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樂文學網 > 謀千歲 > 第42章 什么正事要半夜熄了燈談?
  明棠只顧著嗚嗚咽咽地喘,一雙濕潤潤的眼瞳在黑暗中毫無氣勢地瞪了他一眼。

  她渾然不知自己的現狀,人被謝不傾半壓在身下,棉巾散落開了,墨發蜿蜒,而謝不傾卻衣冠齊整,氣息絲毫不亂,衣袍上沾著的那一點兒濡濕越發星星點點。

  她不答,謝不傾也不等她答,黑暗之中只聽見輕微的水聲瀝瀝,和著謝不傾恍然大悟似的自言自語:“明世子覺著這世間男人該死,本督身體殘缺,算不得男人,不在其列,你說是也不是?”

  明棠若曉得方才那話會被謝不傾這祖宗聽見,她如何也不說這話。原是罵魏烜等人該死,如今被謝不傾攬到自己身上來,尋個這般由頭欺負她。

  別的男人近她的身她就要嘔,無一例外,偏生這謝不傾還不算濁臭男人那一列,明棠真是百思不得其解。

  明棠又唾棄自己的身子怎么這般易感,仿佛食髓知味后只認他似的——驛館那一夜是她主動尋上去的不錯,可那也是情毒使然,怎么如今……怎么如今!

  明棠心知,今夜確實是她先起了意,千不該萬不該坐在謝不傾的腿上,自己怕得發抖,卻又磨得意動,竟被他發覺了——這大佛花樣奇多,給他正送手里了,羊入虎口!

  “怎么,明世子還不服氣?”

  “好大的脾氣,應你也不是,不應你也不是。本督仗義出手,小世子好沒良心。”

  明棠被他弄出一眼的淚來,一滴眼淚正沒骨氣地從眼眶滑下,著實是受不了他又動口又動手,被他這樣說得羞憤欲死,忍不住一腳蹬在他胸口。

  謝不傾也不在乎她這點兒小貓撓癢似的力氣,越發用了巧勁,明棠終于止不住哭出了聲。

  “禽獸……”

  “較之旁人給本督的評價,明世子之語堪稱嘉獎,當有回報。”

  *

  雙采與鳴琴兩個還在外頭守著,只是夜已深了,也不見那九千歲出來。

  鳴琴心中早有計較,此時堪稱五味雜陳,偏生滿腹心思也不知道該與誰說,蹲在廊下揪地上的雜草。

  雙采見她委頓,以為她是累了,便道:“姊姊要不先去歇著罷,我來替姊姊守夜。”她探頭看了看已經熄了燈的屋子,小聲嘀咕:“也不知九千歲大人這樣深夜尋我們郎君有何等大事,還要熄了燈談。”

  鳴琴不答,她倒希望是大事,但說著說著人進了浴間,繼而熄燈,那能是什么大事?

  偏生她不能說,還得叮囑雙采,此事決不可外傳,簡直郁卒得想要嘔血。

  正說著,便聽見屋中傳來明棠含混不清的聲音。雙采聽不大清楚,鳴琴伺候明棠多年,怎么不知她這是在嗚咽,手下薅草的動作愈發兇狠,仿佛把雜草當成了誰來狠狠拔一般。

  *

  明棠也不知自己怎么睡過去的,總之第二日醒來已然是日上三竿,謝不傾早已經不見蹤影,迷迷糊糊地聽見外頭有人說話的聲音,下意識睜開了眼。

  也不知謝不傾給她吃的是什么藥,昨日那些疼痛今日是一點兒也不剩,掌心的傷口結了痂,手背的燙傷也消了腫,只剩下些許紅痕。

  只是想起昨夜,自己還是頭一回在意識如此清晰下與謝不傾這般那般,外頭還有著自己兩個使女,明棠著實兩頰發燙。

  而她也漸漸聽清外頭的言談聲,原來是長公主身側的女官前來,將長公主的謝禮送至,鳴琴正與女官交談,謝過之后送其離開。

  明棠的心思頓時從那些旖旎緋色轉到明宜宓的事情上,揚聲喊了鳴琴進來伺候洗漱穿衣。

  鳴琴不由自主地打量明棠身上,不見新增的什么痕跡,五味雜陳的心里終于勉強得了些安慰,將污了的衣物都拿下去了。

  雙采曉得明棠與鳴琴親近,不用她貼身伺候,只在外頭準備早膳。等明棠出來了,她才迎上來,溫聲細語地問起:“小郎昨夜歇息得可好?千歲大人出來,說起小郎昨夜與他商談正事到半夜,著實辛苦。”

  鳴琴聞言欲言又止,但還是什么都沒說。

  明棠險些被茶水嗆著,忍不住腹誹謝不傾之厚臉皮!什么商談正事,他做了什么他心里不清楚?

  且這事不提也就罷了,怎么還與自己的使女說這些,看著雙采純真無知的關切模樣,明棠臉上好不容易降下去的溫度又升了起來。

  她不自在地咳嗽了一聲,隨意點了點頭,用了膳食,問起明宜宓可否還好。

  如今消息基本都是雙采在探聽,她知道明棠掛念此事,一直留意著四房動向,便回道:“小郎昨夜喊人拿下去驗的膳食果然有問題,太醫驗出來其中一碗香菇雞絲粥中有致幻的毒菌子。那菌子切得細碎,與香菇一模一樣,瞧不出一點,若非小郎強調膳食恐怕有誤,那兩個太醫都不曾往此事上想。”

  “那就好,大姊姊如今如何了?”

  “大娘子已經服下了解毒的藥丸,兩位太醫也為大娘子施針解毒,現下已然安睡下了,只是受了大驚,這幾日都得歇著。”

  知曉明宜宓沒事了,明棠才覺得松了口氣。

  這一招本就是打人個措手不及,如今被明棠直接破開了,四夫人曉得是有人故意害她的女兒而非所謂鬼神,她定不會善罷甘休。

  而二夫人有意害人,明棠自不會叫她好過。

  她早年做的事情,時間久遠不好抓馬腳,今日又對明宜宓動手,明棠早有預備。

  “府中怎么說?老夫人可知道此事?”如今四房在明府之中呆著就遭人暗害,定是咽不下這口氣的,高老夫人牢牢把持這府邸,也不知她預備如何。

  卻不想雙采搖了搖頭:“今兒一早,二郎君就去老夫人面前哭訴,說是二娘子指使人搶了他的東西,打了他的使女,非要老夫人為他尋個公道,鬧得老夫人頭風又發作了,這會子吃了藥昏睡著呢。”

  明棠聞言來了興致,這二哥還果真有幾分聰明,知道這個事情正好進去渾水摸魚,惡心惡心該惡心的人。

  鳴琴在一邊哼哼:“老夫人這樣苛待我們小郎,頭風也是報應。”

  明棠笑而不語。

  這世上哪有那么多的報應,皆是事在人為罷了。她前世里在金宮學到的,其實也不止如何做個花瓶的本事兒。

  她一路上京,休憩的路上也采了不少稀奇古怪的藥草,配以成毒,那一夜在榮德堂,她故意湊到高老夫人面前去,就是為了將毒粉撒在高老夫人的身上。

  不需太多,毒性亦輕微,不危及性命,卻使人情緒激動時便頭痛似針扎,難以忍受,醫者診斷不出,只說是頭風。

  高老夫人的心思太多了,明棠現下懶怠應付她,只需一把毒粉,高老夫人沒個三五月都出不了自己的院門,只能好好將養著,沒那心思來插手她的事兒。

  “葉氏呢?”明棠問起。

  雙采忍不住笑了一聲,有些促狹道:“葉氏早間想去四房看熱鬧,卻不知哪個丫頭取膳食半道兒上打翻了食盒,路上盡是細油,滑溜溜的。葉氏在路上跌了一跤,把頭跌破了,躲在屋子里不肯見人呢。”

  鳴琴聞言也笑,卻見明棠丁點兒不驚訝,問起:“難不成是小郎的安排?”

  明棠挑挑眉,瞇瞇眼一笑,沒認,也沒否認。

  她知道葉氏最喜歡看熱鬧,不過偶與蘭因提起一句,說葉氏曾因看熱鬧走太急跌了一跤,誰知是不是蘭因聞弦音而知雅意,故意打翻膳食,這怎么能算是她安排的呢?

  雙采還傻乎乎的,鳴琴卻知道明棠一旦露出這個小狐貍得逞似的神情,便必是她出的手了,頓時笑得更大聲了。

  葉氏鳩占鵲巢,還占著夫人的名頭,她也配?有她倒霉的時候!

  *

  等用過膳,明棠想起昨夜跛腳道人送進來的錦囊,不免思索這錦囊究竟是何意?

  難不成只是一個嚇唬她,引她深信妖法害人的物件兒?那這是二夫人有意吩咐,還是他自己自作主張?

  明棠越想越想不明白,索性親自套了手套,打算去挖那昨夜被埋在樹下的錦囊。

  就賭它一把,就賭這道人不過是個坑蒙拐騙的騙子!

  鳴琴和雙采擔憂她中招,先一步去挖了出來,將錦囊倒出來一看,卻見里面有一枚小小的蠟丸。

  蠟丸常常用來封藥或者信箋,明棠捏開了,果然見其中藏著一張小紙條兒。

  龍飛鳳舞的字飄逸其上:“世子命本該絕,卻天命突變。若愿深談,三日后午時,城北蘭渝茶館相候。”

  明棠的目光落在那“命本該絕、天命突變”上,禁不住眉頭一跳。

  她是已死之人又重生一遭,這個秘密與她的女子之身一樣要緊,這道人是在胡言亂語,還是真有幾分本事,要拿此事來誑她?

  鳴琴不知這因果,見了紙條,臉色大變,連聲罵道:“這妖道真晦氣,我家郎君長命百歲,說的什么鬼話!”

  明棠卻在心中幾番思索,最終將紙條收了起來。

  此事不急,她還有事情要辦。

網頁版章節內容慢,請下載好閱小說app閱讀最新內容

請退出轉碼頁面,請下載好閱小說app 閱讀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