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樂文學網 > 謀千歲 > 第199章 在花叢野地里要了她
  衣扣下,便是觸碰不得的軟,是明棠緊張跳動的心。

  月光如洗素練,明棠的脖頸與散亂的衣襟下露出的肌膚如同上乘的澄心紙,尤其細薄光潤。

  謝不傾的指尖觸碰到何處,一點緋色便沾到何處,就如同筆走龍蛇,在紙上作畫一般美麗。

  謝不傾有些憊懶地想,彼時他曾隨畫師學畫,技巧皆入了耳,旁的卻是半點沒學清——但如今他倒生出些作畫的欲念。

  若是能在這世上最獨一無二的畫紙上作畫一幅,不知是何等春色無邊。

  明棠見他動作愈發大膽,死死要掙,卻無半點反抗之力,反而被他的唇舌一路向下,解開一排衣扣。

  涼風一下子灌了進來,她禁不住打了個哆嗦。

  謝不傾的手便挑進她的外袍,隔著一層薄薄的中衣,順著細瘦不堪一握的腰線一滑,微微摩挲:“冷?這會兒知道冷了?”

  他的掌心火熱,被寒風吹著有些發涼顫抖的身軀幾乎是下意識地想要往他的掌心湊過去,又被她的理智牢牢抓回原地。

  “若是怕冷,便撲到本督懷里,臉皮子這樣薄做什么。”

  謝不傾戲謔地笑。

  見明棠倔強不肯,謝不傾便壓著她的腰窩,迫使她往自己的懷中一撲,撲了滿懷的暖融,又要笑她:“明世子真是好大的脾氣,還要本督親自請。”

  誠然,他的氅衣寬大,將兩人籠罩其中也不令人覺得冰涼;

  但明棠著實深恨他這渾身好似用不完的精力,到了這般時候,竟也能壓著她調風弄月。

  謝不傾見她狀似乖巧地垂著眼眸,知道她眼中實則藏了不知多少罵他的話,微微一笑,擰了擰她腰間的軟肉,使得她一下子軟了身子撲在自己懷中,而自己的手卻已然順勢落在她的衣襟系帶上,竟是作勢要解開的樣子。

  明棠只在心中長罵嗚呼哀哉,恨恨地想著,若能此刻手邊有刀,定然要將這謝老賊捅個對穿——如此不管不顧,當真是要玷污四房的花園子?日后她都不知該如何見人。

  正在這時,不知是不是魏輕得了什么消息要尋她,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伴著他的喊聲,正朝著他們二人站著的位置過來。

  明棠一下子漲紅了臉,死死抓住謝不傾的手腕,道:“大人!著實不可!”

  謝不傾見她當真是羞窘驚懼了,手指在她裸出來的鎖骨上輕輕一點:“為了他攔著本督?”

  “什么為了他!為了我自個兒的臉面罷了!”明棠壓著嗓音,絲絲火氣溢出,幾乎被他氣昏過去。

  她與魏輕哪有什么這樣那樣,謝不傾怎么這般的飛醋也要吃?

  明棠只恨不得直接一口咬在他咽喉上,將他就地咬斷氣得了。

  謝不傾看出她眼中冒火,知道她最喜歡縮在殼后做一副虛假模樣的假面也端不住了,唇角不禁一勾。

  他本就是嚇唬嚇唬她,逗逗她,并無那當真要在這花叢野地要了她的念頭——即便當真是有,也不應當在這四下皆可能有人瞧著的地方。

  只不過西廠禁地,他自己的私宅云云,倒也不錯。

  那腳步聲倒是越來越近,見明棠氣得當真恨不得踹他了,謝不傾便按下了她略抬的腿,懲罰性地在她脖頸上輕輕一咬:“既然怕了,下回便乖覺些。”

  說著,便松開了她的手,將她凌亂的衣裳一拉,竟是當真一顆顆替她重新扣好衣扣。

  他分明也就替明棠穿過那幾回衣裳,替她扣衣扣的動作倒嫻熟的很。

  因他比明棠高上不少,要為她重新系好衣扣籠好腰封,便得微微彎腰躬身——一貫以下巴看人的千歲爺,如今也舍得為她折腰,卻絲毫不見謙卑姿態,從容至極。

  明棠還有些沒反應過來——她方才都只能破罐子破摔地想,要不便出言揮退魏輕,不拘尋個什么理由,就算會引起魏輕懷疑,也總比被他看個正著要好,卻不想謝不傾居然有這樣好說話,竟放過她了?

  明棠旋即又想,好說話個棒槌,她方才怎么求他,也不見他有半點動容;

  她是被這不要臉的狗東西折騰多了,竟然還會覺得他“好說話”起來?

  這三個字,便是死了,揉碎成灰了,恐怕也和謝不傾沒有半點兒的干系。

  謝不傾見她又是愣神,旋即又是生氣,只覺得生動活潑,終于有了幾分,他這個年紀應該有的生氣,禁不住微微一笑,輕輕捏了捏她的面頰。

  而下一刻,魏輕便越過花架,走了進來。

  他走的急又匆忙,似是沒瞧見明棠身后還站著個大黑影,邊走邊說:“方才宓娘淺淺地醒了一會兒,說是想見你,還請明世子同我一同進去。”

  明棠聽了這話,有些牙酸:“怎么還同你一塊進去?這兒難道是世子的家不成,我去看我阿姊,想去就去。”

  說著,便逃也似的跑了。

  魏輕看出她的急切,有些摸不著頭腦,只覺得明棠記掛阿姊急切確實應當,卻倒也不必好似身后有洪水猛獸在追著一般。

  他正要轉身跟上去,便聽得身后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還以為是花叢子里藏著大黑耗子,夜里覓食攢動。

  卻不想身后忽然響起陰惻惻的聲音:“他們手足要相見,你進去湊什么熱鬧?”

  魏輕渾然不知還有人在側,這聲音一響起來,幾乎嚇得他直接跳了起來:“誰!”

  “你那心上人一病,將你的眼耳也帶走了,你便連人也認不出來了?”

  謝不傾從夜色籠罩的暗里走出,理了理自己略微顯得有些凌亂的衣袍,看了一眼那小兔崽子逃跑似的背影,只在心里點她是個小白眼狼——

  給她將衣裳伺候好了,自己身上的倒沒整飭齊全,她倒是溜的比誰還快。

  魏輕這才認出被自己當成的大黑耗子,原來是那位千歲爺。

  他心中還有些奇怪,千歲爺來此做什么?

  總不會因為他罷——想必是因為那位明世子。

  這位千歲爺素來是毒舌的很,但今日好似格外的不同尋常,這話說得好似嘴里吃了個炮仗,開口就炸得魏輕滿地找頭。

  但他平常被損也不止一次兩次,方才明宜宓已然醒了一次,芮姬說無甚大礙定能保住性命,他這心里才終于放松一些,遂下意識地嘴要花花兩句:“哪比得上千歲爺您,明世子不過在這兒花架里同我說幾句話,您倒也到這兒來了。”

  謝不傾平素里聽他的嘴花花也不止一次兩次,鮮少同他計較這些,今日卻說道:“倒也不瞧瞧自己身上穿的什么,這衣裳破破爛爛的,手上還跌傷了,頭上還有灰,你這是跌到哪條溝里去了?是跌到溝里頭去的時候,將你的眼耳一同跌進去了?”

  “你若有這般不健全,明家大娘子跟著你怕是有委屈受。一家女百家求,上京城之中海了去了的世家子弟排著隊等著做大娘子的夫婿,哪時候能排到你一個眼耳都沒用的人。”

  謝不傾輕飄飄幾句話,卻如同重拳出擊一般。

  魏輕只覺得這話一句比一句炮仗,終于察覺出這位爺興許又是有哪兒不痛快了,不知是不是自己惹著他了,總覺得他看自己的目光中好似纏著冰涼刀。

  魏輕遂不敢再反駁他,只能陪笑:“回去請芮姬的時候,路上跑馬急了些,穿了庶民的近道,因著不大熟悉,確實是跌進了溝里。”

  謝不傾卻沒再同他說這些。

  芮姬。

  他自然是看到了,魏輕帶著醫者匆匆而來,彼時心有猜測,如今聽他親口所說,得知他請來的果然是芮姬。

  謝不傾眉頭微微一皺。

  魏輕不察,心還記掛著明宜宓,大著膽子請辭:“大人若無別的吩咐,我還是想回去守著宓娘。”

  “慢著。”謝不傾一頓。

  魏輕敏銳地從他這兩個字中聽出些不對勁。

  他心中那些吊兒郎當的心思一下子放了下去,隱約察覺出兩分不對。

  謝不傾的目光方才還停留在跑進正廳去的明棠背上,等她那嬌小瘦削的身影消失在門內,謝不傾這才收回了目光,面上那一點淺笑也隱了下去,語氣忽然一轉,冷若冰霜,只道:“你今日貿然帶芮姬來,鑄下大錯,你可知曉?”

  魏輕渾身一凜。

  謝不傾鮮少同他論對錯。

  既論對錯,便定然是他有什么事情做的不好了。

  魏輕不敢反駁,只抱拳低問道:“屬下知錯。只是不知屬下錯在何處,是何處安排不周,還是思慮不周全?”

  謝不傾眉頭皺起,搭在腰間佩劍劍柄的手指無意識地點著劍柄:“芮姬是什么人?”

  “伏靈宮舊人,醫術高超。”魏輕卻還是不曾想通,難道是請她不妥當?

  “你請她來,是為了什么?”謝不傾心中確實有怒,但他嫌少朝自己人宣泄怒氣——若能想清錯在何處,也不失為一種長進。

  “屬下聽聞噩耗,便立即策馬進宮,以景王王府的帖子請太醫為宓娘看診。卻不知宮中有刺客潛入,滿宮皆鎖,又有小人攔路為難,屬下難以請到太醫出宮。

  芮姬醫術高超,既能替明世子解毒,屬下是想著情急為上,先請她過來為宓娘看診……先保住一條命來。”

  魏輕彼時著實是急昏了頭腦,若是尋常有人這般指著他的面皮侮辱于他,他定要與這人打個面紅耳赤才是,但彼時情況實在焦灼,他也不忍將明宜宓的性命浪費在這些置氣賭氣上,也只得忍著心中的怒火,翻開自己最后一張底牌。

  “誠然如此,但你手中是否并無任何可看診的人可用?你思慮事情若只能想到這個層面,也難怪你在景王府之中蹉跎這些年華,到如今也不曾決出勝負。”

  謝不傾的嗓音平緩,淡淡說來,何等從容不迫的語氣,卻如同巴掌一般扇在他的面上。

  魏輕下意識的有些羞惱的火涌了上來,但旋即又被他的理智壓了下去。

  若是旁人同他說的這些,他年輕氣盛,到底要爭辯一二。

  但同他說這話的人不是旁人,是謝不傾。

  是不過弱冠之年便能權傾朝野,將滿朝文武上下彈壓的毫無反抗之力的九千歲。

  朝野上下,又何止一個景王府之亂?

  但他卻能在這污垢之后沖沖逆行,以一介下九流的白身問鼎巔峰——他,是遠不如謝不傾的。

  于是我餓請也只能先將這些不理智的氣壓了下去,誠心地深深一躬身拜下:“屬下愚鈍,還請大人賜教。”

  “這些話也只是因你跟了本督這些年,同你點撥一二,若是旁人,本督理也懶得理會。”

  謝不傾的嗓音微微有些涼,融在夜色之中,好似輕飄飄的毫無重量,卻又好似一塊重石打在他的心中。

  “為人做事向來不可只憑義氣行事,若本督不曾料錯,你彼時聽到大娘子突發惡疾,定時心中焦灼,第一念頭自是去宮中尋太醫,這原沒錯。”

  “只是你錯就錯在,后頭的事情,一步兩步皆踏錯。”

  謝不傾說到這里,手中不知何時便已出現一張新的紙條。

  魏輕都不必看自然之道,那必是有人將他在宮門口之間與人生出沖突的事情盡數轉述給謝不傾閱過。

  魏輕有些嘆息。

  論養人布局,他在景王府綢繆多年,也不如謝不傾手腕。

  他對事情的掌控力總是如此精準地令人發指,而他的年紀比之也不過大幾歲,卻將自己家中的爛攤子到如今也無法料理清楚,他的話卻雖說的叫人難堪,卻是事實。

  “第一,錯便錯在,你心中毫無大局觀。既然已經知道宮中出了刺客,尋常人等不得進出,不得入宮請太醫,卻在門口與那小卒周旋。

  若是平常,你以利益打動這些人原也沒錯,只是時局特殊,小皇帝如今愈發如同驚弓之鳥,在刺客入宮之際,他必然不會放任何人走。”

  魏輕心中卻想,是那小卒與他有舊日的仇怨,不肯放他進去故意為難,謝不傾一雙鳳眼卻好似看穿他心中念頭,只哂笑道:“本督曉得,你定是在心中想,是小卒素日來與你有怨,不肯放你進去。你自是以為如此,但你卻不知今日換了任何一人,也不得放你入宮。小皇帝忌憚之心日重,多疑,膽怯,最不可能放任何刺客離開。”

網頁版章節內容慢,請下載好閱小說app閱讀最新內容

請退出轉碼頁面,請下載好閱小說app 閱讀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