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樂文學網 > 糜漢 > 第一百三十一章 陸遜自薦 內亂將起
  在原本的歷史上,劉備在稱帝后,因為關羽之死及失去荊州的憤怒,他不顧諸位大臣勸阻,毅然決然地發動了東征。

  而面對劉備浩浩蕩蕩,率領數萬大軍東征的局面,孫權當時委任了陸遜作為江東大軍的主將,抵抗劉備的大軍。

  于是乎,一場歷史上著名的夷陵之戰,在宜都郡內發生。

  那一戰,夷陵火光漫天,以陸遜為代表的江東大軍取得全面勝利。

  那一戰,季漢精銳盡喪,劉備被打的近乎全軍覆沒最后郁郁而終。

  陸遜因此戰而名聲大噪,憑借此戰,陸遜逐漸成為了江東大軍的領軍將領,他也因此成為了維護吳國社稷穩定的一根定海神針。

  而現今糜旸所面對的陸遜,正是他的全盛時期。

  歷史上發生的夷陵之戰是公元221年,現今是公元219年末,相距不到一年半的時間。

  現在的陸遜與歷史上的他相比,無論是在謀略方面、還是排兵布陣方面的才能,都應該相差不多。

  在江東四大都督中,魯肅擅長戰略,呂蒙擅長戰術,唯有周瑜與陸遜是全才。

  軍政一體,術略雙全,這樣的敵人,怎能令糜旸不感到憂心。

  糜旸正在腦海中急速的思考著,下一步他該怎么做。

  按照之前的情報,在呂蒙偷襲荊州的這場戰役中,陸遜是被江東一方當做迷惑關羽的棋子,領兵在陸口駐守的。

  但隨著糜旸改變歷史的情況下,許多事已經朝著不可預知的方向轉變去。

  也許正是因為呂蒙的戰敗,令陸遜有機會領兵來到了前線。

  依照陸遜的才能,呂蒙沒有辦法只能退兵,不代表他沒辦法。

  糜旸一時之間,也猜不出陸遜的策略會是什么。

  因此糜旸也就沒辦法,如對付呂蒙那般,提前進行布置從而令自己獲得大勝。

  就在糜旸沉思的時候,王洪看到糜旸自從聽到敵軍萬余援軍,由一陸姓將軍率領而來之后,臉上就浮現了憂慮之色。

  于是他問糜旸道,“主簿可是知道那陸姓偏將為何人?”

  糜旸邊思索邊答道,“若吾所料不差,那將應該是陸遜陸伯言。”

  聽到糜旸言那將為陸遜,王洪臉上流露了好奇之色。

  這人是誰?

  江東因為瀕臨荊州,所以王洪自認為對江東的一眾名將也算有些了解,但實在是沒聽過陸遜這人。

  王洪認為既然陸遜這人并不怎么出名,那應該就不是如今糜旸臉懷憂慮的原因。

  想來糜旸可能是因為,那新到的萬余江東大軍感到憂慮。

  因此王洪開口對糜旸言道,“主簿何須憂慮。”

  “連番大勝之下,主簿威名遠著,現今城中上下一心,縱使敵軍增兵萬余又有何妨。”

  “堅城之下,他們唯有敗北而已。”

  糜旸兩次大勝,已經成功令王洪對其折服不已。

  而且哪怕孫權新到兵馬萬余,至多也不就是恢復到原來的十萬之眾嗎?

  之前糜旸都不懼,現今糜旸又何必太過憂慮呢?

  聽到王洪這么說,糜旸不禁覺得有些好笑。

  他又不是擔心那城外新增的萬余大軍,他擔心是陸遜好不。

  糜旸正要扭正王洪的觀點,但因為王洪的這番勸說,卻瞬間讓他反應過來一點。

  現今陸遜聲名不顯。

  因為陸遜聲音不顯,所以王洪會誤以為他擔心的,是那萬余新增的江東戰兵。

  因為陸遜聲名不顯,所以之前呂蒙才會向孫權建議,令陸遜代替他領兵駐守陸口麻痹關羽。

  而且按照《討孫寶典》這本書中的內容來看,徐詳雖對陸遜記載的很詳細,但在一眾江東將領的記載中,陸遜只是排在中間的位置,不上不下。

  徐詳乃是土生土長的江東人士,又是孫權的近臣。

  他這排列順序就是按照江東諸將,現今在江東的地位所排列的。

  也就是說,目前在這天下中,只有他知道陸遜會是將來的千古名將,也只有他知道陸遜會是將來江東的定海神針。

  而在目前,孫權是不知道這一點的。

  現今的江東主將也不再是器重陸遜的呂蒙,而是多疑的孫權了。

  孫權如今并不怎么看重陸遜,加上他又多疑,那糜旸能做的事就很多了。

  想通這點后,糜旸臉上不禁流露出了喜色。

  在成都時,糜旸曾問法正道:若有一日敵軍比我軍強大,我軍該如何致勝呢?

  法正答:兵多者,攻其將:將眾者,擾其心。

  敵人兵力強大,就去對付他們的將領。

  敵方將領如果手下人才眾多,那就依據他的性格,去擾亂他的內心,從而戰勝他。

  名師不一定出高徒,但因為有個名師,他的教誨可以令糜旸可以少走很多彎路。

  糜旸命王洪近前,令其馬上去召集城中士子,越多越好!

  ...

  孫權看著眼前的陸遜,他說出了他心中的最后一層顧慮。

  “若我軍貿然分兵,繞道公安背后。

  兵力分散之下,要是糜賊率兵從背后掩出,斷我軍糧道,為之奈何?”

  “糜賊善戰,這點不可忽視。”

  當初糜旸為了防止呂蒙分兵襲取其余荊州諸郡,所以便主動出城與孫桓大戰。

  在獲得大勝后,呂蒙為了擔心后路有失,于是就放棄了分兵進軍的方法。

  現在陸遜的這個計策,看起來雖好,但如果沒有辦法保障后路的安穩,那一切都是空談。

  孫權的這個疑慮事關江東大軍安危,由不得他忽視。

  可既然陸遜敢獻出這等計策,那自然是想好了一切事。

  陸遜臉上浮現自信的笑容笑道:“要想防備這點不難。”

  他繼續劍指墻上的輿圖說道,“宜都郡,控扼三峽,境內水路縱橫。”

  “至尊無須由陸路發兵,可命水軍逆水而上,急襲宜都。”

  “天下皆知,當今水軍有二強。”

  “一為吾江東水軍,一為關羽所統轄的荊州水軍。”

  “荊州水軍現都在漢水外阻隔魏軍南下。

  現如今荊州腹地之中,再無其余水軍,可阻止吾江東水軍縱橫長江。”

  “至尊發兵宜都,無論進軍還是運送糧草,皆可借用水路而往。”

  “糜賊雖善戰,但公安城中并無太多舟船。

  縱使他能破圍而出,面對浩浩長江,他又怎么能以步兵擾亂我軍糧道呢?”

  聽到陸遜說的這點時,孫權的眼中亮起了亮光。

  哪怕他武略再不佳,也知道要想戰勝水軍,唯有水軍。

  接著陸遜又說道,“至尊可再命士卒,在城外挖壕溝,建拒馬,以此圍城,后再以大軍營帳守備其后。”

  “縱使糜賊再善戰,在我軍重重守衛之下,他想破圍也是極難。”

  “既然糜賊可以依仗公安城堅,抵擋我軍攻勢。”

  “我軍當然也可以依營寨之堅固,兵力之優勢,阻擋糜賊破圍之勢!”

  當陸遜說完他的全部謀劃后,對著孫權深深一拜。

  而這時孫權,在知道陸遜的全部謀劃后,臉上已經豁然開朗。

  陸遜的計策,可謂環環相扣,將江東大軍接下來要走的每步,都規劃的妥妥當當的。

  而且陸遜走的每一步,都是根據實際出發。

  并且充分發揮己方的優勢,可謂是令孫權有撥開云霧見青天之感。

  雖然今日有糜旸之辱,但今日孫權能得司馬懿與陸遜兩位大才接連獻計,這令孫權心中所有的屈辱,全部都一掃而空。

  喜形于色的孫權當即起身來到陸遜身前,握住他的手言道,“若依伯言此計,伯言能有幾成把握,為孤拿下荊州。”

  面對孫權的這個詢問,陸遜自信的答道,“若一切謀劃妥當,不出差錯,荊州遜必為至尊拿下。”

  十成!

  當初呂蒙向孫權獻計時,也不過是言在他的謀劃下,荊州有八成把握拿下。

  今陸遜敢在孫權面前言十成。

  這徹底讓孫權心動了。

  看著孫權臉上心動的神色,陸遜說出了這個計策最關鍵的一點。

  “要想令臣此策順利實施,關鍵在于攻取宜都的大將,能不能為至尊拿下及守住宜都郡。”

  “臣愿毛遂自薦。”

  說完后,陸遜低頭對著孫權一拜。

  他知道,他的這個建議有點大膽,因為孫權對他一向是有猜忌的。

  但為了江東的安危及未來,陸遜就算冒著會引起孫權忌憚的危險,也要一試。

  果然,孫權在聽完陸遜自請出兵后,他握住陸遜的手不自覺的放開了。

  他的眼神中也閃過了思慮的神色。

  依陸遜所言,此番攻取宜都郡非數萬精兵不可。

  數萬精兵的兵權,要全部交給陸遜,這讓孫權心中不禁猶疑起來。

  他還是記著如今江東中,那些世家不安分的事。

  但在取得荊州這樣大的利益誘惑之下,孫權對陸遜的自薦也有著心動之意。

  就在孫權心中在快速分析利弊的時候,孫權近侍谷利來到身旁,說是韓當在外有事稟報。

  聽到韓當有事稟報,孫權暫時放下了心中的利弊分析,他命谷利帶韓當進來。

  韓當在一進入大帳中后,臉色焦急的他就立馬來到孫權身前對其稟報,“至尊,公安有變!”

  看著韓當臉上那焦急的神色,孫權的臉色瞬間就不好看了。

  這就是他辛辛苦苦穩定的軍心?

  這就是他孫氏的三朝老臣?

  本來孫權已經好轉的心情,在看到韓當這副表情后,又開始糟糕了起來。

  他沒好氣的問他這個從小喚作叔父的老臣道,“韓公何須大驚小怪。”

  “公安能有何變,難不成還是糜賊領兵出城了?”

  在孫權看來,如今糜旸是以守城為要。

  只要他不貿然攻城,糜旸當不會出城浪戰。

  而只要糜旸不率軍出城,又有何好大驚小怪的。

  豈不料,韓當在孫權這么說之后,竟然點頭應是。

  他對著孫權言道,“至尊英明,正是糜賊率軍出城了。”

  聽到韓當如此說,孫權與陸遜的臉上都浮現了驚異之色。

  孫權馬上問韓當道,“糜賊可有率軍渡過護城河?”

  韓當回答道,“現今還沒有。”

  “方才義封來報,說是公安西門打開,糜旸正率領著上千弓弩手出城,不知意欲何為。”

  “吾在得知這個消息后,就立馬來稟報至尊了。”

  孫權聽完后,馬上提起放在劍案上的佩劍,而后趕緊朝著營外而去。

  糜旸詭計多端,他不得不小心。

  而韓當與陸遜也緊緊跟在孫權身后,朝著大營外趕去。

  當孫權來到大營外后,就看到了這時大營中的江東士卒在朱然的帶領下,已經列陣完畢,隨時等候著他調遣。

  在看到這一幕后,孫權對朱然不禁心下贊許。

  而后他來到大軍陣前,看著對面的糜旸領著千余弓弩手正在嚴陣以待。

  雖然孫權在糜旸的百步開外,但糜旸在看到孫權出來后,他馬上命令百余弓弩手,搭弓射箭朝著孫權射箭而來。

  在見到這一幕后,擔憂孫權安危的朱然馬上命令江東士卒持盾上前,為孫權遮擋箭雨。

  但朱然的這個舉動卻被孫權所喝止。

  “敵軍弓弩手,離孤有數百步之遠,何須持盾!”

  弓弩有殺傷力的射程范圍,在當世為百步左右。

  孫權離糜旸率領的弓弩手的距離足有數百步,按照這個距離,那上百箭矢是不可能會對其造成危險的。

  既然不會對其造成威脅,孫權又何必命士卒持盾護衛其,徒令敵軍笑話呢?

  他倒要看看糜旸到底要做什么把戲。

  上百支箭矢從公安城下而起,朝著江東大營射來。

  但正如孫權所預料那般,那上百支箭矢在離開公安城下百步之后,就漸漸失去了動力,紛紛落在了地上。

  在上百支箭矢落地之后,眼神極好的孫權看到了,那些箭矢的箭身上都綁著一封書信。

  看到這一幕后,孫權明白了糜旸的意圖。

  糜旸特意率千余弓箭手出城,為的就是引他出來。

  而糜旸將他引出來的真正目的,為的是讓他看這箭身上所綁縛的書信。

  這糜賊就這么喜歡寫信嗎?

  在知曉了糜旸的真正意圖后,孫權命人上前為其取來一封信。

  在一名士卒從前方的箭堆中取信回來后,孫權展開細細看了起來。

  他倒要看看,糜旸還能玩什么花樣。

  而在看完后,孫權臉上臉色驚怖,似如驚弓之鳥。

  他馬上命人將前方的所有信都毀掉!

  這時孫權用驚疑不定的眼神,看向身旁的陸遜,他問道:

  “孤記得,吳郡陸氏與吳郡全氏,乃是世代姻親之好吧。”

  陸遜不知為何孫權會突然問起這件事,但這件事并沒有什么好隱瞞的。

  陸遜點頭稱是。

  而在陸遜點頭后,孫權將掌心中的書信用力握緊,直至揉成一團。

  為什么要吃里扒外,背叛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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