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樂文學網 > 民間風水集錄 > 第一千五百二十四章 找個人來試試
  “……里邊?”

  花姐又拿過柴窯去反反復復看了好幾遍,搖著頭嘆了口氣。

  “倒是有這么個故事,說是從前有個很出名的制壺大師,有一回皇帝老子親口點了名兒,要他做一把壺,但條件是不許他在壺上落款,否則就砍了他的腦袋。這是親口御旨,那個制壺大師也不敢不做。可他呢,卻是個倔脾氣,這一輩子就沒干過制壺不落款的窩囊事兒。接了旨以后,他就思來想去的睡不著,非得琢磨出個法子來在壺上刻下他的名字不可。”

  “那他最后刻上去了嗎?”

  我聽的津津有味的,問了花姐一句,她輕輕一笑。

  “一個月期限到了以后,皇帝老子派人把壺拿到了宮里,這一看,嚯!用料極其考究,造型別出心裁,工藝更是細致到無可挑剔,除了壺身上有一片樹葉缺了半綹兒,其他方面簡直可以說是完美無瑕。那皇帝老子也是個玩古董的行家,他很清楚干這一行的規矩,就把壺留在身邊,見天兒價翻來覆去的,就想找著落款,哪怕是個邊角旮旯里不起眼兒的小標記也行,這就能有理由砍了制壺大師的腦袋了。”

  我在拍賣會上就見識過花姐講故事的功力,從她嘴里說出來的典故軼事,還真是別具一番魔力。

  我情不自禁的前傾著身子,禁不住為那個制壺大師擔心了起來。

  “就這么著找了好幾天,皇帝老子是死活沒找著一丁點兒落款的痕跡。他還挺得意的,以為那個制壺大師總算是壞了規矩,還派了個太監去嘲諷了他一頓。那制壺大師呢,就愛答不理的哼了一聲。他說啊,我也不瞞圣上,這壺我留了款了,但咱得把話說頭里去,要是一年之內圣上還沒找著我落的款,就得赦了我的欺君死罪。太監把這話帶回了宮里,皇帝老子一聽,欸,這賭約有點兒意思啊,就一口答應了下來。打那天開始,皇帝老子就沒日沒夜的抱著那把壺翻過來覆過去的看,非得找著他把款給落在什么地兒了。一晃眼就過了一年,皇帝老子啊……”

  花姐故意賣了個關子,停住口喝了口茶,鬧的我心里貓抓貓撓的。

  花姐笑了笑,放下茶杯繼續說道。

  “他還真就沒找著那款落在什么地兒了,沒辦法,當皇帝的一言九鼎啊,哪兒能吃了吐?他就只能赦了制壺大師的死罪。又過了幾年時間,有一天皇帝老子在批奏折的時候睡著了,醒過來的時候一個激靈,胳膊肘滑了一下。砰!的一聲,得,好好兒的一把壺,就這么給摔成了碎渣渣兒。”

  “嘖,真是可惜了。”

  我搖頭嘆息了一聲,花姐不緊不慢的喝了口茶,眼角勾起了一絲笑意。

  “那皇帝老子也心疼的嘬了半天牙花子,就在這個時候,打掃碎片的太監突然一聲就叫了起來。圣上,您瞧啊,那老幫菜還真在這壺上落款了嘿!皇帝老子一聽,哎,這不可能啊。他趕緊朝太監手上的一塊茶壺碎片這么一看……你猜怎么著?”

  我配合著花姐講述的節奏一拍大腿,笑了起來。

  “那款落在壺肚子里了,是吧?”

  “哈,對了一半錯一半。那款啊,確實就和你說的一樣,是落在壺的里邊了,可不是肚子,是在……壺嘴的里側一點點兒,正好是怎么著也看不見。哎呀,就那么丁點兒的一個小孔,你說他到底是怎么把自己名字刻進去的,嗯?這手藝可是巧奪天工啊,難怪連皇帝老子都舍不得殺他。哈哈哈……”

  花姐粗豪的笑聲在屋子里回蕩了起來,那大嗓門連個老爺們兒都自愧不如。

  我也跟著笑了一會兒,眼光落在了桌子上的豬首童身柴窯分體熏香爐上。

  “嫂子,你和亮哥的手藝應該不比那位制壺大師差吧?你說……當時你倆有沒有可能就跟他一樣,是把款落在這香爐里邊的哪個地方了?”

  “哇哈哈哈……哎喲我的小叔子欸,你可真是能抬舉你嫂子,就我這點兒三腳貓的手藝哪兒敢跟人家比啊。”

  花姐笑著搖頭,指了指桌子上的兩個部件。

  “你自己??,這玩意兒又不是茶壺,但凡是有個窟窿眼兒還不是一眼就瞧清楚了,哪兒有什么落款或者是標記?剛才我連鏤空的網格側面都仔細看過了,唉,真的是什么也沒有。估摸著這一次啊,就連我母親也看打了眼了。”

  “嗯……你等等,好像還有一個地方我們沒檢查到。”

  我突然腦子里一閃,拿起豬首來遞到花姐面前。

  “這個部件里邊還藏著一樣東西,但我不知道是直接燒制在里邊的還是有人后期放進去的。嫂子,要是這豬首里邊中空,能算是制作工藝的瑕疵了吧?要是再在這里邊藏一個落款……”

  “這里邊還……有東西?”

  花姐愣了一下,從我手里接過豬首仔細觀察了半天,用指甲在上邊輕輕的敲擊了一下。

  “叮!”

  一道清亮的脆響彌漫了起來,我在心中暗暗贊嘆了幾句。

  這聲音真是完美契合了“聲如磬”這三個字的精髓,但若不是親耳聽到這種音樂一般美妙的響聲,還真是理解不了這么蒼白的字面描述。

  “這重量……好像還真是不太對。多余,這里邊是藏著個什么東西?”

  花姐也發現了一點兒端倪,抬起頭問我,我說道。

  “是一枚金屬的貝殼,應該是隕鐵一類的材質。嫂子,那件東西對我來說很重要,要是連你都沒辦法把它拿出來,那我就只能……把這件柴窯給砸碎了。”

  “敢!”

  花姐惡狠狠的瞪了我一眼,她起身走到柜子旁邊拿出了一個工具盒,把她面前的桌子騰出了一塊空,埋著頭認認真真的琢磨了起來。

  我也插不上手,又不敢出聲去打擾她的思路。

  就這么沉默了足有將近一個鐘頭,花姐長吐了一口氣,伸手攏了攏額頭上沾滿了汗水的發絲。

  “完了,壓根兒就沒找著一條縫兒,估摸著九成是燒制之前就把你說的那件東西一起嵌在了模子里。我說多余,咱倆商量商量唄,可千萬不能把這豬首童身柴窯分體熏香爐給砸了,這玩意兒是國寶!你看……把它賣給嫂子行不行,價碼你隨便出,只要是嫂子能給的出來……”

  “嫂子,這壓根就不是一碼事兒。”

  我苦笑著打斷了花姐,重重的嘆了口氣。

  “咱倆還談什么錢不錢的,這件柴窯我送給你都成,可這里邊嵌著的那枚傳音貝關系到你……好多人的性命,六月初六就是最后的大限。嫂子,要是你也斷定這豬首里沒有什么機關,那我就只能……唉!”

  我無奈的伸手就想要拿回豬首童身柴窯分體熏香爐,花姐一伸手攔住了我。

  “等等!”

  她的神色遲疑了一下,沉吟了片刻,突然抬起那只純黑色的眼睛直直的看著我。

  “等一下,我……找個人來試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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