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李自成的注視當中，朱慈烺舉起了自己的右手。
李自成知道肯定會有所殺招，只是他不知道是什么殺招，現如今大軍的距離，火槍應該是打不到的。
“全體準備。”
城墻下面的人還在呼喊，根本聽不到這幾個字，但李自成站在朱慈烺的身邊，還是聽到了這個聲音，而且他心里有股不好的預感。
李自成雖然很想提醒下面，但此刻他被五花大綁著，就算是呼喊出來的話，下面的人也聽不清楚，此刻下面是一片沸騰的海洋。
轟…
巨大的聲響傳了過來，城墻上出現了一個又一個的白煙團，比火槍的白煙要多的多。
再說這個聲音，那也比昨天手榴彈爆炸的聲音還要大，這到底是什么東西？
城墻下的士兵也嚇了一跳，都止住了自己的聲音，不約而同的向城墻上看去，但沒等他們看出什么，有些士兵就發覺自己飛起來了。
大將郝搖旗沒有撈到城墻下的機會，心里還在罵呢，此刻一發炮彈在他附近爆炸，他親眼看到幾個士兵飛起來了，周圍一片血肉模糊。
這一發炮彈，至少帶走了將近二十個人的性命。
并不是說炮彈的威力多大，主要是因為士兵們站的太密集了，中間連個縫隙都沒有。
炮彈在這樣的人群當中爆炸，殺傷力如何能夠不大呢？
闖軍以前也不是沒見過炮彈，也知道大明朝炮彈的威力，但是跟眼前這個比起來，那可真是小巫見大巫了。
而且今天他們站的距離已經很遠了，比昨天那些戰弩的發射距離還要遠，但很顯然他們今天還遭殃了。
“趕快散開，馬上散開。”
李巖將軍立刻騎馬而回，大聲喊著自己手下的人散開。
他手下的人還算是訓練有素，迅速的騎著馬四散而開，就算是往城墻的方向沖，也不能夠聚集在一塊兒了。
但其他將軍手下的士兵就沒那么好了，他們如沒頭的蒼蠅一樣，根本沒有見過眼前的陣勢。
也不知道該往什么地方跑，好像四周都有炮彈在爆炸。
第一輪炮擊收到了很好的效果。
但朱慈烺并沒有讓手下的人停下來，朱慈烺就是要一鼓作氣的打下去，直接把闖軍的士氣給打掉，讓他們不敢跟咱對抗，那么接下來的事情就省事兒了。
李自成在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眼睛里已經有淚水流出來了。
眼前這些人都是他的班底兒，都跟了他三年以上了，都想著今天來救闖王，沒想到遇到了這樣的結果，這簡直就好像在割他的肉一樣。
曹仁禮在旁邊看的樂呵，你們這些反賊，就得是這樣的結果才行。
當眼角掃過李自成的時候，曹仁禮也就明白太子殿下是什么意思了。
一方面要打擊城下這些反賊的信心，另外一方面還得打擊李自成的信心，讓你們雙雙都沒有信心和我們對抗。
你不是覺得你的老營人馬厲害嗎？現在睜開眼睛看看，有什么好厲害的呢？
在我們的火炮面前，還不都是一樣的嗎？連半個時辰都撐不過去。
還要滅了我們大明朝，姥姥，你有那個能耐嗎？
闖軍后面的一些軍隊，也趕緊把他們的投石車給弄出來了，希望能夠對城墻上的軍隊造成一定的損失。
但是他們忘記了，城墻上的士兵是居高臨下的，每當看到投石車出來的時候，附近的幾個火炮都會優先照顧他們的。
久而久之的這些士兵也看出來了，如果你到處亂跑的話，還不一定被城墻上的士兵盯上。
可如果你要是推這個投石車過來，那你就別指望能活著了，那些人眼尖著呢。
除了最開始推過幾個來，后面任憑那些軍官喊叫，也沒有一個士兵去碰那些投石車了，那就好像是地獄的大門一樣。
誰不是爹生娘養的？誰是銅皮鐵骨的？這個時候保命最重要。
當最后一批投石車被摧毀之后，闖軍唯一的反擊機會也沒了。
朱慈烺看得很清楚，皇城的外城墻也堅持不住了。
如果闖軍能夠頂住傷亡，把他們的火炮和投石車利用起來，最終到底誰輸誰贏，那還真是個未知數呢。
不過在這種情況下，估計沒有人敢頂住傷亡做這樣的事，因為大家看不到希望，看到的只是到處亂跑的戰士。
炮轟了二十分鐘，別說是闖軍的普通士兵了，就連李巖將軍手下訓練有素的騎兵，此刻也已經是跑亂了。
其他方陣無一幸免，全都打散了。
朱慈烺轉過頭來看著李自成，此刻這個家伙已經肝膽俱裂，甚至不愿意看一眼城墻外面。
這全部都是他的心血，也是他的倚仗，但是在朱慈烺這里，連兩炷香的功夫都堅持不過去。
“你不是說你有百萬大軍嗎？如果現在我們談判，你還覺得這百萬大軍是你的籌碼嗎？”
朱慈烺兩只眼睛盯著李自成，英氣勃勃的面孔，讓李自成都不自覺的退后一步。
“你…你太可怕了。”
李自成喘著粗氣，靠著城墻才能夠站穩，兩條腿一個勁的在打顫，費盡很大的力氣才說完這句話。
李自成的心里就在納悶，大明太子的手里有那么多的底牌，為什么早上的時候就不拿出來呢？
非得讓我們沖到皇城的時候才拿出來，這到底是為了什么呢？為了讓自己從云端跌到地底嗎？
“可怕不可怕都不重要，現在你還有一個機會，那就是跟我談個買賣，如果錯過了的話，可能我會滅掉你所有的人。”
如果之前朱慈烺說這句話，打死李自成也不會相信的，但現在李自成絕對相信朱慈烺有這個能力。
談什么買賣呢？大明朝的太子竟然要跟自己談買賣，李自成一臉的懵逼。
朱慈烺這么急躁也不是沒原因的，剛才因為開炮的原因，整個城墻再次受到了損傷。
下一次這么猛烈的炮擊，可能就要堅持不下去了，必須得提前跟李自成談判才行……
當然這一切李自成并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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