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樂文學網 > 謀千歲 > 第313章 究竟是為什么?
  時時刻刻都被人盯著,這樣的感覺可一點也不好,周時意一點也不想。

  她想出去見見明棠,做了決定,卻又不知該如何實行。

  倒是她家那幾個兄長聽聞了此事,都跑來見她,在她的面前對明棠斥之以鼻:“我早就說了,那小子不是個什么好東西,你還一直替他辯解,偏生只有你太天真,被他迷了心蒙了眼。

  當時我們就都說,她當初接近你,不是因為看重你的身份,絕對不是因為想與你結親借助咱們家的力量奪得世子之位,可是你瞧瞧如今,她與你成了義兄妹,沒有了那結親的可能,她不就攀上了靜海王府的高枝?

  那位郡主也是不可多得的貴女!再說了,從前也沒聽說這消息,就是這幾日才流傳起來的,難怪前段時間總聽說她去王府要找那位被他救了一命的小世子,如今看來那不過只是個由頭,她想借得救了命的恩情上門去,叫人又打發不了她,由此接近王府的女眷才是真的。”

  “妹妹,你不知道,我這幾日特意花了些力氣去打聽此事,你猜那明家的病秧子日日去王府究竟是什么人在接待她?

  她日日都去靜海王府,回回都說自己見不了那小世子,小世子不肯見她,所以她總是屢次拜訪,可是她每回去都在府中待了極長的時間。

  那她總是在王府之中待那么久,是為了什么事?你肯定想不到!她在王府之中待著,日日都被王府之中的那些女郎們環繞著,她想必是很喜歡那般感受!”

  “依我看,此事十有八九是有些苗頭的,不過想必也只是那些人亂傳。以王府的門楣,怎么瞧得上她這么一個心思不干凈之人?”

  “所以啊,我說小妹,你這些時日為了明棠這般擔憂,雖說你面上說著不在乎了,可是你還是時常悄悄的打聽與她有關的消息,你瞧瞧你這樣擔憂著她,她可有一分把你放在心里?

  她不過是個這般貪慕虛榮愛好權利之人,對你必然也沒有什么真情實意,你可不要再被她騙了,如今這事是真也好,是假也好,總之她與咱們也不再有任何關系了,小妹也算是看清一個人,不必再對她這般上心!”

  兄長們來來回回勸說,都是勸她不必再在明棠的身上下功夫。

  周時意才恍然,原來她以為自己隱藏的極好,沒有想到在親人的眼中,還是被看穿她原來有這樣在意她。

  這些話也許有道理,也許沒有道理,但是周時意終究沒有放在心上,她只反駁了一句:“是明世子救了我的命,如果沒有明世子,哥哥們就再也見不到我了。便是有這樣救命的恩情在,她沒有挾此恩情來求娶,便可證明你們說的都不對。

  再說了,是我對她一往情深,又不是她對我一往情深,她對我有沒有心意原就不重要,就算沒有,那也是正常的。”

  周時意越這樣說著,越覺得心中有些惱怒——為什么兄長們眼里只看得到那些利益?

  事事都從利益來推斷,原本沒錯,可是她就是愿意相信那個當初救了她卻不求任何回報的郎君;那個為了避免她的名聲受到牽連,連關心她都從來不肯上門,只是命人送來補品看望的郎君;那個避免她們再見面感到尷尬,只想她在開祠堂入族譜的那一日能痛痛快快過去的郎君,絕不是她哥哥口中說的那樣。

  周時意聽得煩了,叫自己的哥哥們不許再拿著這件事情來吵他,此后再有人來說這些,她就將人往外面推,邊推邊道:“勿要再說!”

  那些哥哥們生怕自己的妹妹還在這棵歪脖子樹上吊死了,苦口婆心的隔著門勸她:“何必如此,何必如此啊,明棠非良人啊!”

  家中吵鬧不堪,總是為了她的事情。

  周時意卻越發覺得焦灼。

  若是讓她什么都不做,要她一直就在屋中等著這樣的消息,到最后,如果真的等到了聽說明世子與靜海王府結親的消息,那她又該如何自處?

  雖然如今的消息都說是謠傳,沒有半點證明,都說明府的當家人高老太太和靜海王府的王妃與王爺都沒有什么實際上的聯系,到如今也不曾互相見面,由此便可說明這件事絕對是假的。

  可是那些人有沒有想過,以靜海王府的地位,如果真的沒有半分意思,怎么會任由這樣的消息在外頭傳言?

  畢竟,如今女郎若是無緣無故地被人商議要和誰訂上婚約,這也算是辱了人清白的事,未來的夫家想必是會介意的,以王府的實力,想要制止這樣影響自家受寵郡主消息在外傳播,很是一件簡單的事,怎會到如今都沒個說法?

  再說了,就是王府那邊不頂用,明棠這邊也絕不會這樣悄然無聲。

  也許旁人不了解明棠,她卻知道這位明家的三郎君究竟是一個何等性子,若單從身份上來說,她與那位郡主的地位也差不了多少,甚至她是家中飽受疼愛的獨女,嫁過去之后給明棠帶來的助力比起那位郡主只會更大,不會更小。

  可是明棠當初就那樣果決的拒絕了她,而且沒有用任何曖昧不清模糊的理由,而是直截了當的告訴她,她有龍陽之好,絕不可能喜歡女郎。

  這樣性格的人,是絕對不會在一件沒有緣由亂傳的謠言之中沉默至今的。

  這其中必然有什么原因,只是以周時意的了解,一時半會兒實在想不到。

  周時意只覺得,如果沒有苗頭,旁人又怎么能夠捕風捉影?

  可是那苗頭究竟是怎么回事呢?真的僅僅就是那些外人從她反復的拜訪王府,且反復的在王府停留的時間過長嗎?

  畢竟這兩家八竿子打不著的干系,明棠與那位芝蘭郡主如今卻驟然連在一起,必然是傳出消息來的人知道些苗頭。

  周時意簡直就是百思不得其解。

  從前這段時間,周時意一直偃旗息鼓,不愿意見明棠,也不敢再見明棠,是因為自己知道明棠心中喜歡的是郎君,不是女郎,她再怎么努力也沒有機會,可是如今聽到這樣的消息傳出來,她只覺得匪夷所思。

  有一分懷疑,明棠是不是當真對自己沒有半分好感,不過是用緣由騙自己,她當真不喜歡自己;

  但更多的懷疑,是她知道這位瞧上去病秧子似的嬌弱郎君,心中實則極有安排和成算——她自己其實并不知道什么事情,但是她其實不止一次聽過母親略微有些后悔的嘆息,也聽過母親與下人談起她總是在屋中悶悶不樂的消息。

  母親其實心中是有些遺憾的,為何當初也同樣認為這位明世子是挾恩圖報心懷不軌,一是看見她為了心中的相思,總是惆悵難開懷,二便是感慨這位明世子總是很有些手段,知道她的心智和心性并非常人能比。若是當初她有意想要促成這門婚事,女兒開懷,女婿也極有本領,是不是如今她與自己的女兒便已經成了?

  周時意不敢想母親說的話究竟對不對,更不敢設想,若是當初母親同意在促成她二人上下了力氣,又究竟是如何一番光景。

  她只能按住自己的心,從這些只言片語之中推斷,母親對明棠應當是極為欣賞的。

  因為她的母親是個極為慕強之人,看人做事也十分客觀,鮮少因為一些事情影響判斷,她只對自己認為很有本領的人另眼相看,如果僅僅是救命之恩,母親絕對不會說出這樣一番話來。

  這樣一番話,只能夠證明在母親的心中,這位年紀尚小的明家三郎君很有些成算與謀劃。

  所以周時意在這些反復的煎熬之中,想到的更多的不是這位郎君是在騙她還是移情別戀,想到的更多的是,這位小郎君究竟在暗中打著什么主意?

  她就算拋開自己對明棠那些永遠無法割舍的依戀和愛慕感,單單僅僅是為著當初對自己伸出援手,救了自己一命的救命之恩,周時意也想在這件事情上促成一二,幫忙獻出自己的力量。

  她這樣在后宅之中左思右想,終于還是下定了決心,想要見一見明棠,問問她,到底是怎么回事?

  若是能夠助明棠一臂之力,自己能盡力去完成這件事情,也算是了了自己一樁與明棠永遠有緣無份的遺憾心愿。

  她便先大著膽子給明棠寫了一封信。

  這封信自然不敢從明面上寄出去,畢竟她家那幾個兄長,防火防盜似的防著她去聯絡明棠,只敢悄悄的叫自家的使女,那位被馬踢斷了肋骨,如今也終于修養起來的小丫頭,以出門買糕點的名義,從后門溜了出去。

  那小使女自然知道自家的女郎究竟有多么熱切的掛念著那位明家三郎君,她對自家女郎忠心耿耿,自然會盡力幫她走這一趟;

  更何況,她的命同樣也是這位明家三郎君救的,不僅僅是因為自己被馬踢斷了肋骨之后,她也將自己帶上回到了周府,更是因為后頭送藥的時候,明棠竟然也顧念著她,送來了好些跌打損傷,幫助骨頭接續的藥材。

  連后頭奉女郎之命來幫她看病的大夫都說,那些藥材極好,如果不是有這些藥材養著,她恐怕沒個三年五載都下不來床,更何況也絕不能恢復的這樣好。

  為了種種這一切,她幾乎是用了絞盡腦汁的法子,將那一封小信藏在自己貼身的衣兜里。

  而這些周府的兄長們當然防著周時意悄悄聯絡。

  他們知道,自家妹妹如果想要偷偷的聯系明棠,自然要用到她這位最為信任過了命的丫頭,派了好幾個婆子,在每個出入的門口牢牢的守著,看到她出來,甚至要脫了她的衣裳搜身。

  但是她們再怎么也想不到,她會為了這件事如此之拼,將信件縫在自己貼身的衣兜里,走過了盤查,終于順利的帶著這封信出了周府。

  隨后,她便一路遮遮掩掩,躲躲藏藏的到了鎮國公府,正在想法子自己究竟要怎么樣再將這封信送進去的時候,連天都在幫她,正巧那位叫做鳴琴的大丫頭從里頭出來,想必是要出府去做什么事。

  她一下子就撲了上去。

  那位姐姐還好也是個記憶極好的人,看到她一下子撲了過來,略微愣了愣,然后馬上想起來了,這位是周大娘子的貼身使女,很快就意識到那位久不露面的周大娘子如今派人來信,想必是有什么要緊事,所以并沒有將她驅趕,而是將她先帶到了府中問詢。

  如此這般,這丫頭終于順利的見到了她家女郎心心念念的明三郎君。

  許久不見,三郎君風姿依舊。

  她似乎比年前見過的時候高了一些,也不再像從前一樣形銷骨立,更顯風姿綽約。

  但這丫頭如今已經顧不上欣賞俊郎,一面說自己帶了女郎的重要書信前來,一面就要解自己的衣帶。

  還是鳴琴看這小丫頭自己都快緊張的要崩斷了,連自己的清白都顧不上了,將她帶到耳房之中去,隨她一塊取出了那封縫在胸口小衣里面的信件。

  明棠捧到手里的時候,那封信上都是她緊張出的汗。

  信件之中字數寥寥,并未寫上什么像從前一樣瘋狂追求糾纏的話,開頭甚至都一反常態寫著“阿棠吾兄”,并不像從前一樣,無論如何都要跟在她身后求愛。

  周時意只在信件之中問明棠,外頭傳的鎮國公府三郎君要與靜海王府結親之事是否為真,此事之中藏著何等目的?

  若是需要她幫忙,她與王府之中好幾位嫡出庶出的女郎都說得上話,能幫忙她在其中穿針引線。

  只是信件不好傳達,她也不敢在信中透露太多,唯恐若出了什么問題,反而被人察覺,只約明棠日后在某酒樓相見。

  周時意此信,也算得上是錦上添花。

  她如今心中所求,一切只為將京中事物全部解決,隨后去看看她那位久在外頭不歸的心上郎君究竟掉到哪個角落里頭去了,周時意若有意相助,她也不吝求之。

  是以她讓這丫頭帶回去自己的口信,說是約在幾日后的明月樓。

  那小丫頭歡天喜地的走后,鳴琴還笑著說道:“周大娘子對咱們郎君的心意,果真是天地可鑒。只是不知道她這般要見郎君一面,是當真有正事要與郎君商談,還是不過以此為由頭,一解自己相思之苦?”

  明棠雖不接受周時意的心意,可是卻相信她的品性與為人,只搖頭肯定道:“不會如此,她若是仍有那般心思,便不會在信件上寫上稱我為兄長的話,她既然寫了那句話,便是已然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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