都不會進去看,更不用說買,但林康陽卻一口氣給她買了十多樣。
是啊,這就是林家小公子,不僅有財力,還有讓商場在除夕夜開門的權力。
而她呢?
譚舒沒說話,低下頭,夾了一顆丸子吃掉,眼里是霧蒙蒙的水汽。
“明天新年,我希望我能看到你穿上我買的衣服。”
“過了明天就分手,對嗎?”
“行。”林康陽淡淡道。
他在她對面坐下,像去年一樣,同她一起吃火鍋。
火鍋熱氣騰騰,但彼此之間的氛圍降到冰點,誰也沒說話。
林康陽不開口,譚舒便不會多說一句。
夜已經很深,譚舒也沒想到今天晚上會是一個如此特別的除夕夜,她從老家負氣離開,又會在公寓里重新遇到林康陽。
他早已不是她熟悉的那個林康陽,面對面吃著飯,她的眼里都是陌生感。
她與對面的林康陽只剩下距離和隔閡。
譚舒也不看他,只顧自己吃飯,過了明天,他就走了。
這時,碗里多了些肉片,林康陽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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