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先是沉默了一會兒,很快又笑了笑:“兩位稍候。”
項九琨腦海中已經是渾渾噩噩一片,像是提線木偶一般呆呆地看著那個面色紅潤的男人。
“一樣……”
空氣中沉默了很久。
少年從里面拿出來一個很小的紅木盒子,然后小心翼翼地打開,里面有一張牛皮殘卷,遠遠瞧著,依稀可以看到上面的很多字。
他把紙卷取出來,慢慢攤平在旁邊的桌面上。
“我運氣不錯,碰到過散醫圣手,天灸紅就是他告訴我的,他說這種毒藥分了四種,我爹身上的是比較好解決的一種。”
衛枕鈺皺眉,疑惑的看了過去。
“散醫圣手?”
項九琨慢慢回神:“醫谷傳人,是我師兄。”
衛枕鈺有些訝異:“這樣啊。”
少年輕輕點頭:“我也正是從他口中得知了你,他說天灸紅是一種極為難纏的毒藥,中毒者最多能活六年,這六年看似不會有任何痛苦,但體內承擔著極大的苦楚。”
“六年時間養一種蠱,若是孕育成功,他們會自發醒來,也……會成為蠱人。”
“若是不成功呢?”
衛枕鈺心中微緊,又問。
項九琨垂下眼眸,微嘆:“永遠醒不來。”
衛枕鈺微捏緊手指,所以當初老頭在鳴媯醒不來的時候,才每天滿面愁云。
好半晌,她看向少年的父親。
“那你求的應當是解藥,而非毒藥。”
少年抬起眼眸,深黑的瞳仁中劃過一抹無力:“解藥從何而來?此毒百年難得一見,根本無人……”
“我有。”
項九琨忽然出聲道。
他直勾勾的盯著少年。
“我可以把人治好,只要你能把他們的消息全都告訴我。”
少年猛的抬起頭,眼中滿是難以置信。
隨后他有些激動的往前走了兩步,似乎又覺得自己這樣有些不太禮貌,然后退了一些。
“你當真能治好人?我可是從未聽過這毒藥是有解藥的,圣手都未曾說過。”
衛枕鈺輕輕嘆了口氣,然后把淡淡的目光落在了他身上。
“或許之前還不行,但如今確實有法子可以解決。”
“只是其中所用藥材有幾味相對較為珍貴,你可是能先把消息你告知于他?”
少年聽到能救自己的父親,早就沒有當初的那份冷靜和理智,眼下聽見這個要求,幾乎沒怎么猶豫,就點了頭。
但項九琨卻搖頭了。
“有件事還未和你說,那便是這個法子有一定的風險。”
“雖說這種可能極小,但是也不可避免。”
少年越聽越有些緊張,他攥緊手指看了過去,深黑的眼眸之中露出了一抹無措。
好半晌,他長長的吐出一口氣。
轉過頭看向自己一動不動的父親,聲音很輕很淡。
“有希望便要試一試的,不是嗎?”
衛枕鈺心中再次浮現出了一種奇怪的感覺。
明明素未謀面,她卻在剛剛那一剎那竟是有些心疼,整個人的情緒就像是無法控制一般。
難道說他們兩人之間還有什么血緣關系不成?
或者是自己那個炮仗娘親,還在外面丟下了失散多年的弟弟??
眼看著自己越想離譜。
衛枕鈺索性直接問出了心里的疑惑。
“既然都決定救你父親了,可否告知我們你的名諱?”
少年先是垂下眼眸,長長的睫毛微微耷下,遮出一片淡淡的陰影。
隔了一會兒,他才靜靜的出口道:“梁疏。”
衛枕鈺輕輕皺眉,大腦搜索了一圈兒,似乎也沒在書中見到過這個名字。
難不成是一個不太重要的小角色?
但是自己的直覺向來準,眼下瞧著這個少年絕對不是所謂的炮灰,定然在某些情節中有著關鍵作用。
她微微抿唇,又道:“我名……衛氏。”
“你若是不嫌棄,就叫我一聲衛姐罷。”
梁疏那張平淡的小臉上卻出現了一抹震驚,他愣怔了好半天才讓自己恢復了之前的神色。
衛枕鈺看出異樣:“怎么了?”
梁疏微搖頭。
“只是忽然想到了一位故人。”
衛枕鈺自然不可能刨根問底,聽這口吻也能猜得出,定然是藏在心里的某些傷心事。
項九琨早在剛剛似乎就已經想通了。
他轉頭看向人:“我這段時間就留在此處,還要麻煩你再給我送些藥材了。”
“至于銀錢,我……”
“我有。”
梁疏卻靜靜的打斷了他。
“治病的錢我有。”
兩人同時看了過去。
“藥材和銀錢我都能付得起。”
項九琨深吸一口氣,看向衛枕鈺:“擇日不如撞日,就今日吧。”
后者微微頷首。
“那我給你留下人,藥材的話,稍后就讓他們給你送來。”
“有任何事盡管差人告訴我。”
項九琨先是笑,隨后擺擺手佯裝不在意:“老頭子我也老大不小的,不用你叮囑這些。”
梁疏抿緊唇。
“治療的話,你要在這里還是把人搬出去?”
“搬出去。”
“好。”
唉沒過多久,兩人總算是把梁父搬在了外面的屋子里。
梁疏這才回頭看向衛枕鈺:“我帶你下山。”
衛枕鈺本來是想拒絕的,但是對上他的目光忽然心里一軟,就點了頭。
“嗯。”
一大一小兩人相顧無言又朝外走去。
不知道是因為心情還是天然因素,總覺得下山的路要比上山的路快太多了。
兩個人沉默的再次到了破廟門口。
梁疏主動出動出聲:“到了。”
“項老便托你先照顧一下飲食了。”
梁疏輕點了下頭,忽然又問:“你與他之間明明沒有血緣,為何……”
衛枕鈺低眸而笑,聲音很輕很淡:“都是緣分。”
說罷,她折身就走。
梁疏望著她的背影,心中忽然浮現出一抹熟悉感,但轉瞬即逝。
衛枕鈺回到院子里的時候,小家伙們各忙各的。
她看了看時辰,距離考完試也還有一小段時間,吩咐玄三暗中再把當初給老頭買的藥材原模原樣的采購回來,又進了廚房。
項鳴媯抬步跟著走了進來,壓低聲音問:“我祖父呢?”
衛枕鈺轉眸淺笑:“救人去了。”
畢竟項紳夫婦是什么情況還猶未可知,一切等老頭把人救醒再說也不遲。
項鳴媯不疑有他,也沒多問,反而神神秘秘的拿出一張字條遞給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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