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正澤忍無可忍。
本想給這些人留個面子,沒想到他們一而再再而三的將事情挑明。
他驟然站起身,重重的一甩袖,雙眸冷漠的看著所有人。
“既然你們都膽大到挑釁朝官,那便休怪本官對你們用些特殊手段。”
“來人!”
空氣中一片安靜。
宗正澤心底有了點兒不祥的預感,拔高聲音又喊了一遍。
“來人!”
城主覺得有些不對勁,剛想提議自己前去看一看,卻見宮默淡淡一笑。
“宗大人,我們進來之時,大半的差爺似乎都鬧了肚子啊。”
宗正澤黑眸瞬間甩了過去,凝視著三人許久,隨后扯開唇:“都是天大的膽子,好啊!”
宋晨昏微微一笑,拱了拱手。
“宗大人謬贊,現在我們可否將自家的伙計領走了?”
宗正澤猛地捏緊拳頭,驟然看向站在一旁的宗正川,卻發現他從剛剛望月閣的事情之后沉默異常。
良久,宗正澤深吸一口氣。
“看來諸位對百商會多有不滿,本官也只好連日將此事報給陛下了。”
衛枕鈺聽見這暗含威脅的一句話,突然笑了。
“宗大人,這話說的還真是見外,無論我們現如今是何種態度,大人不都得報給陛下嗎?”
說完,她晃著自己的玉扇緩緩笑了。
“大人可莫要忘了連著荊州百姓的苦楚,一并告知給陛下啊。”
宗正澤猛地攥緊拳頭,指骨都被捏的噼啪作響。
衛枕鈺見狀卻只是淡淡的抽回視線。
大昊并非按著市農工商來排地位,那便從一開始就注定了實力雄厚的商人有著足夠的話語權。
如今這位圣上又想將商人當做底層階級呼之即來,喝之即去。
只能說,除了觸犯眾怒沒有其他可能。
其他的商戶見狀,只有少數幾個躊躇在原地不肯走。
大多數人都是冷笑一聲,隨后快步離開了大殿。
衛枕鈺這才悠哉悠哉的轉過身推著顧棐南緩緩地朝外而去。
沒想到剛走兩步,宗正川的聲音就纏了上來。
“魏公子看著年紀不大,倒是好膽識。”
衛枕鈺頓住腳,偏頭看過去,緩緩瞇起眼眸,笑得極為真誠。
“宗公子才是我輩之楷模,短短兩年時間就能把生意在京城做的風生水起,并非一般人能做到。”
宗正川眸心微微一縮。
“倒是沒想到魏公子對在下的事情也頗為了解。”
顧棐南微微轉頭,清冷冷的目光含著幾分意味不明。
“宗公子,你的事跡只需稍微一打聽便能略知一二,算不上了解。”
衛枕鈺淡笑斂眸,顯然是極為贊同,略微頷首之后就推著人離開了。
宗正川盯著她的背影看了許久。
望月閣的事,莫非是他計劃好的?
等走出大殿之際,衛枕鈺不動聲色的看了一眼旁邊的偏殿。
這個隨平王倒是神秘的很,而且行事作風頗為怪異。
如今看起來似乎也是個高高在上不想沾染是非的主。
等走到鎮子門口的時候,一道黑影輕輕擦過,落在了衛枕鈺身邊。
“主子。”
衛枕鈺側眸過去,“怎么打探了這么久?”
玄三面色凝重,微微壓低嗓音。
“白眠居剛剛來過。”
衛枕鈺眉心擰緊:“小家伙們怎么了?”
玄三沒有多言,只是將手中的一張字條遞給了人。
衛枕鈺拿過來后,神色微凝。
[有皇室的私兵在找孩子的蹤跡]
皇室的私兵?
難不成宗正澤當真發現了什么,已經報給了皇上?
半晌,她壓低聲音。
“先回去再做打算,直接回客棧。”
“是。”
等走出鎮子的瞬間,衛枕鈺目光為之一震。
里三圈外三圈少說也有幾百個士兵守在了門口,顯然是等他們進去之后才出來的。
只不過此刻大多東倒西歪臉色煞白,還有一些面露害怕。
若非宋伯父他們暗中出了手,恐怕就算他們在里面爭辯再久,都是一個結局——
按頭給錢。
“阿鈺,莫要多想了。”
顧棐南擔心的看了她一眼,輕聲安慰。
衛枕鈺嘆息一聲搖了搖頭。
“我無事。”
宋晨昏幾人此時也走了出來。
他眼底氤氳著幾分笑意,“還真是多虧了你,若不是你在里面爭取機會,恐怕也沒這么順利。”
衛枕鈺輕輕一笑:“伯父過獎,不過這來龍去脈你可得好好給我們解釋一番了。”
宋琴笑瞇瞇的走來。
“咱們先去客棧。”
幾日俱是點頭。
多事之秋,他們肯定被很多人暗中盯上了,小豆丁的存在暫時的得藏一藏。
所有人一起到了客棧中包廂中,北西重一把撕掉自己臉上的人皮面具。
“憋死了。”
宋琴驚愕出聲。
“北叔?”
北西重笑起來,“瞧瞧,小丫頭都沒認出來。”
衛枕鈺抬起眼眸看向了另外一個北家家主。
“那這位是?”
男人拆下面具,挑起眉:“我叫宋灼,小琴的三叔。”
衛枕鈺輕抽一口氣。
宋伯父還真是好大的膽子。
宋晨昏見她發怔,緩緩一笑:“都別想了,我給你們講。”
“之前我和宮少主約見過一次。”
宮默被點了名,這才緩緩回神。
總感覺這個俊美的公子身上有一種莫名的熟悉感。
不過他也沒有多想,注意力集中在了宋晨昏的話上。
“荊州災荒的事情,是我們半月前意外得知。”
“其實早在之前我們就有所懷疑,荊西是散商,其中最大勢力的是一個四家組合的商盟,三個月前突然和我們斷了往來。”
衛枕鈺眸色暗了暗。
“探查幾番,卻發現荊州被徹底封閉,便經常派商隊在附近試探……”
宮默幽幽嘆氣:“我們家的商隊有一日夜半才趕到荊州,意外撞上了里面正在往外搬鐵籠,那籠子里……裝的全是尸體。”
衛枕鈺猝然抬頭,“他們是要用火燒?”
宮默微微頷首:“正是,彼時我們才明白聯系不到商盟的緣由,便暗中派人多日蹲守,幸運的是果然發現一個混在死人堆里跑出來的。”
衛枕鈺微微擰眉:“就算他逃了出來,也已經染了時疫,又如何能活下來?”
北西重贊許的看了她一眼。
“不錯,所以我們沒有貿然救,更何況他幾乎剛跑出來就被人抓了回去,而一切的荊州的內幕也都是從那幾個抓人的官兵口中聽到的。”
衛枕鈺緩緩低眸,半晌沉沉開口。
“所以那幾個荊州的災民,也是假扮的。”
網頁版章節內容慢,請下載好閱小說app閱讀最新內容
請退出轉碼頁面,請下載好閱小說app 閱讀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