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樂文學網 > 末世:全人類只剩下我和一個女孩 > 第一百零二章:命運悲歌 7
  正在宿舍換衣服的靈兒拉開窗簾往外看,就聽到校園里傳來一陣細小干澀的啪啪聲。

  就在停在校園中央的面包車旁邊,她看到了一個拿著沖鋒槍的少年。

  在槍口的盡頭,距離大約20米的地方,桌子上放著空罐子。

  其中一枚在中途被撕成兩半,損毀嚴重。

  槍聲再次響起。

  這次她覺得她聽到的槍聲比以前響亮了。

  桌上一字排開的空罐沒有動一下。

  子彈好像沒打中。

  “他還在嗎?打算馬上離開嗎?”

  房門打開,同住的王星照走了進來。

  說完,靈兒又急忙去換衣服。

  她把校服換成了便于活動的運動衫,用松緊帶把長發扎了起來。

  芥末色的球衣本來就是以難看著稱的,可惜現在沒有更容易穿搭的衣服了。

  校園里的少年已經從他的沖鋒槍上取下彈匣,開始清理他的桌子和空罐頭作為目標。

  為了確定是否繼續留在這所學院,少年建議將學生們帶到外面一次。

  本來計劃去附近的一個村子偵察,如果同學們能陪同并照辦,可以考慮多住幾天。

  從上面的角度來看,這個提議遭到了抵制,但別無選擇。

  沒有槍的學生,連野狗都不好對付,但如果是感染者,或者是敵對的暴徒,那就沒法對付了。

  學生們真的很想不惜一切代價留下這個有槍有很多戰斗經驗的少年。

  最終,偵察是由度鶴和靈兒,還有星曼陪同的。

  其他學生正在學院等候。

  自從流浪狗事件后,加強了路障,制造了武器,但不知道如果再次發生同樣的事情,能不能避免。

  度鶴似乎要求剩下的學生交出他的槍,但少年拒絕了。

  原因是她們不訓練就打不中,所以沒有意義,不過度鶴明白,他心里大概還是不信任她們。

  她很生氣,但現在她別無選擇,只能按照他說的去做。

  她不喜歡別人,尤其是一個同齡的少年,有能力給她生死,但另一方面,她知道如果他不在,情況會很糟糕。

  直到現在,靈兒她們在學院里過著平靜的生活,卻連戰斗都不會。

  她只從少年的故事中知道外面發生了什么。

  所以這次考察對學生們來說也是一個轉折點。

  她必須親眼看到外面世界的真實情況,并學會如何在變化的世界中生存。

  度鶴是帶領學生的老師,然后桃子是候選人。

  假如度鶴發生了意外,那桃子就是接班人。

  包括靈兒在內的三人都擁有自己的武器。

  即便如此,那少年還是不肯借槍。

  靈兒的金屬球棒、星曼的鐵管、度鶴的撬棍雖然裝備簡陋,但被攻擊時估計比徒手格斗好。

  與靈兒她們相反,一名全副武裝的少年在清除目標后返回。

  他佩戴胸帶,稱為胸帶,用于攜帶彈藥和設備,腿部皮套裝有自動手槍。

  他手里拿著剛才打過的那把沖鋒槍,腰上掛著一把裝在槍托里的鋸短獵槍。

  這就像一個行走的軍械庫。

  同時,她們也明白,這個世界已經變成了一個他不這樣武裝就不能出去的地方。

  當少年把車鑰匙交給度鶴時,他問道:“你會開車,對吧?”

  “我也會開車,我在外國讀書的時候就在那里拿到了駕照。”

  于是讓度鶴再開車。

  “萬一有人感染了怎么辦?”

  回應度鶴的問題,少年默默地敲了敲裝著手槍的槍套。

  她他在電視和廣播里聽說有人對病毒有抗體和免疫力,但他不能指望那種接近于零的奇跡般的運氣。

  就連靈兒也知道,哪怕只有一個人回到學院被感染,感染也會很快傳染給其他人。

  這就像流感或感冒。

  “盡量躲開感染者,不要和其他幸存者接觸,因為已經不可能照顧任何人了。如果我被暴徒襲擊了……好吧,我就留給我想象吧。”

  最后一個案例是她不想去想的。

  她不愿意相信,在這種情況下,還有人在戰斗。

  但是她應該總是做最壞的打算。

  到了人類對戰的時候,她拿著這么一個微不足道的武器,能站得住腳嗎?

  少年乘坐的面包車里擠滿了各種紙箱和塑料罐,但不知怎的,有足夠的空間供四個人乘坐。

  度鶴坐在駕駛座上,星曼坐在副駕駛座上,靈兒和少年坐在后座上。

  靈兒以為他讓度鶴開車是因為提防著被人從后面襲擊。

  駕駛座后面原本有兩排座椅,但最后一排座椅被拆掉了。

  排在地板上的槍支也支撐在窗戶旁的簡易槍架上。

  一個類似冰箱的小東西,也放在窗邊,是一個裝有手槍和彈藥的保險箱。

  靈兒她們還是第一次看到少年的車內。

  又冷又擠。

  有溫暖的床鋪和寬敞的房間,可見她們的幸福。

  當她轉身時,她看到那些跑來跑去搭建路障的學生,但她們停下來看著她。

  她想知道她是否要送行。只

  見扶著梁的王星照抬手行禮。

  她們能再回到這里嗎?

  這個念頭讓她突然想下車,但靈兒的腦海里一直有一個念頭,如果她那樣做,少年肯定會放棄她們。

  為了得到他的合作,她們必須表現出無論如何都是有用的人。

  車一到,一個提前等候的學生就打開了大門。

  當度鶴踩下油門,出了校門走上馬路時,校門很快就關上了。

  終于不能回頭了。

  “那我要去哪里?”

  被握著方向盤的度鶴問起,少年從駕駛座和副駕駛座的縫隙里伸出一張地圖。

  那是學院所在區域的大比例尺地圖。

  書院南邊的村子,用紅筆圈了起來。

  “去那兒吧,等到接近村子的時候,我再給你們吩咐一下,其他人都要提高警惕,如果發現任何人,第一時間通知我。”

  這個少年似乎對除了他自己以外的一切都保持警惕,無論是友好的還是不友好的。

  目標包括在這個地方的靈兒等人。

  雖然他的手指沒有放在扳機上,但手槍在少年的膝上。

  若有人有可疑動作,就算是司機度鶴也會毫不猶豫地槍斃。

  有這樣的氣氛。

  汽車右轉上路,開始向南行駛。

  由于地權問題,蜿蜒的道路能見度很差,路肩上還殘留著白點。

  道路被樹木覆蓋在頭頂,幾乎沒有陽光直射,雪還沒有完全融化。。

  突然,少年開始做某事。拿起一直擱在一邊的沖鋒槍,取下彈匣,拉動槍栓鎖緊。

  當他從背包里拿出一個空塑料瓶時,他發現一個大滅火器火帽進它的嘴里。

  “你在干什么?”

  “是消聲器,是消聲器的替代品,我剛剛測試過。”

  “哦,所以...”

  她記得那個少年在離開他的房間之前在校園里用沖鋒槍射擊。

  少年把瓶口貼在塑料瓶口上,用乙烯基膠帶纏好固定。

  在塑料瓶底部的中央,有一個大到拇指可以容納的孔。

  “就算說是降噪,也有點低調了。再說了,它用的是塑料瓶,能拍一發,真是天賜之物。我懶得換,又不能隨身攜帶。”

  大量的塑料瓶。

  擊敗它時,最好盡可能使用鈍器或刀。”

  這是她在之前的解釋中聽到的。

  像人類一樣,受感染的人使用它們的五種感官來尋找獵物。

  聲音尤為重要。

  少年說他盡量不想用槍,因為大聲的聲音會吸引感染者。

  “你哪來的這種知識?你在什么地方暗殺過人?”

  “這是一部電影,好萊塢。好吧,大部分都是虛構的,沒什么用,但其余的都是我自己學的,或者有人教我的。沒有關于如何殺人或如何使用武器的教科書。”

  透過后視鏡,可以看到駕駛座上握著方向盤的度鶴,一臉愁容。

  身為老師的她,聽了這樣的故事,是不可能高興的。

  就好像這個少年在說度鶴的工作毫無用處,毫無意義。

  然而,在當今世界,沒有這種技術就無法生存。

  她必須拋棄迄今為止所有的常識,學習在新世界生存的知識。

  她想知道從現在開始她們是否會像那個少年一樣。

  就在靈兒這么想的時候,車子終于穿過了森林。

  不知為何,時隔半年才見識到的林外景色,似乎有些褪色了。

  雖然本來就沒有太多出去的機會,而且學院所在的地區本來就在人口減少,但靈兒覺得三年來第一次見到外面的世界真的很郁悶.學院周圍是一片荒蕪的農田,但她感覺這里比上次看到的時候更加荒涼。

  枯萎的芒草覆蓋著地面,一側是棕色的風景。

  學院周圍的森林,以及南邊的農田,直到去年才被使用,但在擁有這片田地的老人死后,就一直沒有動過。

  但上次見到它時,它并沒有那么荒涼。

  甚至連雜草都沒有長到足以覆蓋整個田地。

  車子的速度慢了下來,因為度鶴也被眼前的景色迷住了。

  就因為人沒了就這么凄涼嗎?

  路上的柏油也裂開,雜草從那里探出頭來。

  估計是受不了前幾天的雪壓,學院的學生們經常去鎮上的公交車站的屋頂塌了。

  生銹的公交車站牌從一堆碎玻璃和金屬柱子中突出來,有一種超現實的感覺,仿佛在證明它的存在。

  “發什么呆?還請我趕緊拿出來。”

  少年的話讓靈兒回過神來,她注意到車子已經停了。

  和靈兒等人被外面的景色所吸引的不同,少年和往常一樣完全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度鶴從后面用腳輕輕推了一下駕駛座,這才意識到自己的腳已經離開了油門踏板。

  “你知道我們要去的那個村子有多少人口嗎?”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應該有700人左右,其中一半以上是老年農民。”

  “你對這里的熟悉程度如何?有人去過村里嗎?”

  學院的每個學生都必須去過離她們要去的學院最近的村莊。

  作為活動的一部分,與周邊居民的交流被納入課程,內容是幫助附近村莊的農民。

  “與自然和諧,感恩大自然的恩賜”的主題令人欽佩,但學生們不喜歡,因為她們渾身是泥,不得不彎腰繼續工作,傷了腰。

  度鶴在第一年和第二年也去村里幫忙干農活,但她可以向他保證,她之前或之后都沒有經歷過這樣的身體虐待。

  “那你知道村里的地形嗎?”

  “就算我說明白,也只是一點點。

  而是大家都想快點回家,所以沒有學生對村子有那么大的興趣。

  即便如此,度鶴仍然記得她們幫助過的農民爺爺和奶奶的臉。

  她們會好嗎?

  難道外面幾乎沒有活人了,人人都被感染橫沖直撞?

  農民也可能死亡或被感染。

  相反,她的父親和她在當地的所有親密朋友——————————。

  “最好不要想太多”

  少年的話讓她回過神來。

  少年繼續說著,用他還不知道在想什么的眼睛看著窗外。

  “被感染的人已經不是人了,它們看起來像人,但內心卻是饑餓的野獸,內心沒有任何東西,只有吃活人的欲望。”

  他的話很有說服力,因為他已經照做了。

  靈兒也知道這一點,并沒有提出異議的意思。

  她見過很多人在電視信號還在的時候被同一個類人生物吃掉。

  然而,靈兒她們只是隔著屏幕看到了感染者。

  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真的像少年看到他時說的那樣,毫不猶豫的殺了他。

  “總之,如果只有一個感染者,就從背后偷襲,打敗它們,想辦法,知道嗎?”

  昨天聽說要去村里偵察時,經常聽到這句話。

  當感染者看到人形時,它們會咆哮以引誘她們的盟友。

  所以少年反復說,打敗感染者的時候,要一個一個打倒,才不會被人發現。

  “瞄準后腦勺,如果用力打,或者拿刀刺,不管它們的痛覺有多弱,都可以一擊將它們擊倒。很好。如果你們沒有信心一定可以打敗它,等感染者跑到別的地方,或者經過別的地方,死亡的幾率就會降低。如果不能一擊斃命,那就意味著如果它們的同伴在附近,你們也會成為目標。感染者的運動能力非比尋常,它們會全速向她們跑來。如果有足夠的體力從那些家伙身邊跑開的話,那就另當別論了。”

  “但我們不能逃跑,也不能永遠躲起來。我們必須在需要的時候戰斗,打敗感染者。尤其是老師!”

  少年提高了聲音,握著方向盤的度鶴身子一顫。

  “老師有保護學生的權利吧?

  “..我知道。”

  然而,她們不能只把戰斗留給度鶴和少年。

  總有一天靈兒和其他學生必須手持武器戰斗。

  要想在那個時候活下去,就必須盡可能多地積累戰斗經驗。

  度鶴深吸一口氣,呼出一口氣。

  世界規則已經改變。

  能適應規則者生存,不能適應規則者死亡。

  規則是為了生存而打敗敵人。

  當她們到達那個村子時,車上沒有人經過。

  田野荒涼,但僅此而已。

  沒有什么特別不尋常的。

  靈兒等人本做好了看到尸橫遍地、出事故的廢棄汽車的準備,但平安無事地抵達了村子,有些失望。

  不過村子里的人口并不多,而且外地人本來就幾乎沒有來過,這也是理所當然的。

  村民居住的房屋呈東西向分布。

  東西走向的道路南側是稻田和河流,北側是群山。私人住宅穿插其間。

  再往村子深處走,就會來到一個居民區,里面有商店和餐館,但也不是很大。

  畢竟,這個村子只有一個紅綠燈。

  少年吩咐把車停在離村子200米左右的地方。

  好像不能直接開車進村。

  駕駛混合動力汽車時,無論噪音如何抑制,如果一輛笨重的貨車在路上行駛,任何人都會注意到。

  “我帶頭,大家跟著我,我往前走,你們往前走,我停下來,你們就停下來。不要大聲說話,好嗎?”

  確認靈兒等人拿著武器下了馬車點了點頭之后,少年拿起了一把裝有PET瓶消聲器的自制沖鋒槍,默默地走了起來。

  度鶴緊隨其后,靈兒和星曼并肩走在隊伍的最后。

  這個少年有車鑰匙。

  她們必須小心別偷了車跑了,但如果少年死了還拿著鑰匙,靈兒她們就沒法從這里逃出去了。

  她放棄了某個地方有一輛移動的汽車的方便想法。

  就算她有第一輛車,找不到鑰匙也沒關系。

  田野里除了雜草叢生,一片寧靜。

  她能聽到的唯一聲音是河流的潺潺聲和鳥兒的鳴叫聲。

  如果她們在這里開營地,它一定會繁榮昌盛。

  不知道有沒有客人會來這么偏遠的國家。

  在腰間別著一把沖鋒槍隨時準備開火的少年身后,度鶴臉色慘白,手里攥著一根撬棍。

  不自覺的,握著撬棍的手似乎在顫抖。

  就連平時冷漠的星曼,此刻也是面露緊張之色。

  瀝青到處裂開,礫石光禿禿的。

  她們首先看到的是一座平房。

  它的外觀十分古老,仿佛從它建成至今已經過去了半個多世紀,破碎的窗戶上還有修復過的痕跡。

  話雖如此,覆蓋裂縫的膠帶看起來已經發黃了,所以碎玻璃一定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同樣,這里沒有人物形象。

  屋檐前停著一輛輕型貨車,但白色的車身和車窗都有些許臟污。

  連靈兒都知道,船上很長一段時間都不會有人了。

  她感覺不到任何人住在那里的跡象。

  然而,當她來到可以看到花園那邊可以看到入口的位置時,靈兒突然停在那里。

  入口處的推拉門壞了,地板上散落著玻璃碎片。

  鋁制門框已經脫離軌道,向內擠壓。

  門口的鞋子散落一地,像是被人猛烈踢了一腳。

  掉在上坡臺階上的靴子表明這所房子里發生了一些不尋常的事情。

  “我們要進那所房子。”

  少年將沖鋒槍的槍口對準了那間私宅,頓時三個質疑他神智的目光齊刷刷地刺向了他。

  那所房子里一定發生了什么事。她不理解他特意跑到這種地方的心情。

  “喂,等一下,那房子怎么看都是危險的,繞路、穿越都有各種辦法。”

  “不行,一路上要把所有的房子都排查一遍,千萬別不查清楚就過去,被人從后面偷襲。再說,那房子的門是開著的。”

  少年事先告訴過他,感染者沒有智慧。

  沒有開門的智慧,也沒有關門的習慣。

  它們所能做的就是用力破門。

  在關著門的房子里,感染者的機會幾乎為零。

  相反,感染者可能在門開著的房子里。

  靈兒她們不想被人從背后偷襲,可是連踏進屋子的勇氣都沒有。

  少年見靈兒她們那樣,嘖了一聲。

  他可能認為自己探索會更快,而不是強行帶他并被困在房子里。

  “明白,這次我親自去查一下,不過從隔壁房子開始,我會請大家配合查查。”

  首先,少年將當場撿起的小石子朝入口扔了過去。

  一塊鵝卵石落在門前的石板上,發出干澀的聲音。

  如果房子里有感染者,據說它們會因為噪音而出來。

  拿著沖鋒槍稍等片刻。

  但一分鐘后,屋子里什么也沒有出來。

  家里有感染者的概率下降了很多,但他估計不能掉以輕心。

  少年毫不猶豫地把沖鋒槍掛在背帶上,從腰間的刀架上取下斧頭,走進了走廊。

  屋子里燈光昏暗,他很快就看不見了。

  不過很快少年就出來了。

  他像是在說“安全了”似的揮了揮手,對度鶴等人招了招手。

  度鶴等人也沒有多想,就按照少年的邀請走進了屋子。

  她們穿著鞋子走在走廊上,小心不要踩到散落的玻璃。

  她們每走一步,木地板就在她的鞋底下吱吱作響。

  她們感覺到空氣中彌漫著一股霉味。

  “看”

  走到走廊的盡頭,少年突然停了下來,指了指廚房里面。

  隨意往廚房里窺視的度鶴,臉色慘白地尖叫起來。

  “怎么了老師!?”

  “什么……!”

  靈兒和星曼跟在她身后急步走進廚房,看到“它”躺在水槽上,跟度鶴一樣尖叫起來。

  星曼努力捂著嘴忍住尖叫,但靈兒的臉上分明寫滿了她第一次見到的恐懼。

  “這就是今天的世界!”

  少年在她身后說了些什么,但她沒時間聽他說什么。

  靈兒連忙一出門口就大吐了出來。

  濕漉漉的嘔吐物被扔在地上的聲音蓋過了度鶴的哭聲。

  她剛剛看到的東西一直留在她的腦海里,不會消失。

  靈兒后悔自己不假思索就踏進了這所房子。

  她真希望她沒有跟著那個少年。

  畢竟,廚房里躺著的是一具半具骨骼的人類尸體——————————。

  之后,靈兒想著胃里的東西可能已經空了,吐了一會兒。

  如果是這樣的話,她真的認為她應該不吃早餐。

  嘴巴被胃液酸了。

  度鶴沒入屋檐,整個人都懵了。

  星曼似乎在努力恢復往常的步伐,但她的臉仍然抽筋。

  少年是唯一保持冷靜的人。

  畢竟,死去的人類會被任由腐爛,直到變成骷髏。

  永遠在這個地方而不被任何人哀悼。

  沒有尊嚴什么的,那不和區區一個東西一樣嗎?

  人類不是這樣死的。

  死去的人應該得到更尊重的對待和安葬,而不是在這樣的地方呆那么久。

  “那家伙死在早春,他的衣服是春天穿的,估計喪尸狂潮過后,這個村子安全了一段時間。”

  從前門出來的少年手里的背包似乎腫了起來。

  度鶴抬起頭說:“拿著這個。”

  少年推了推他的背包。

  里面有一罐食物、一瓶水和一整套急救箱。

  “……我先說幾句吧,廚房里有一具尸體,那你們就有心理準備了。”

  “做好心理準備?這種事你們打算怎么辦?好吧,現在就像尸體橫在外面,被感染者殺了,留下來了,被狗吃了,被蛆蟲聚集了。這種情況并不少見。城市里被烏鴉啄過,尸橫遍野,一般來說,死人比活人多,時間再長,也動不了。”

  少年對著度鶴說道。。

  “準備好了嗎?我們繼續想,尸體為什么會在這里,為什么會變成這個樣子?很重要,別想了,被嚇到就好了。”

  尸體。不想看的就不要看,不想想的就別想。

  他帶她們來這里,就是想看看學院外的現狀,而這是她們現在生活的世界。

  她覺得她在痛的地方被戳了一下。

  如果少年事先說“這里有一具正在腐爛的尸體”,靈兒就不會看到尸體了。

  她們一定沒有想過,人已經被殺了,社會已經混亂到沒有人會為尸體哀悼。

  少年說的當然是對的。

  如果真的到處都是尸體,那以后她們可能會看到很多尸體。

  她不能每次都大驚小怪,她也不能一直看著別處。

  “尸體就像是為我們的日常生活增添色彩的澆頭。隨處可見的東西,就像電線桿和紅綠燈一樣。是的,它們是東西。它們不是以前的人類,只是把它們當作一塊肉來提供去臭味。”

  “不用這么說────────!”

  “那怎么辦啊,老師?要不要把尸體一一埋葬?要不要請僧人辦葬禮?雖然我覺得現在已經沒有僧人活著了,如果可以的話。”

  母親去世時,她得以參加葬禮。

  但在這種社會情況下,這也不會實現。

  如果有一排等待葬禮的死者,那肯定會延伸到地平線之外。

  他當然是對的。

  現在社會變成這樣了,她們不能再像以前那樣對待死人了。

  但靈兒還是想大聲喊出這是不對的。

  少年的話遭到了所有人的反感,但度鶴很快就知道他是對的。

  檢查完房子后,少年等每個人都站起來,然后前往下一所房子。

  隔壁的房子在幾十米外,四周都是稻田,靈兒等人穿過沒有農用水源的干涸稻田,前往隔壁的房子。

  干涸的稻田像其他地方一樣長滿了雜草。

  當她們穿過茂密的雜草時,她聽到鞋底發出干裂的聲音。

  度鶴停下來看著她的腳,真的覺得她的心要跳出來了。

  靈兒踩到的是一個人的頭骨。

  一半埋在泥土和雜草中,仰臥的頭骨的右半部分碎成了碎片。

  左半邊挖空的眼窩,勉強露出腳底,正對著靈兒的臉。

  “怎么了,別停”

  “啊啊……”

  “我以為我告訴過你們不要大驚小怪了,因為它就像一具尸體,大部分都是被野狗之類的東西帶到這里來的,然后被扔掉了。”

  少年做了一個麻煩的臉,好像一次又一次不說。

  除了頭骨之外,沒有其他部分是可見的,至少在周圍是看不到的。

  剩下的可能都埋在土里了,但靈兒沒有勇氣去查看。

  她仍然有壓碎頭骨的不愉快感覺和聲音。

  度鶴一副隨時要暈倒的樣子。

  星曼的臉也抽筋了,往常那種隨和的笑容不見了。

  她想扔掉所有東西,現在就回家。

  她不想當志愿者,她打心底這么想。

  這個人是男人還是女人?

  現在她已經瘦成骨頭了,她甚至不知道。

  從它的大小來看,它看起來不像是一個孩子……

  這個人的尸體怎么會在這里?

  正如少年所說,是在別處被殺的,也許是一只野狗什么的把她帶到了這里。

  又或者他是被感染者在這個地方殺死的,其他的部分都埋在了地下。

  想到這樣的事情,靈兒才意識到自己的所作所為有多么可怕。

  畢竟,尸體被踩壞了。

  一具本應受到尊重的尸體。

  如果這個人還活著,她會怎么想?

  這個人到底是個什么樣的人?

  她死的時候是怎么想的——————————

  “我告訴過你別想了。”

  當她醒來時,一個少年站在她面前。

  她陷入了沉思,她甚至沒有注意到它。

  他是對的。

  每次看到一具尸體,她都會想他是一個什么樣的人,是怎么死的,最后她是怎么想的。

  尸體遍地都是。

  被稻田包圍的房子里沒有尸體。

  取而代之的是讓她覺得她灑了一桶血的血跡,還有一塊破破爛爛的大窗戶玻璃,好像有什么東西從里面跳了出來。

  后屋里,有兩具被肢解的尸體。

  死后,顯然是被流浪貓狗吃掉了。

  尸體殘缺不全,已經分不清男女了。

  靈兒吐了那么多次,肚子早就空了。

  她暫時不能吃肉。

  她沒有低頭,也沒有嘔吐,但似乎已經接近極限了。

  另一方面,度鶴似乎開始恢復鎮定。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感官麻痹了,但對于現在的靈兒來說,她很慶幸有一個可以依靠的人。

  度鶴一邊責罵一邊鼓勵靈兒和星曼,跟著沖進村子深處的少年。

  當第四間房子映入眼簾時,少年突然停在了前面。

  舉起左手,做出“停止”的手勢。

  “不要大聲說話。”

  聽到這句話倒吸一口冷氣。

  直到現在,她們只能隔著屏幕看到的存在,那個讓世界陷入地獄的罪魁禍首,終于出現在了她們的面前。

  當她原地蹲下時,雜草叢生的雜草遮住了靈兒她們。

  在前方約50米處可以看到帶有大庭園的日式民居。

  一個身影從門口出現,門還開著。

  遠遠看去,他只能是一個喝醉酒的東倒西歪的人,但是……

  “他真的是感染者?不就是個正常的幸存者嗎?”

  “天這么冷,不可能有人穿著短袖在外面走來走去。再說了,如果他是普通人,就得先把腳邊的尸體清理干凈。”

  正如少年所說,掛在屋檐上的身影雖然是隆冬,卻穿著一件短袖襯衫。

  而在入口處,還有一道人影趴在地上一動不動。

  這里只能看到下半身,但連靈兒都知道那是一具尸體。

  少年遞過望遠鏡,依次觀察人物,從度鶴開始。

  輪到靈兒了,所以她用收到的雙筒望遠鏡看了看。

  只要他背對著她,他看起來就像一個正常人。

  要么是骨瘦如柴的人,要么是耐寒性強的人,因為丟了鑰匙,在前門不知所措,被反鎖在門外。

  它可能看起來像那樣。

  然而,下一刻,影子回頭看了她們一眼。

  它的雙眼被染成了鮮紅,嘴角滴落著帶血的唾液。

  皮膚看起來也很蒼白。

  她的直覺告訴他,那不是普通的人類。

  在風中,她聽到一聲嚎叫。

  “時機正好,我現在就示范如何打敗感染者。”

  說著從架子上拔出斧頭,度鶴一把抓住了正要站起來的少年的胳膊。

  “怎么了,老師?”

  “不是嗎?她真的不是個正常人吧?”

  “從衣服上看,應該是夏天左右感染的吧。是追著逃跑的人類來到這個村子里,還是被什么地方咬傷后才來這里,然后出現癥狀的。不管怎樣,老師都知道她是不是正常人吧?”

  天寒地凍一個人也沒有,穿著短袖,在屋檐前轉來轉去,根本沒注意腳下的尸體,滴著帶血的口水。

  不管怎么看,那個人都不是普通人。

  “既然這么在意,不如去看看。”

  “……”

  “那請按照我說的去做,如果還有其他感染者,我會請老師們幫我打敗它們的。”

  靈兒她們帶上武器,并不僅僅是為了防身。

  通過擊敗感染者,她們將證明她們不是負擔。

  這也是她這次陪著少年去偵察的原因。

  “從后面偷偷上來吹脖子,摔倒就完事了,記得嗎?”

  說著,少年終于從路邊的雜草叢中溜了出來,一聲不響地朝那間私宅走去。

  當他走到現場周圍低矮的柵欄前時,他從感染者身后扔了一塊鵝卵石。

  扔出的石頭掉進了距離感染者數米遠的灌木叢中。

  一聲巨響響起,感染者呻吟著跑到灌木叢中。

  然后,就像一只尋找獵物的動物一樣,左右搖頭,環顧四周,少年從他身后靠近了過來。

  之后,很快就結束了。

  首先,少年像對靈兒她們說的那樣,用力揮下斧刃砍向感染者的脖子。

  連鋼鏈都能砍斷的軍用斧頭從感染者的后腦勺刺入,少年對失去力氣倒下的感染者的腦袋發出最后一擊。

  她覺得她聽到了噼里啪啦的聲音,就像敲西瓜一樣。

  感染者身體抽搐一次后,便停止活動。

  一灘猩紅的血在他的身下蔓延開來。

  “嘿,這很容易,不是嗎?”

  回來的少年第一次開口就是這么說的。

  那雙臉頰染上鮮血的眼睛里,她找不到任何情緒。

  喪尸小日常:

  “好……我們進去吧。”

  我松了口氣,決定走便利店的自動門。

  然而,這是最后一次也是最大的一次失望。

  “歡迎~”

  隨著自動門的打開,輕音樂和電子音響起。

  我覺得我的心跳得很大。

  然后慢慢轉身。

  “A”

  我之前在看。

  兩只喪尸肯定在看著我。

  其中一人緩步上前。

  然后我就走到這里。

  糟糕的。

  這絕對是危險的。

  我徑直跑進了便利店。

  當然,這種情況是沒有預見到的。

  所以,即使處于半恐慌狀態,我也在考慮我的下一步行動。

  我跑進便利店,徑直跑向廁所。

  是的。

  這是廁所

  在便利店考慮安全問題,首先想到的就是廁所。

  當然,我知道這部電影的承諾。

  考慮到這一點,跑去洗手間是無稽之談。

  但在這種情況下我無能為力。

  喪尸已經在路上了。

  你可以選擇逃跑,但如果你被抓住了怎么辦?

  但是,一旦進了廁所,就只能保證安全了。

  患有喪尸病的人沒有特殊的力量增強。

  據我所見,它看起來和以前不一樣了。

  那樣的話,躲在廁所里的話,不太可能有人闖入里面。

  就算那兩只喪尸是成年人,也不太可能闖進衛生間的門。

  這就是我跑進廁所的原因。

  “……呼”

  我關上廁所的鑰匙,深深地嘆了口氣。

  現在先安全了。

  我現在能做的就是希望那兩只喪尸能從便利店里逃出來。

  不過,流浪型的喪尸似乎有一種領地意識,所以即使有一天他們從那里消失了,我可以用我的望遠鏡確認第二天他們會回到原來的地方。。

  所以,如果你在這個廁所里呆一會兒,你會沒事的。

  “啊……呃”

  就在這時,我聽到了一個聲音。

  這是一個患有喪尸病的人類毫無意義的哭泣。

  我聽到它離得很近。

  我記得一件事

  就是這樣。

  為什么你不應該在喪尸電影中去廁所。

  只有一個。

  喪尸可能已經在浴室里了。

  “嗯,不會吧……嗯?”

  我轉身。

  我在那里...

  “……A”

  那里有一個漂亮的女孩。

  制服是附近一所名校女子高中的制服。

  黑色短發和美麗但致命的白皮膚。

  “呃……啊……”

  而孩子肯定是在發出這樣的哭聲。

  絕對是喪尸病患者。

  以那蒼白如死尸般的皮膚,毫無疑問。

  這么可愛的女孩變成了喪尸,真是喪尸片一樣殘酷的故事。

  “咳……別過來。”

  我自然而然地握住了球棒。

  然后他用球棒指著她。

  “呃……呃……”

  盡管如此,少女喪尸還是試圖接近我。

  “咳……別過來……”

  我可以感覺到握住球棒的手的自然顫抖。

  這是不可能的。

  我可沒膽子用球棒把那樣的姑娘打死。

  喪尸片里經常有一個固執的老頭說喪尸不是人,打死都不怕。

  不過,我跟這種野老頭不認識,而且喪尸本來就是人,怎么看都是人。

  “啊啊...”

  自然而然的可憐兮兮的聲音傳了出來。

  少女喪尸還在靠近我。

  就是這樣。

  我沒辦法……我必須這樣做。

  我拼命地說服自己,眼前的人不是人。

  “咳……我敢打賭你告訴我不要來!”

  我把球拍高高舉起。

  “鸕鶿”

  然后少女喪尸就好像被嚇壞了一樣不動了。

  “……?”

  沒想到,我不知所措。

  不知為何,少女喪尸雙手抱頭。

  就好像他害怕我養的蝙蝠一樣……或者說,她害怕了。

  “呃……啊……啊”

  少女喪尸停下腳步,發出驚恐的聲音。

  “呃……什么?”

  少女喪尸抱頭蹲下。

  難道……她害怕了?

  “啊……我明白了,沒關系的,我不會動手的。”

  我放下球棒。

  “……?”

  女孩把手放在頭上,像在問我一樣哭了起來。

  “我什么都不做。”

  “啊……呃……啊”

  女孩慢慢站起來,靠近我。

  “呃……什么?”

  “啊,啊啊……啊?”

  “不,我真的不知道。”

  少女喪尸似乎注意到了我的話。

  “鑰匙?”

  “xxx”

  “?”

  我這么一問,少女喪尸點了點頭。

  難不成……

  是要我解鎖嗎?

  “不……不不,不行,外面有喪尸。”

  “啊?”

  然后女孩低下了頭,好像遇到了麻煩。

  這是我終于弄明白的地方。

  萬一,這個女孩子明白我在說什么嗎?

  我的意思是,我完全理解。

  這對我來說太震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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