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樂文學網 > 末世:全人類只剩下我和一個女孩 > 第九十七章:命運悲歌
  伴隨著呼嘯的風聲,碧綠的天空中,烏云猶如活物一般向著東方飄去。

  它分裂,聚集,然后再次分裂并消失。

  取下夜視儀后,他發出了那天不知道多少次的嘆息。

  雨停了,風刮起來了。

  天空一定會在早上放晴。

  但是明天能不能看到日出還不知道。

  “沒事的,你就吃吧,沒有體力,傷勢也不好痊愈。”

  蹲在地上的她,對他的話一言不發。

  他抱膝坐下,腳邊放著一個鋁杯,里面盛著冷干的雞蛋粥。

  連他都不想吃了,可是還有什么想勸別人的呢。

  在城里跑來跑去和喪尸戰斗后,他的身體需要營養。

  他坐在一排桌子上,環顧四周。

  近40張課桌椅整齊排列,墻上掛著一塊黑板。

  這是一間小學教室的房間。

  他和采燕來到了被指定為防災避難所的小學,但那里當然沒有人。

  在大流行初期,該地區似乎有大量喪尸,甚至沒有建立避難所的跡象。

  教室里并排的課桌原封不動,校園里連一頂帳篷都沒有。

  在建立避難所之前,該地區的所有居民都必須被感染或逃離。

  掛在墻上的日歷還是三年前的日期。

  在黑板的邊緣,用粉筆寫著值班男女的名字和日期。

  為下一值班寫下自己名字的孩子們并不知道世界會發生如此大的變化,以至于他們第二天無法上學。

  今天和昨天一樣,明天和今天一樣。

  即使世界已經改變,他心中的某個地方仍然有那種感覺。

  明天,他們也可以和大家一起生活。

  一起生存而不會錯過任何人。

  他是這么認為的,即使沒有保證。

  但這只不過是一個自命不凡的想法。

  因為疏忽大意,何萍被狙擊手射中殺死,張若溪也是他為了救采燕獨自掉入波濤洶涌的河中。

  何萍死了,張若溪也死了。

  他們現在只剩下2個人了。

  “……你當初為什么要幫我?”

  采燕打破沉默,低頭低聲說道。

  即使在黑暗中,他也能看出她臉色蒼白。

  當然。

  采燕不是那種即使朋友再死也能保持健康的人。

  他被這些話弄糊涂了。

  他在橋上放開張若溪的手的原因是為了幫助采燕。

  但他還沒有聽到她說一句感謝的話。

  他不是出于感激而幫助她,而是被她指責的語氣弄得不解。

  為什么要抱怨他幫助她?

  “怎么,采燕當時也快要被殺了……”

  “我!用不著你幫我!你應該那樣把張若溪拉上來的,可是你為什么要拋棄張若溪!”

  “我忍不住了!當時情況很著急,我不那樣做的話,大概率我們都要完蛋!”

  大叫過后,才想起這里還不是安全的地方。

  他不明白她為什么生氣。

  采燕說她希望死的人是她了。

  即使他設法挽救了她的生命。

  為什么會這樣?

  他犧牲了張若溪的生命,因為他想讓她活下來。

  “……如果可以的話,我也想幫助大家。但我不得不在拯救你和張若溪之間做出選擇。如果我一直試圖拯救張若溪,采燕你就會被喪尸吃掉。如果我不這樣做,再堅持下去,我和張若溪說不定就一起掉進河里了,為了避免全軍覆沒,也為了盡可能多的幸存者,我不得不這樣做,為了不讓我們三個人一起死去,我只好讓我們兩個活下來,犧牲張若溪。”

  如果張若溪還活著的話,他大概不會有這樣的感覺吧。

  就算丟了車子和武器,三個人一起也沒事。

  尤其是張若溪是這群人中年齡最大的。

  有比他年長的人讓他放心,減輕了他的負擔。

  就算采燕和張若溪的立場對調,他也會做同樣的事情。

  它可能會更好。

  現在的采燕,腿部受傷,無法打好,精神也不穩定。

  說白了,就是拖他后腿的存在。

  如果張若溪代替采燕還活著的話——————————。

  他想知道當他想到那個的時候他是不是很累。

  他咽下不由自主到喉嚨的話,繼續說道。

  “不管怎樣,我們現在必須互相配合,想想以后該怎么做。”

  “從現在開始?沒有‘從現在開始’這回事。”

  “你為什么這么說...”

  不自覺地想打采燕。

  她的腿受傷了,但他有話可以說,也有話不能說。

  有時候他也想哭。

  他不知道該做什么或如何進行。

  他是這里的唯一的男人,所以他只是裝作很冷靜,但如果張若溪在這里,他可能會像采燕一樣尖叫。

  有人請告訴他,他應該做什么以及他現在應該做什么。

  他的決定錯了嗎?

  還是采燕錯了?

  拋棄張若溪才是正確的選擇?

  不知道。

  他不知道出了什么問題。

  他哪里出錯了,他做錯了什么?

  他應該怎么辦?

  他不信神,但如果你教他這個,即使是異端神也會相信他。

  “我去樓頂看看外面的情況,明天早上再想辦法,今天好好吃飯,好好睡一覺,恢復體力。”

  他想一個人呆著,有時間思考。

  他假借放哨的名義想要逃出教室,采燕卻在背后“喂”了一聲制止了他。

  “我要你殺我,你會殺我嗎?如果我說他不想活了,你會尊重我的意志嗎?”

  “你這話不合常理,我可沒辦法殺了你,一個人我可就麻煩了,你現在不能死,也是為了我好。”

  他以為這是個玩笑,但采燕沒有笑。

  “是嗎?”

  正當他覺得這種時候開玩笑會起到反效果的時候,采燕喃喃自語道。

  說完這句話,采燕閉上了嘴。

  采燕站起來看著窗外,沒有說話。

  他覺得呆在這個地方很不自在,所以這一次他離開了教室,開始沿著空蕩蕩的走廊走去。

  他記得他還沒有把武器交給采燕,但現在回頭面對她會很尷尬。

  直到剛才他在教室外面看到的,學校附近都沒有喪尸的跡象。

  而且,在何萍之后失去了張若溪,精神變得不穩定的采燕,把槍交給她也不是什么好主意。

  如果他做得不好,她最終可能會自殺。

  從她剛才的言行來看,她似乎對張若溪的死相當震驚。

  無論如何,他們每個人現在需要的是獨處和思考的時間。

  他經驗豐富的顧問。

  重要的是需要她自己找到解決問題的方法,而不是給出糟糕的建議。

  想都不想,可是他死了,她就得一個人活著。

  但是,如果采燕死了,他該怎么辦?

  想到這樣的事情,他連忙搖頭,將這樣的未來計劃抹去。

  但他一定會保護她的。

  “……真不敢相信他現在找到了事可做。”

  自從張若溪問他之后,他就一直在尋找他生命的意義。

  現在張若溪死了,他覺得他終于找到了意義。

  保護采燕。

  也許這就是他現在的生活。

  她一個人是無法在這個世界生存下去的。

  現在,她受了傷,更何況她是女人,體力比男人差很多。

  隨著張若溪的死,他不得不獨自承擔起保護她的重任。

  他現在要做的就是讓采燕活下去。

  幸運的是,她的家人還沒有死。

  就連采燕也多次表示想見家人,大概是因為相信家人的生存吧。

  他會讓她的愿望成真

  直到最后,他都無法告訴何萍,她的家人已經死了。

  但至少他希望采燕能有全家人再次歡笑的一天。

  這就是為什么他保護她并找到她的家人。

  他仍然不知道保護采燕是否真的是他生命的意義。

  但可以肯定的是,有件事必須在他面前完成。

  如果專注于某件事,就不必考慮額外的事情。

  如果他找不到他生命的意義,他會覺得自己會被恐懼和絕望壓垮。

  穿過空蕩蕩的走廊,爬上樓梯到屋頂。

  屋頂的門是鎖著的,但他用斧頭把它砸壞了。

  當他走出去時,微溫的風撫摸著他的臉頰。

  把夜視儀戴在眼睛上,環顧學校四周。

  風中隱約能聽到喪尸的吼叫聲,但附近卻看不到任何人。

  在滿是落葉和水坑的校園一角,只剩下一個足球,也許是孩子們忘記收拾的緣故。

  孩子們回到這所小學的那一天會到來嗎?

  但愿如此。

  他不想認為世界將繼續充滿死亡和毀滅并走向毀滅。

  如果他不堅持對未來的希望,即使那是幻覺,他也會被絕望的致命疾病所吞噬。

  希望,沒有這樣的事情。

  有人在他腦海中低語

  等待的只有死亡。

  為什么她們都死了?

  何萍死了。

  張若溪也死了。

  就連采燕也終有一天會死去。

  明天、一周后還是一年后?

  被喪尸吃死,或者被瘋狂的人類殺死。

  或許,她會像張若溪一樣結束自己的生命。

  將這樣的存在定義為生命的意義是愚蠢的。

  他試圖淹沒腦海中的聲音。

  但他找不到反駁它的話。

  直到剛才,他還覺得自己好像抓住了什么,眼前原本以為已經打開的希望之路,卻又一次被迷霧籠罩。

  看來他也很虛弱。

  最好在這樣的時間睡覺。

  他擔心他們兩個都會休息,但他沒有看到周圍有任何喪尸。

  他趁著太陽出來關上了所有的校門,在校園里四處搜尋,看是否還有其他可以入侵的地方。

  入口處的門也都鎖上了,還用桌椅搭起了街壘。

  如果附近沒有喪尸,除非他們大驚小怪,否則是不會被發現的。

  最后一次,他用染成綠色的視線檢查了周圍。

  能看到的只有隨風搖曳的樹木和搖曳的電線,現在已經變成了物體。

  喪尸無處可尋。

  確認后,他原地坐下。屋頂上的混凝土被雨淋濕了,但這并不影響他。

  需要擔心的事情遠不止于此。

  他仰面躺在屋頂上,仰望灰色的天空。

  云還在風中飄著,向東飛去。

  一只血紅的烏鴉在天空飛過。

  他相信明天會好的。

  隨著日出,他醒了。

  睡在堅硬的混凝土上全身酸痛,但他把睡袋忘在車里了,沒辦法。

  看看表,已經是五點三十分了。

  在過去,仍然是裹著溫暖的被褥睡個好覺的時候。

  一個工作的成年人該醒來了,但這座城市仍然保持沉默。

  沒有人會在7:00或8:00離開家去上班。

  “很熱...”

  刺眼的朝陽開始蒸發屋頂上已經積聚的雨水。

  感覺臺風過去了,氣溫驟然升高。

  昨天還很冷,現在穿短袖也夠暖和了。

  仿佛回到了夏天。

  他抬頭仰望的天空中沒有一朵云。

  鳥兒的鳴叫聲回蕩在寂靜的小鎮。

  抬起他的上半身,站起來站在天臺上環顧學校四周。

  和往常一樣,沒有看到喪尸的身影。

  只見一條沒有汽車的馬路,還有幾棵路旁的樹,似乎被昨天的臺風吹倒了。

  長在校園里的櫻花樹被折斷了一半。

  昨晚在校園角落里的足球他找不到了,也許是被風吹走了。

  當他想去找采燕和張若溪時,才發現她們中的一個已經不在這個世界上了。

  因為累了,昨天他能很快入睡,但他做了很多次噩夢。

  在他的夢里,當他在搖搖欲墜的橋上放開張若溪的手時,他多次回想起那一幕。

  或許是因為困了,在晴朗晴朗的天空映襯下,醒來的心情是最糟糕的。

  當然,讓自己心愛的戰友死在這只手上,沒有人能安然入睡。

  昨日的景象再次浮現在他的腦海,但他努力不去想它。

  張若溪的死令人難過,但他們不能永遠沉浸在悲痛之中。

  如果站著不動,喪尸就會追上,這就是死亡的代名詞。

  為了不死,他必須逃跑或繼續戰斗。

  現在不是想死人的時候。

  首先,他和采燕要商量下一步該怎么做。

  前進,后退,或留下。

  第一個選擇是在別處尋找新的車輛和物資,然后再次向東行駛。

  但他開始忘記他為什么要向東走。

  他們曾經根據謠言說東北地區有一個更安全的地方而向東行駛,但在這種情況下即使這樣也值得懷疑。

  第二種選擇是返回過河取回馬車并原路返回。

  貨車上裝滿了武器和彈藥,但喪尸對它們不感興趣。

  如果不是被其他幸存者帶走,這里的車子和補給品應該還完好無損。

  確保安全后,這次向西行駛。

  但是向西走,會做什么?

  他們是否會回到曾經走過的地方,再次品嘗那些痛苦的回憶?

  也許無論走到哪里,“為什么?”的問題都會困擾他。

  最后的選擇是留在城市。

  這個城市和其他地方都有喪尸,但比起河對岸的城市,要少得多。

  如果去哪里都一樣的話,住在這里也是一種選擇。

  可以想象,在進度的盡頭等待著一大群喪尸。

  從這里一路向東,就到了帝國的首都。

  1200萬人口中有多少百分比被感染?

  如果加上整個大都市區的人口,喪尸數不勝數。

  這就是為什么他一個人住在這個鎮上。

  等待喪尸全部死去,政府重建的那一天,他繼續默默地生活。

  那可能還不錯。

  他現在很累。

  他想在這里放松一下。

  他需要時間冷靜下來,思考問題,解決問題。

  回到教學樓里面,走下樓梯。

  和往常一樣,學校里靜悄悄的。

  采燕還在睡嗎?

  沒辦法。

  她累了躺在床上是很自然的。

  如果可能的話,他想這樣做。

  但他沒有那樣做,因為他是兩個人中年紀較大的一個,而且他有能力保護她。

  采燕睡覺的教室的門,掛著二年級b組的牌子,被關上了。

  昨晚他離開的時候把它打開了,所以采燕一定是后來把它關上了。

  他把手放在推拉門的把手上,發現它被鎖上了。

  “采燕,你在睡覺嗎?已經早上了。”

  沒有回音。

  昨晚,他關上門,反鎖,然后就睡了。

  門上是磨砂玻璃,幾乎看不到教室里面的情況。

  當他敲門時,磨砂玻璃后面有什么東西在動。

  有什么東西站起來朝門口走來。

  “你終于醒了嗎……”

  就在他這般松了口氣之后,一道響徹全校的怒吼聲從教室內響起。

  不是采燕昏昏欲睡的呻吟,而是喪尸發現獵物時發出的咆哮——————————!

  當他意識到這一點時為時已晚。

  為什么教室里有喪尸?

  采燕怎么了?

  那些問題瞬間涌上他的腦海,還沒來得及回答,眼前的門突然從里面被炸開了。

  就像動作片里的場景一樣,一扇從中間彎曲的門滾進了走廊。

  他險些躲過飛門,看見有東西從教室里跳了出來。

  不知道為什么,反正有喪尸。

  他拿著步槍,將目光鎖定在迎面而來的人影的腦袋上。

  只是想扣動扳機——————————

  “?”

  從他口中脫口而出的,是與緊張局勢格格不入的愚蠢聲音。

  眼前這個喪尸的臉很熟悉。

  一個被感染的黑色短發女人像野獸一樣咆哮著撲向他。

  他得開槍了殺戮或者他腦中的警報響亮到足以告訴他他將要受到攻擊,但他無法扣動扳機。

  “采燕,嗯……?”

  有一個喪尸,從臉到發型,甚至衣服,都和采燕一模一樣。

  這是什么笑話?

  采燕是在開玩笑嗎?

  在裝感染是想給他一個驚喜嗎?

  還沒等他問,采燕就沖了進來。

  他將舉在身前的步槍猛地一刺,卻無法阻止沖擊。

  沒有用背帶纏在身上的步槍從他手中飛出,他自己也當場摔倒在地。

  “采燕,你在做什么!開玩笑的話,住手!”

  回答是一聲怒吼。

  血腥的唾液從嘴里滴落,再次向前沖去,采燕的眼睛不再像人了。

  充血的眼眸之中,只充斥著一股如同野獸一般的嗜血之色,想要將眼前的獵物殺死。

  和他見過很多次的喪尸一樣的存在。

  “快停止!”

  他掏出手槍朝天花板開火。

  然而,采燕沒有回過神來也沒有退縮,徑直撲向了他。

  她雙手掐住他的喉嚨,齜牙咧嘴想要咬他。

  當她的臉離她的身體只有幾厘米的時候,他松開手槍,雙手抓住采燕的頭,試圖讓她離開。

  很明顯,她想殺了他。

  采燕的手伸進他的脖子,更加用力地攥緊,讓他喘不過氣來。

  “住手……!放開我的手……!”

  采燕已經不是人了。

  已感染。

  他的直覺告訴他。可他無法接受眼前的現實。

  他抓住采燕的脖子,伸出雙手擋住她的臉。

  夠不到他的手腕,采燕從口中發出牙齒相互碰撞的聲音。

  騎在他身上的采燕松開了脖子。

  相反,她不受控制地用雙手擊打他的身體。

  他覺得自己好像變成了鼓。

  她擊中了他的胸部,幾乎停止了呼吸,但如果他現在松手,她會殺了他。

  采燕把右手食指伸進他的額頭,往下撓。

  伴隨著臉上皮膚被撕裂的感覺,一股灼痛貫穿全身。

  本能地,他發現采燕要伸出牙齒,連忙轉身離開。

  采燕的爪子穿過他的額頭,越過他的右眼皮。

  眼球從眼皮上方被推的感覺瞬間消失。

  采燕的指甲掠過他的眼眶,撕裂了他的右臉頰。

  撕裂的傷口滾燙的,就好像用熱烙鐵壓在上面一樣,他忍不住尖叫起來。

  不知何故,他設法保持警惕。

  然而,傷口溢出的鮮血進入了他的右眼,他什么都看不見。

  他用左眼看到指尖被染成鮮紅的采燕正要再次揮下雙手,他立刻松開了采燕的手。

  然后,她仰面躺下,從下方用力推動自己的身體。

  采燕搖晃著上身,從身下爬了出來。

  他拔出小刀,將刀刃砍向失去姿勢坐下的采燕的右臂。

  刀刃撕裂了她右臂的皮膚,但采燕并沒有表現出任何疼痛的跡象。

  反倒是發出越發憤怒的咆哮,一把奪過刀刃,強行從他手中奪了過來。

  采燕握住刀刃時,鮮血從她的手上滴落下來,在油氈走廊上留下了痕跡。

  毫無疑問,采燕已經成為喪尸。

  他不得不接受現實。

  采燕右褲腳已經卷起,纏在腳踝上的繃帶松了,像蛇一樣在地板上蠕動。

  而且他看到他右腳踝上被染成紅色的繃帶上,露出血淋淋的人牙印。

  他想他在橋上試圖把張若溪拉上來時被咬了。

  當他試圖幫助張若溪時,采燕受傷了她的右腳踝并試圖與接近的喪尸戰斗。

  而他清楚地記得當時被一個喪尸推倒了。

  當時,采燕說她沒有被咬。

  但那是個謊言。

  他不知道她當時是否意識到這一點。

  但是看著腳踝上的繃帶,采燕終于知道自己被咬了。

  “為什么……”

  為什么不告訴他?

  那樣的話,他就是——————————。

  不,他什么也做不了。

  目前沒有辦法預防感染,他也不是醫生或科學家。

  本來就糊涂了,只能來來回回。

  他能做的就是在失去理智之前殺死被咬傷的人類。

  她可能一直害怕它。

  “都結束了,都結束了”

  他突然想起昨晚和采燕的對話。

  她批評他拋棄張若溪并幫助采燕,因為她知道自己被咬了,所以她說“沒有未來”。

  他沒有意識到這一點。

  “在她被感染并失去理智的那一刻,她已經死了,為什么要為死者犧牲一個無辜的活人?你們只是在逃避現實,在用一些看似合理的理由來欺騙現實。”

  在大澤村,他想起了曾經對成木說過的話。

  他是那個不想面對現實的人。

  昨天他有很多機會注意到它,但他沒有。

  采燕在橋上被襲擊時被咬傷的想法很正常,但他相信了她,甚至沒有做身體檢查。

  他只是不想意識到這種可能性。

  他想他現在明白為什么成木試圖讓他受感染的孩子活著。

  但他沒有權利做出和他一樣的選擇。

  他批評成木不惜犧牲幸存者救他女兒,要求立即殺了她。

  “這就是你在開玩笑!你們正在逃避眼前的現實。如果我是你的孩子,我希望你在我失去理智攻擊他人之前殺了我。我是這么想的,我媽肯定也是這么想的。所以我才殺了我媽,所以我不會再殺人了。”

  他告訴成木他寧愿殺死對他來說很重要的人,也不愿將他們變成喪尸。

  而現在,在他的眼前,對他來說很重要的人變成了喪尸并向他襲來。

  所以只有一條路可走。

  他不允許做出任何其他選擇。

  采燕再次尖叫,將手中的刀扔了出去。

  被她自己的鮮血染紅的匕首,發出干涸的金屬聲,滾到走廊的角落。

  他全身酸痛。

  他的腦袋還在暈眩,大概是脖子被勒住了,胸口被撞得好痛。

  可能是他的肋骨斷了,每次呼吸都像刀割一樣刺痛他的胸膛。

  臉上被指甲挖出一半的口子,鮮血還在溢出。

  盡管如此,他還是必須這樣做。

  他現在所要做的就是讓她自由。

  “對不起……”

  采燕再次怒吼著沖了上去。

  他抓起卡在背心袋里的左輪手槍。

  他的右眼,正在流血,視力還沒有恢復。

  左手握著手槍,瞄準了采燕已經變成人形野獸的腦袋。

  他只猶豫了片刻。

  他扣動了扳機。

  射出的38口徑子彈擊中了采燕的左額頭。

  鮮紅的血液頓時從后腦勺噴濺而出,身體失去了力量。

  盡管如此,不知是慣性,還是最后的執念,采燕的身體并沒有停下來。

  靠在他身上,采燕的身體終于停了下來。

  采燕的后腦勺掉在地上,有個洞,子彈大小,洞穿了進去。

  從那里探出頭來的粉紅色團塊是大腦,白色碎片估計是頭骨。

  她的身體沒有動了。

  那雙眼中的光芒正在迅速消失。

  他沒有哭。

  沒有悲傷。

  現在在他胸口蔓延的只有黑色虛無的黑暗。

  采燕死了。

  這本來應該是一件悲傷的事情,但他對此感到如釋重負。

  當他獨自一人時,他不再體驗失去重要事物的恐懼和悲傷。

  他不必再為任何人的生活負責。

  但是他又一個人了。

  在那之后,他立即離開了小學。

  他想埋葬采燕的尸體,但他沒有時間。

  她化作喪尸的吼聲響徹整個小鎮,槍聲也讓喪尸知道了他的行蹤。

  如果他永遠呆在學校里,就會被喪尸的洪流襲擊。、

  他的傷口幾乎沒有得到治療,他迅速收拾東西逃離了學校。

  但是他跑什么?

  就算跑了,連上了自己的人生,也已經沒有了活下去的目的。

  昨晚他決定保護采燕,但那個人已經被他牽著手去了另一個世界。

  這很諷刺。

  三個對生活有目標和希望的人死了,一無所有的他活了下來。

  不,從一開始就沒有希望。

  那天晚上,當他把被感染的父母打死時,他已經失去了所有的希望。

  到現在為止,他一直把視線從那個現實上移開,心里帶著虛假的希望生活著。

  當他一無所有時,他試圖說服自己一定還有什么。

  但現在他知道了。

  在這個變成地獄的世界里,希望已經不復存在。

  沒有救贖。只有絕望和死亡。

  直到現在,他一直試圖用各種方式欺騙自己,使他的眼睛遠離真相。

  他是那個沒有真正看到現實的人。

  如果當時他在橋上放開張若溪的手就好了。

  如果她沒有像故事中的主人公那樣去拯救所有人,并且以適合自己的方式行事,至少采燕可能已經得救了。

  當時,他只有兩個選擇。

  要么他們都平靜地死去,要么他犧牲張若溪來拯救采燕。

  然而,他試圖創造第三種選擇與大家一起生存,但失敗了。

  想想看,到現在為止他已經做出了很多錯誤的選擇。

  如果他沒有遇到每個人,他不會有這樣的感覺。

  縱然失去了辛辛苦苦得來的同伴,身體也沒有被空虛感支配。

  當他醒來時,一輛防暴警察運兵車停在他面前,就像卡在私人住宅的圍墻上一樣。

  帶有白線的藍色車身的側門是敞開的,黑色的鞋靴子有兩條腿伸出來。

  頭暈目眩,接近運兵車。

  駕駛座上,一具死尸臉朝下趴在方向盤上,還有一具尸體倒在地上,好像是從側門掉進車里的。

  兩人都是防暴警察的尸體,戴著頭盔和護具。

  已經過去的腐爛和骨骼化正在進行中。

  一把沖鋒槍躺在倒在地上的成員旁邊。

  配備可伸縮的槍托和突出的加長彈匣,這將是一種稱為mp5的警用沖鋒槍。

  警匪劇和電影里經常看到的一把槍,起碼他知道名字。

  他從張若溪那里學會了如何操作它,她已經不在他身邊了。

  這把比m1a步槍輕得多的沖鋒槍的彈匣里沒有子彈。

  等到骷髏尸體被翻過來的時候,那個裹著頭盔的腦袋就從尸體上掉了下來,翻了個身。

  但對失蹤防暴警察的遺憾是短暫的,他的注意力很快轉向了裝在防護背心袋中的備用彈匣。

  拉動拉機柄取出空彈匣,插入備用彈匣并更換固定手柄。

  9mm子彈被送入膛室的金屬聲響起。

  不知道放了半年的槍還能不能用,不過手槍可以用mp59mm子彈。

  沖鋒槍用吊帶掛在肩上,他在車前的塑料盒里發現了另一枚口徑的子彈。

  平時不怎么隨身攜帶備用子彈的警員,但顯然不能面對一個五發子彈的喪尸。

  其他彈藥可以通過搜索廢棄的巡邏車找到。

  駕駛座上的尸體也是白骨,但這一個肯定是中了流彈而死的。

  擋風玻璃上有蜘蛛網狀的裂縫,司機的脖子上有一處看起來像是槍傷的地方。

  他從尸體的皮套里取出掛在尸體腰帶上的左輪手槍,接過它。

  步槍、背包和回收的沖鋒槍的背帶都深深地扎進了他的肩膀,但奇怪的是,他并沒有感覺到任何疼痛。

  身子很重,心卻很軟。

  他覺得他的身體變成了一個充滿空氣的橡皮氣球木偶。

  他穿著各種各樣的東西,但里面什么也沒有。

  他甚至不知道他為什么要收集這些武器。

  感覺就像他的身體在自己移動一樣。

  一切都變得更好了。

  但是,在他的內心深處,還是有一種不想死的求生欲。

  現在只有他對生存的癡迷才是驅動他的動力。

  如果不是,他會放開張若溪的手,還是射殺變成喪尸的采燕活命?

  如果有自殺念頭,可以用槍指著頭并扣動扳機。

  現在,他有很多方法可以輕松死去。

  但他的思想和身體繼續拒絕死亡。

  他沒有事兒。

  他沒有人要保護了。

  繼續一個人生活,繼續暴露對丑陋生活的渴望。

  那是對他的懲罰嗎?

  為了生存,他濫殺無辜,大意害死朋友,嘗試做一些不適合自己的事情,結果失去了一切。

  獨自一人,他在失落感和孤獨感中繼續生活。

  也許這就是他的獎賞。

  有多久沒有走路了?

  日出后他離開了小學,現在太陽在頭頂上照耀著。

  在萬里無云的藍天下,可以聽到鳥兒的鳴叫。

  但沒有聽到其他聲音。

  現在連喪尸的吼叫都聽不見了。

  看似向西走的他,不知不覺跨過了一條河。

  張若溪喪生的河流上游。

  向北望去,河上只有一座橋,沒有毀壞的痕跡。

  顯然,護衛隊并沒有摧毀所有的橋梁。

  爆炸是失敗了,還是故意留下的?

  不知不覺中,他正朝橋走去。

  道路上到處都是腐爛的骸骨尸體,但喪尸卻無處可尋。

  即使用步槍瞄準鏡看對岸的城市,可見范圍內也沒有喪尸。

  確認并過橋。

  與他們昨天經過的那座橋相比,這是一座非常小的橋。

  它的寬度只夠兩輛車從對方身邊通過。

  雖然水量比昨天少了一些,但河水還是黃褐色,渾濁不堪。

  河岸上有幾具尸體被沖上岸,估計是從上游沖走的。

  一具正在腐爛、充滿氣體的尸體像氣球一樣膨脹起來。

  有的肚子被撕裂了,內臟都溢出來了,估計是因為積氣超標了。

  烏鴉聚集到尸體旁,拉出它的內臟并啄食它們。

  過橋向南進城。

  不知不覺,太陽已經微微落山了。

  蔚藍的天空漸漸變成橙色,他來到了一個熟悉的地方。

  昨天他在他們從喪尸那里逃跑的路上。

  如果他沿著這條路走,他最終會到達那座橋。

  過了河,繞著城繞了一大圈,又回到了原來的地方。

  僅僅一天過去了,昨天卻仿佛多年以前。

  一天發生的事情太多了。

  雖然失去了何萍,但他們都齊心協力努力活下去。

  如果他們三個一起努力,他們一定能活下來。

  但這只是一種錯覺。

  他能活下來僅僅是運氣嗎?

  還是“選擇”的結果?

  還是他對生活的癡迷所造成的必然性?

  夕陽西下,城市籠罩在黑暗中。

  由于帶了夜視儀,他的眼睛能夠像白天一樣清晰地捕捉到周圍的景色。

  在他被染成綠色的圓形視野的一角,有幾道身影在蠕動。

  不過他的夜視能力好像也不太好,他在黑夜里遠遠地經過他們似乎也沒有注意到他。

  他瞥了一眼呻吟的喪尸,然后走向通往那座橋的主要街道。

  他們乘坐的馬車還停在昨天的地方。

  一輛開著車門的旅行車停在一條被倒下的電線桿擋住的車道上。

  喪尸對武器彈藥沒有興趣,所以車內沒有被破壞的跡象。

  無數被風吹動的樹枝和樹葉散落在車內,車門敞開著的雨水打濕了座椅。

  但是,除了他們取出的行李外,看起來并沒有缺少任何東西。

  昨天被淹沒的喪尸現在已經消失,留下幾具尸體躺在路上。

  大約200米外的橋上和前面的防御陣地上,喪尸還在蹣跚而行。

  看來昨天沒吃到他們之后,就一直在橋上轉來轉去。

  防御陣地已經被一大群喪尸吞沒了,他不能去那里。

  不出所料,如果他靠近即使在黑暗中,喪尸也會注意到他的存在。

  他把背包放在后座上,坐到駕駛座上。

  由于留在座椅上的水分,他的褲子和襯衫的背面又濕又冷。

  就算他看后視鏡,看副駕駛座,車里也沒有他以外的人。

  他知道,但是有點空洞。

  沒有人再跟他說話,也沒有笑聲。

  沒關系,回到最開始的地方。

  即使他試著這么想,每個人的臉都在他的腦海里,他無法離開。

  確實只有他一個人。

  而他還是一個人住。但是他失去了太多。

  在這半年里,他學到了很多東西。

  經驗、知識、武器和盟友……如果看總數,他得到的東西會更多。

  但他了解到,失去所愛的人就像把他自己撕裂了一半。

  父親、母親、采燕、張若溪、何萍……

  他的許多大學和小時候的朋友都死了。

  他甚至不知道他的其他熟人是否還活著,比如他的表哥,還有麗娜。

  如果他沒有做出錯誤的選擇,他們中的一些人可能還活著。

  他的錯誤決定讓他們喪命。

  今后,這個世界會不斷逼著他做出各種選擇。

  然后,他會像冰一樣寒冷,判斷什么是最好的并做出決定。

  如果有人想傷害他,他會毫不猶豫地殺死他們。

  徹底徹底,以免煩惱的根源留在以后成為麻煩。

  有同伴和合作者可以,但不要交朋友。

  這樣即使他失去了他們,他也不會難過。

  為了避免在試圖幫助朋友時誤判。

  他開始制定新的規則。

  沒有人能再保護他了。

  警察、護衛隊,連法律都在三年前消失了。

  所以他必須制定自己的法律并保護自己。

  如果為了他的生存,法律甚至會積極批準謀殺和搶劫。

  他現在需要的不是信任、友誼、羈絆這樣模糊的東西。

  他有堅定的求生意志,也有不惜為此殺人的冷酷決心。

  他沒有朋友。

  只有三種東西:敵人,非敵人,或者可以利用的人。

  倒映在后視鏡里的他臉上的傷口已經不流血了。

  然而,采燕身上的傷痕將永遠存在。

  只要他看到這些傷疤,他肯定會記住他愚蠢的選擇和它們的代價。

  轉動發動機鑰匙并倒車。

  由于它是由存儲在電池中的電力供電,因此喪尸不會注意到它。

  開始在黑暗籠罩的城市中奔跑,而無需打開前燈。

  他現在擁有的總有一天會失去。

  那么他不應該從一開始就得到任何東西。

  他所需要的只是擊敗敵人的力量和武器,而不是盟友。

  這是他在這些日子學到的在這個世界生存的法則。

  還有不知從什么開始,他的斗氣,越來越少了,而喪尸的喪氣,也很少見了。

  他甚至已經看不到喪尸的等級。

  剛剛開始還能看見,人們說那是“命運”的禮物。

  現在“命運”開始放棄人類了嗎?

  他想著。

  在他的上方,整個世界,被劃分為4個不同時間流速的世界。

  每個世界里的人,都在努力的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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