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樂文學網 > 末世小館 > 第三百七十二章 肉啊(下)
    瓊琪天鵝的肉由于燜燒,呈現出的是柔弱少女臉龐般鮮嫩的粉紅色,而不是柴灰和蒼白色。

    每一條肌理間都充斥著豐盈的肉汁,垂垂欲滴。

    沈峰張大了嘴巴,居然有點不忍心下口,撓撓頭,自嘲的笑道,

    “不是,我怎么老是有一種把自己媳婦燉了吃的趕腳?”

    黃大山咧嘴,

    “孽障,首先你他娘的得有一個媳婦算球。”

    “滾你大爺的爛石頭。”

    沈峰終于做好了充足的準備,一大口咬了上去。

    “嗤!”

    肉汁混合著滾燙的油水四處噴濺,沈峰下意識的閉眼,結果臉上一熱,香氣撲面。

    狼狽的抹了把臉,沈峰摸摸鼻子,好在眾人都忙著往嘴里塞著天鵝肉,沒人注意到他。

    然后沈峰學聰明了,捧著一條胳膊粗細的鵝肉,先將邊角放在嘴里,再輕輕咬下去。

    肉皮富于韌性彈力非凡,但并不難咬。

    進得口中,厚度足有一厘米的肉皮卻只感覺得到薄薄的一層,一喳嘴,才發現滿口肉汁充盈,除了一層薄薄的油皮,肉皮余下的部分盡皆在口腔中融化,悄無聲息。

    沈峰下意識的有了一個吞咽動作,滿嘴滑潤的汁水順理成章的滾落喉嚨。

    “媽的。”

    沈峰后悔不迭,那一塊肉,嚼都沒嚼,怎么就給咽了呢。

    沈峰覺得自己應該聰明點,將肉和皮分開吃,撕下一條嫩肉再次放入口中,濃濃的肉香在口中綻放。

    一般來說,凡是禽類大多肉質本身就帶著腥氣。

    諸如榛雞之流,只因其只有香而無腥味,便被奉為至寶。

    而瓊琪天鵝則更進一步,其肉質中居然有著一種淡雅的花草香,不用想,林愁一直把它叫做瓊琪天鵝,那么想必,這就是瓊琪花的味道吧?

    這種香,就像是高山之巔終年白雪皚皚的覆蓋下,冰凍著的雪蓮般的氣息,讓人不由自主的徜徉其中,身子骨都輕了半分。

    鵝肉中浸透著淡淡的咸味,這也是除了肉味之外,沈峰唯一能夠品嘗到人為的調味。

    清清淡淡的滋味,用些微的咸襯托著天鵝肉的鮮。

    咸鮮咸鮮,亙古至理。

    至少在此時此刻此道菜肴,再多任何一味調料,都是過猶不及。

    用鹽者大體可分為三類。

    第一類用鹽者,鹽為侵蝕滲透,由內而外,鹽不著與表面,反而從食材深處緩緩滲出,此為上;

    第二類用鹽者,鹽為附著“調味”,由表及里,食用菜肴時,外重內輕,此為下。

    第三類用鹽者.算了不說了,牙磣,總之吃一回這種人做的菜,雖然不一定會咸,但一輩子都覺得齁嗓子。

    而這道菜,無疑將鹽的滋味發揮到了極致。

    燕子作為光頭佬心中女神,多數時候都愛穿一條超短皮褲,從來都是自信的展示著自身的優勢。

    燕子小麥色的皮膚沁滿汗珠,吃得紅唇油汪汪眼睛透著光,此時正準備拿起第二塊天鵝肉。

    光頭都看傻了,

    “燕子,你慢點吃,喝口水.不,喝口湯來來來用我的碗。”

    燕子野性的大眼睛瞪著光頭,白眼直翻,

    “滾,老娘要你管。”

    光頭嘟嘟囔囔的說,“我不管誰管啊 誰管啊哪個敢管老子跟他急,娘的。”

    沒說完就挨了一腳,

    “死一邊去。”

    黃大山端著大盆,將甘葛搗碎成塊狀,軟糯沙瓤的甘葛澆上兩勺油汁后立刻變得熠熠生輝。

    油汁的香氣與甘葛的甜糯混合形成了更加驚艷的味道,稀里嘩啦的扒了滿嘴,黃大山不舍的咀嚼咽下,

    “美啊!”

    看他那表情,像是靈魂都在升華一般。

    然后拿起天鵝肉惡狠狠的咬了一口,長舒著氣,

    “這他娘的才叫吃飯啊。”

    衛天行哈哈一笑,他很欣賞黃大山的做法,

    “看不出,你我還是同道中人,莫愁前路無知己,果然,果然。”

    黃大山努努嘴,

    “喏,您瞧那邊那位。”

    只見林愁端著一個小盆,也是將甘葛搗碎成塊,將天鵝肉連皮撕成半個指頭醋的肉條鋪在甘葛飯上,澆上油汁,然后用石塊的殘熱烤香烤干魔鬼椒細細的捏碎在盆中,再撒上一點野蔥碎,這才開吃。

    黃大山很不要臉的湊過去聞了聞,兩眼放光,

    “到底是林老弟,這味道馬上就翻了個翻,不行,我也試試..”

    于是眾人都湊了過來,圍在石頭堆邊上烤起了辣椒。

    魔鬼椒炙烤之后,焦香與辛香混合在一起,大開大闔濃郁透徹。

    對愛辣的人來說,燒辣椒的味道就是世界上最終極的調味,光是聞到燒辣椒的味道,就能饞得想媽媽。

    “這個辣味,簡直了”

    眾人感嘆著。

    辣椒的吃法多種多樣各有千秋,從最常見的紅油辣子到水浸辣椒再到鹽漬泡菜都少不了它的身影。

    相比于紅油辣椒來說,燒辣椒的味道更加純粹、香氣的釋放更加直接,并不需要借助油脂的中和。

    燒辣椒捏成碎末撒進碗中后,辛香與油汁、與甘葛飯、與天鵝肉仿佛產生了什么妙不可言的反應,再配上清新爽口的小蔥吃到嘴里,簡直沒辦法形容。

    

    “嗝!”

    黃大山打了個飽嗝,迫不得已連解了三個腰帶扣這才覺得好了一些,挺著個鼓脹的肚皮呵呵傻笑。

    兩只瓊琪天鵝,幾十斤的甘葛,一大鍋魚湯,兩盆油脂,一點沒剩干干凈凈。

    芭蕉葉團成一團就地掩埋,眾人在潭水邊洗著手,一邊討論著剛才的野味。

    “這個天鵝肉,吃了之后怎么感覺身上輕飄飄的,唔,就像是脫離了某種束縛一樣。”

    白穹首笑著道,

    “沒準你再多吃點,能像天鵝一樣長翅膀飛了呢。”

    黃大山瞟了一眼沈峰,

    “就他,再吃十噸天鵝也就只能變個癩蛤蟆。”

    沈峰道,

    “吃著天鵝肉的癩蛤蟆,那還能叫癩蛤蟆嗎?”

    “那叫啥?”

    沈峰支吾了兩聲,沒琢磨出個一二三,哼道,

    “能天天吃這樣的天鵝肉,就當一輩子癩蛤蟆又能咋的,老子樂意!”

    光頭深以為然的點頭,

    “這只癩蛤蟆說得對啊,光頭爺爺很欣賞你的耿直。”

    結果被沈峰一巴掌掀翻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