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知落搖搖頭，“沒有。”
“那我們試婚紗？”
唐知落沉默了片刻，抬起頭，靜靜望著墨尋，“我可以不穿這套婚紗嗎？”
雖然這套婚紗真的很貴。
但是它承載著那些讓她痛苦的記憶。
穿上它，她會永遠記得墨尋為了裴書雅丟下她，如果真拍成了照片，不就是時時刻刻提醒她，她那天的悲哀？
“你不喜歡這套婚紗？”墨尋盯著她的眼睛，像在探尋她眼底的情緒。
唐知落淡靜道：“嗯，雖然我知道，這套婚紗很貴，但是……它讓我太不愉快了。”
唐知落從身到心都抗拒，眼里充滿了蒼涼。
墨尋沉默了一會，往助理的方向走去，跟她說了幾句話。
助理點點頭，走出去。
不一會，助理就帶回來幾個小助理。
唐知落以為墨尋一意孤行要她穿上，臉色變得有些蒼白，看向墨尋。
墨尋望著她。
唐知落忽然有點想走了。
她不想穿這婚紗，不管不顧就往外走。
墨尋大掌拉住她的手腕，擰著眉，“你要去哪？”
唐知落臉色一白，“我要走，你放開我。”
“等等。”
“我不想穿這套婚紗！”她咬了咬牙，屈辱地說：“它會讓我想到，那天你為了裴書雅，把我一個人扔在那里，我不要穿！”
她不管不顧就要走。
墨尋扣緊她的腰，將她鎖在懷里，耐心道：“我沒讓你穿。”
唐知落一愣，“你肯同意我不穿？”
墨尋點點頭。
“那你叫這些人進來干嘛？”唐知落看著他，上次就是這幾個助理幫她穿婚紗的，當時還覺得很高興，現在滿心悲涼。
“你自己看。”墨尋讓她自己。
唐知落望過去。
幾個小助理進了化妝間，然后又走出來，每個人手里都拿著一把鋒利的剪刀。
她們走向大廳中央那套婚紗，沒有任何猶豫就將婚紗劃破了，隨后一刀刀地剪開，短短不到半小時那套婚紗就成了一地碎布。
唐知落愣了愣，掀眸望他。
“現在解氣了嗎？”墨尋低眸望著她，英俊迷人的氣質讓人挪不開眼。
唐知落訥訥道：“這套婚紗一千多萬，你就這么剪了。”
“如果它會成為你心上一道疤痕，不如把它剪了，你比它更重要。”墨尋認真道。
他說她更重要。
盡管那套婚紗一次都沒穿過，墨尋還是毫不猶豫粉碎了它。
唐知落心頭震蕩。
好像那套高聳在心里的婚紗，轟然化成了碎片。
心頭那道疤忽然消散了。
唐知落怔怔看著他，心頭各種情緒在翻涌。
她越來越壓不住心頭的悸動了。
低下頭，滿眼含淚，“你本不用這么做，這套婚紗，你可以留給你將來的妻子。”
“我這一生，唯有你一個妻。”他目光深邃。
唐知落眼角淌下了淚。
如果那天……順利拍下婚紗照多好。
那樣她大概率不會跟墨世霆合作。
現在……
她淚眼朦朧看著墨尋。
墨尋輕柔抹掉她眼角的淚水，“怎么哭了？”
“謝謝。”她不知道該說什么，只有這句。
墨尋牽住她的手，“你不想拍婚紗照我們就不拍了，走吧，我帶你去吃飯。”
唐知落點點頭。
墨尋攬住她的腰，將她帶下樓梯。
婚紗公司一樓有婚紗照服務。
唐知落經過的時候，看見櫥窗里擺著一件復古型的婚紗，沒見過這件婚紗之前，唐知落并不知道，原來自己喜歡復古型的婚紗。
直到見到這件婚紗，她為之驚嘆，目光都移不開了。
她不由自主盯著那件美麗的婚紗。
忽然，她停下了腳步。
“怎么了？”墨尋淺淡的瞳孔望著她。
唐知落抬眸，理智告訴她要停止接下去要說的話，可是嘴巴先一步說出來了，“我喜歡那件婚紗。”
墨尋愣了愣。
她接著說：“我們拍婚紗照吧，就拍那一套。”
墨尋禁不住彎唇，“你要跟我拍婚紗照？”
“嗯。”她點頭，她看到那些化妝的新娘臉上的幸福笑意，還有那套最喜歡的婚紗，她忽然想和墨尋留下點什么。
墨尋像是被觸動到了，眼神很深，“怎么忽然又愿意和我拍了？”
“想穿上那套婚紗，也想……和你有一張合照。”說完，她牽起他的手，主動往婚紗攝影的地方走去。
問過之后，才知道唐知落看中的那件婚紗是公司的鎮店之寶。
是威廉當年的成名之作“永恒”。
工作人員說：“這套婚紗是不對外銷售的，它只是展品。”
唐知落有些失落。
墨尋看見她暗下去的眼睛，道：“這件事交給我，我來跟威廉說。”
墨尋給威廉打了個電話。
威廉一開始是不同意的，后來聽到他說只拍一套婚紗攝影，他才勉強同意的，還很心疼地說：“可千萬要注意，別弄臟了噢。”
墨尋直接扣了電話。
那套“永恒”被取了下來，雖然沒有鑲鉆，可是布料極其高級，是很罕見的面料。
助理們給唐知落穿的時候，全都小心翼翼，就怕破壞了這套展品。
唐知落特別高興。
化妝的時候，臉上的笑意沒有斷過，唇角一直揚著，幸福彌漫在空氣里。
墨尋坐在沙發上，他已經換好衣服了，看到唐知落這么高興，只覺得心頭都跟著塌陷了下去，軟得一塌糊涂。
一小時后，唐知落畫好了新娘妝。
長發慵懶挽在腦后，披著一條白色頭紗，她的眼睛很明亮，笑容很甜，沖他緩緩走過來。
“好看嗎？”她站在他面前，手里捧著一束鮮花，美得像是童話里走出來的春日女王。
墨尋看呆了。
他想，這是他見過最美的唐知落。
她眼睛里是要溢出來的幸福，比天上任何一顆星星都要明亮璀璨。
他想，他永遠都不會忘記這一刻的她……
兩人站在一塊，攝影師說：“新郎新娘靠近一點，不要那么生疏。”
聽到新娘兩個字，唐知落有些怔愣，還是靠近了墨尋一些。
攝影師說：“新郎摟住新娘，親密一點。”
墨尋摟住唐知落的腰，掌心溫度透過布料傳來，讓唐知落的心都跟著顫了顫。
攝影師說：“新娘，你也要摟著新郎，表情要誘惑他。”
唐知落想笑，仰頭看著墨尋，媚眼如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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