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場之外。
一處因為戰火襲擊,開始呈現出五面透風架勢的房屋之中。
兩名不屬于這里陌生之人,一個站在床邊,一個坐在燃燒掉一半的餐桌旁。
“感覺如何?厄沙帝王陛下。”蘇廉問道。
“還好。”帝王厄沙。
“正在被打掃的那片戰場,防區當中駐守的厄沙帝國軍,應該是來自前斯白王國地區的軍隊吧?也就是最初厄沙公國時期的。”
“精神力感知下,雖然無法呈現出清晰的外貌,但根據神態和氣息判斷也都是很年輕的。基本都是在厄沙公國蓬勃發展之時,成長起來的那些孩子。”
“他們現在,正在為厄沙帝國效力。”
蘇廉根據信息和感知說道。
“你想說什么?”帝王厄沙問道。
“都說論跡不論心。”
“厄沙帝王陛下您從彼得圣領時期,就一直在善待著民眾,即便是為了維持最好的聲望,以此增加最高的凝聚力,但實際結果也是在您的統治之下,彼得圣領封地,也被稱作當時艾維蘇王國最好的封地。”
“公國時期的統治,也基本都很好的維持著各種利于民眾的政策。”
“即便真正的目的是為了更好的穩定人心,同時為了更好的培養愿意接納新國家的基礎人才,以便于之后的工業化發展。”
“但實際結果,依舊是好的。”
蘇廉一邊回憶,一邊望著窗外說道。
此刻的窗外,遠遠地還能夠看到縷縷硝煙。
在他們強大的精神力感知中,還能感受到那片正在被打掃的戰場,以及兩邊后方正在做好的下一場戰斗準備。
……
“一直維系著這一切的您,難道真的就一點理智統治之外想法都沒有嗎?”蘇廉慢慢轉身問詢道。
“有,但不多。”帝王厄沙也并未嘴硬的表示,完全沒有之類的。
“那您覺得,您的這些士兵,現在在為什么而戰呢?既然有的話,應該能夠回答吧?”蘇廉又問道。
“為帝國。”帝王厄沙平靜的說道。
“確實,是為了這個帝國,但應該是什么樣的帝國?”蘇廉又緊接著問道。
帝王厄沙這次沒有直接回答。
反倒是蘇廉緊跟著問道:“是您的帝國,還是他們的帝國?”
這個問題,便是帝王厄沙內心所猶豫,導致沒有直接回答的原因。
是您厄沙的帝國?
還是他們的帝國?
很顯然。
不論是此戰帝國士兵的表現來看,還是現在正在打掃戰場中的那些對話來看。
那些帝國士兵,是為了他們的帝國而戰,為了他們曾經所熱愛,現在依舊給予著認可的帝國而戰,而非是為了給予他們一切的厄沙帝王陛下而戰。
因為這是……
他們的帝國。
……
“回答不出來就算了。”蘇廉也沒有繼續追問。
他知道,帝王厄沙的心中,其實已經有答案了。
“直說吧,這場戰爭還有打下去的必要嗎?”蘇廉問道。
“這不是取決于你?”帝王厄沙。
“我知道你不想打,已經足夠滿足于如今帝國強大的實力,和足夠穩定的帝國狀況。只要持續維持下去,配合血族的力量,足以締造一個持續千年乃至數千年之久的強大帝國。”
“所以額外的風險,沒有承受的必要了。”
“但你背后所支持的血族,他們真的不想打嗎?”
蘇廉認真的問道。
“這是可以商議的。”帝王厄沙。
“商議?那就別藏著了,厄沙王后殿下。”蘇廉看著帝王厄沙后方。
“我們確實沒有完全放任的想法。”菲洛米娜也是應聲出現。
年輕的菲洛米娜蘇廉雖然也見過,但和熟悉的固有偽裝樣貌比起來,還是會有些陌生。
或者說……
一直都挺陌生的。
……
“血族和魔女族一直有矛盾,尤其是血族狼人方面。”
“吸血鬼那邊反倒是比較想得開的,這一點不論是從雙方的態度,還是從其余長壽種的角度來看都是如此。”
“所以萊卡翁氏族方面,應該一直都很不滿,柯聯目前同魔女族合作之事吧?”
蘇廉很直接的問題。
這場針對厄沙帝國,由柯聯主動發起的戰爭,不僅僅是表面上針對帝國那么簡單。
實際上是,需要進一步了解血族的態度。
這種了解不是簡單地談談就能真切了解到的,需要真正戰爭的洗禮,將態度完全呈現出來才行。
否則,連觸動長壽種利益和心理的可能都沒有。
“確實很不滿,當初我們同意和魔女族的計劃,不過是整個血族做出的決定。因為需要考慮好斗氣天賦和魔法天賦的兼并,只能選擇狼人來做,而作為十三氏族之首的萊卡翁氏族,主動接下了這個任務罷了。”
“恰好那時候我已經和厄沙在一起,也更順利的展開。”
“只不過后來我依舊很厭惡,所以在波利帶著兒媳回去之后,我就暫時離開了。”
菲洛米娜也是沒什么避諱的說道。
對于蘇廉是力量實驗產物這件事,事到如今也沒有什么好隱瞞的了,是什么直說便是。
……
“說起來倒是有些好奇,既然是力量實驗,為何你們雙方似乎都沒有認真培養第一個孩子的打算?”蘇廉好奇的問道。
“因為你是男性。”菲洛米娜。
“好吧。”蘇廉也不再追問。
關于魔女族混血只是,他現在也算是了解較多的了。
比如二代混血魔女全是女性,且不會有任何魔女天賦什么的,都是比較常規的。關于三代混血魔女血脈方面,除開能夠正常繼承,并且會出現男性可能外。
實際上能夠正常完全覺醒魔女血脈,并且將其完全掌控的,其實也得是女性才行。
當蘇廉出生,確定是男性的時候。
就已經判定,這是一個失敗的實驗產物了。
因為男性,無法順利完全覺醒魔女血脈,并且無法完全將其掌握。
或許有完全覺醒并掌握的個例,但沒有去賭的那種可能,因此雙方后續都沒有做出什么努力。
最大的努力,也就是請當時本國治療魔法方面最強的教皇,來嘗試一下。
相反。
女性不僅可以完全覺醒魔女血脈并且掌握,且血族狼人血脈那邊,也不會有女性的限制。
所以在賽薇婭兩歲的時候,菲洛米娜主動回來了。
只不過……
當時蘇廉也意外主動的接觸到魔女茜莉莉,并且將她請回去看看情況,導致當時菲洛米娜或許有些準備,最終也沒有施展開。
因為茜莉莉,并不是那場“力量計劃”的知情者。
只是知道表面上的“血脈外流”事件,對于當時的情況下有基礎的了解。那么再有新的混血血脈出現后,她肯定是會上報族內的,如果菲洛米娜準備做什么的話,也沒辦法單方面進行。
最后的結果是。
反倒是蘇廉這位當哥哥的自己來處理,魔女和血族雙方都意外沒有過多的干涉。
……
“至于后續你們認為我應該是同一個陣營,或者可以將我待會血族什么的。”
“以及因為我已經涉及戰爭,魔女族不會主動干涉什么的,導致你們雙方都沒有被我這個意外成功的試驗品做什么的事情,我也不再過多糾結。”
“現在確定這件事不會成為我們這次交談的影響因素,那就再好好談談吧。”
蘇廉也是很快將話題拉回。
他其實原因都了解差不多,之所以再問詢一次,除了做個確定之外,也是想看看,在血族這邊是否會成為影響因素。
“如果不是奧古斯特決定支持你,主動開戰的可能就是我們。”菲洛米娜直言。
“好,了解了。”蘇廉很快明白。
意思是。
只要他還繼續維持著同奧古斯特那邊的合作,那么血族就可以在復蘇之后,有關于柯聯這邊的一個選擇。
即便,那時候的厄沙帝國可能已經被柯聯所吞并。
唯一對此不滿的,也就是血族狼人那邊了。
因為他們……
是真的討厭魔女族。
……
“柯聯軍隊會最后做出進攻特列斯布的嘗試,如果攻占后便會以此為基點布防。”
“如果失敗,則會選擇其余攻占地區布防,從而擋住厄沙帝國可能的反攻。”
“這樣如何?”
蘇廉問道。
“沒有現在撤軍的選項嗎?”帝王厄沙問道。
“有,簽個三年互不干涉協定。”蘇廉。
“再給你三年時間?”菲洛米娜冷笑。
對于這位算盤打得叮當響的孫子,她內心也是有些無語。
“那就隨你們好了,反正柯聯一開始,就做好了三線開戰的準備。”蘇廉說道。
“厄沙帝國接下來會根據情況行動。”帝王厄沙。
“行。”蘇廉。
算是談崩了。
沒能爭取到緩和時間,不過一開始就沒覺得能爭取到就是了。
主動出擊,除開能夠引誘另外兩大帝國動手外,還能開辟出一片不錯的戰略緩沖區。
……
“最后還是給予一點點忠告吧,厄沙帝王陛下。”
“柯聯有著足以毀滅任何帝國的力量,希望這份力量,不會是用到大家都不想用到的地方。”
“再見。”
蘇廉留下這句話,便消失在了原地。
帝王厄沙和菲洛米娜,也并沒有追去的意思。
同樣選擇默默的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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