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樂文學網 > 謀千歲 > 第33章 你吃不下這個
  玉扳指的涼與唇舌的熱被迫交纏在一處,而下一刻便天旋地轉。

  骨子里情毒引起的熱涌起,卻不及他點起的燎原火。

  步步敗退,才幾下便丟盔棄甲。

  她睜著迷蒙的眼,忽然瞧見了謝不傾不知何時解下來的佩劍就在一側。

  那劍烏沉,瞧著便是把冷硬的劍,上次硌在自己腰際時叫人生疼的很。

  而謝不傾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挑了挑眉:“你吃不下這個。”

  明棠原沒明白這話是什么意思,等忽然明白過來時,臉一下紅得滴血。

  她,她分明不是這個意思!

  但她很快沒心思想這些那些什么勞什子的意思了。

  明棠原不知那玉扳指是用來做什么的,她愣愣地含了一會兒,到底不敢吐出來,等涼的玉都被捂熱了,須臾就曉得了。

  當讓她被頂得身子都弓成一團,哆哆嗦嗦地掉眼淚,下意識說“不要”時,謝不傾一面強硬地將她如卷起的畫卷一般展平,一邊捏住她的臉頰,她喉中深處溢出的細碎嗚咽反抗,便皆被這一枚玉扳指堵得嚴嚴實實。

  只是玉扳指大,明棠的口小,來不及吞咽的銀絲從唇角滑下,而謝不傾空出來的那只手在她唇角卷去,在明棠淚眼婆娑的視野里,施施然地舔去。

  明棠瞪大了眼睛,卻還來不及說什么,又被新的潮卷得承受不住。

  她實在受不住,連那玉扳指都被她咬得格格作響,謝不傾終于大發慈悲地將其取出。

  明棠張著口喘氣,幾乎呼吸不過來。

  謝不傾卻好似并無動容,盡管指尖被絞得死緊,他還能好整以暇地看著明棠承受不住地啜泣,間或給她些喘息的機會。

  可他本性惡劣,明棠在停下來的間隙剛剛吸一口氣,還來不及呼出胸膛,便又被重新燃起的鼓點托著沖上云端。

  她都不知究竟多少次,只知道自己到最后連淚都快要流干了,耳廓里嗡嗡的,聽見謝不傾戲謔的啞笑:“小廢物。”

  明棠忍不住橫眉瞪他,卻又被浪潮沖得沒了力氣,謝不傾低啞的聲音在身側纏繞:“既是你所求,你又承受不住,不是小廢物是何?”

  明棠大覺沒面子,在腦海炸成一團煙火之前,道:“我受的住!”

  謝不傾應了:“嗯,你受得住的。”

  明棠眼睜睜瞧見他將玉扳指拾了回來。

  在徹底昏過去之前,明棠覺得這輩子說過最后悔的話,莫過于是。

  *

  魏輕半夜睡得正香,忽然被人從被窩之中提了出來,等他渾渾噩噩坐到桌前,看見謝不傾正漫不經心地飲茶,頗有些饕足之時,白眼差點翻到天上去。

  “祖宗,您不休息,我還休息著呢。您用著我的名頭,叫我今夜也出不了宮,得在這兒陪著您,這也就罷了,怎么我睡著了,還將我半夜逮起來……”

  魏輕裹了件不知道誰丟給他的大氅,哈欠連天,抱怨不休。

  而他正抱怨著,后知后覺地發現謝不傾換了一身衣裳。

  顏色素凈寡淡——這是件寢衣?!

  不僅如此,謝不傾的發髻亦拆了,只以錦帶松松束著,發梢甚至還在滴水。

  魏輕眼珠子都快掉出來了。

  他他他他他,他這是在雨花臺沐浴過,甚而想在此休憩?!

  史無前例,驚世駭俗!

  謝不傾極厭皇城,從不在皇城過夜,這是太陽打明兒起要從西邊出來了?

  魏輕一下子睡意全無,緊緊看了他一眼,然后便發覺謝不傾高束的領口下有半抹不曾遮掩住的紅痕。

  新鮮的很。

  魏輕一下子領悟過來,那眼珠子恨不得貼上去看,然后被謝不傾一掌揮退。

  謝不傾還不曾說話,魏輕就已經開始自顧自地嘀咕起來,又笑又作揖的:“這是哪位狠人,這般有膽色。可喜可賀,可喜可賀,我們謝大人終于鐵樹開花,蟾宮折桂。”

  然后他披著大氅,一面覺得夜色寒涼,一面圍著謝不傾打轉:“讓我猜猜,您既然叫我的內侍去糊弄我宓表妹,說是我留的明三郎……”

  魏輕忽然瞪大了眼,仿佛被抹了脖子的雞一般,震撼至極地說道:“那狠人,竟是明三郎!”

  “乖乖,我宓表妹同我說,明三郎最是病弱嬌怯,您不會……”

  魏輕說到此處,便說不下去了,但他那臉上,分分明明寫著四個大字兒:

  斷!袖!之!癖!

  謝不傾一個眼刀飛過去,魏輕忽然就動不了了,說也說不了話,只一雙眼珠子還能打轉轉。

  這祖宗,仗著武藝登峰造極,常常偷襲于他,點他定身穴道!

  而謝不傾仍舊飲了一口茶,道:“有一樁正事,需你去辦。”

  “你父王麾下有個女衛,名叫芮姬,明日辰時你帶她來雨花臺。”

  說完這話,謝不傾才將魏輕的穴道解開。

  一時之間,魏輕不知是該先問謝不傾怎知他那混賬爹麾下的女衛叫什么名字,還是該先問謝不傾找一個八竿子打不著的女衛入宮來做什么,憋了半晌,憋出一句:“我怎么敢動我爹麾下的人。”

  “你若不敢,你這世子這些年盡白做了。”

  謝不傾的眼風很淡,但魏輕被他的神情一掃,不由自主收斂了吊兒郎當的笑:“有這般正?”

  “芮姬是伏靈宮的舊人。”謝不傾的話點到即止。

  而聽到伏靈宮,魏輕皺了眉頭,身上那股子懶洋洋的紈绔勁一下子褪了下去,微露鋒芒。

  “此事頗難辦,但也不是不成,千歲爺既然吩咐我做去了,明日辰時必定將人帶到。”

  魏輕肅容道。

  謝不傾點了頭,丟出一袋子沉甸甸的金錁子,而魏輕聽了金子碰撞之聲,一下子又笑瞇瞇起來,好似方才那個嚴肅正經的郎君被他吃了似的。

  他把金錁子收進懷中,如同抱著寶貝似的不肯松手,一邊又欠兒登地問起:“今日可當真是明三……”

  話還沒說完,魏輕整個人又不知被誰人提了起來,和方才被提過來時一樣,瞬間被提回了自己屋中,毫不留情地丟在床榻上。

  魏輕摸了自己被摔得七葷八素的尊臀,氣的牙癢癢的,但是抱著這一袋子金錁子,他又覺得自己能忍下去,最后愉快地和孔方兄一同睡大覺去也。

  *

  雨花臺幽靜,明棠醒過來的時候聽不見一點兒雜響,下意識一轉頭,就覺得全身好似被巨石碾過一般酸痛。

  昨夜的記憶尚未完全回籠,她還不曾想明白自己身在何方,便覺得一股子檀香調將自己籠罩其中。

  一只戴著玉扳指的手橫了過來,將一顆藥丸子塞入她口中。

  她眼睜睜看著那玉扳指,腦海里仿佛被雷劈了一般。

  而謝不傾戲謔的嗓音從一側傳來:“嘴硬什么。”

  明棠縮進床榻之中,一言不發,就聽見謝不傾緩緩道:“世人常說本督的心腸冷硬——如今本督瞧著,明世子的嘴應當比本督的心腸還要硬些。”

  明棠大窘,不肯抬頭,謝不傾就非要將她從被褥之中挖出來。

  明棠見那玉扳指一直在自己面前晃來晃去,不由羞惱,一把將那玉扳指拔了下來,遠遠地丟了出去。

  謝不傾看著她丟扳指,涼涼道:“玉器易碎,若碎了,就叫你養玉。”

  “我如何會養玉?”明棠咬牙切齒。

  “明世子身上有與諸郎君不同之處,通幽之處,正合養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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