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能因為啥事情啊,沈綰綰唄。”陸時宴干脆利落地補充了一句。
薄九霆原本想說什么,但因為陸時宴的接話,又抿緊了嘴巴。
莫蕭的眉頭越皺越緊,似乎遇上了十分棘手的問題。
要是有身體上的疑難雜癥,或許他還能有點辦法。
情感上的疑難雜癥,他是一點辦法也沒有了。
“要不換個人?”莫蕭突然說,“我之前聽人說,快速走出一段感情的最好方式是進入另外一段感情。九霆,你要不要試一試相親?”
莫蕭一臉誠懇,陸時宴聽到這話則倒吸了一口涼氣。
“我……”薄九霆抬頭,一個“我”字在喉嚨里轉了半天,也沒能落出下一個字來。
“相親還是算了吧,莫蕭,你還有沒有其他辦法了?”陸時宴趕緊接了一句。
莫蕭一臉為難。
讓他幫忙想關于感情上的法子,比讓他上青天還要困難。
“我沒有辦法。”莫蕭如實說,“不過,如果這件事情真的非常困擾你的話,我覺得還是需要去解決的。你難道不能再去找一下沈綰綰嗎?”
莫蕭的話還沒有完全說出來的時候,陸時宴就有預感他肯定會提到“沈綰綰”的名字,只可惜,他這個時候已經沒辦法阻攔了。
果然,薄九霆聽到沈綰綰的名字,明顯一愣,臉上浮現出更痛苦的神情。
“我跟她,已經不可能了。”
“她又沒結婚,為什么不可能。再說了,結了婚也可以再離婚,就像你們六年前那樣。”
莫蕭的話很直白,雖然是在開導薄九霆,但是完全沒給他留一丁點面子。
“我不確定她現在對我是什么感情。”薄九霆想了想說。
或許,這才是薄九霆如此痛苦地真正根源。
剛分開那段時間,因為確信沈綰綰的心里是有他的,薄九霆還能用諸如命運之類的借口安慰自己。可現在,他越發意識到沈綰綰是真的決定放下他了,這才是讓薄九霆真正難受的事情。
沒有什么比愛人決定拋棄自己,更痛苦的了。
“既然不確定,那就去確定唄。”莫蕭說。
“萬一……”
“萬一什么?薄九霆你現在怎么也變得婆婆媽媽,瞻前顧后的了?這可一點都不像我認識的你。五年前,你雖然頹廢,可心里的活力還在。現在,你表面上看著堅強無比,實際上心已經死了。你不是說要對付你小叔嗎?這都幾個月過去了,你一點動作都沒有。還是說,你早就已經決心放棄這件事情了?”
莫蕭的話一句比一句狠厲。
一旁的陸時宴看得目瞪口呆這,這些話都是他從來不敢說的。
“如果你還在堅持,那起碼要拿出要做事情的雄心壯志來。可是你現在在做什么?是打算一輩子都只是做薄氏集團的小職員嗎?是打算一輩子都任由薄禮澤欺負到你的頭上嗎?為了你,我甚至和莫家聯系,可是你呢,困在兒女情長里出不來。薄九霆,你太讓我失望了。”
莫蕭說完,大概是真的觸及到了自己的心事,竟然直接起身離開了。
一切發生得太快,陸時宴甚至都來不及反應。
等陸時宴沖出包廂,想要再將莫蕭喊回來的時候,已經看不到他的身影了。
直到這個時候,陸時宴才開始思考一個問題,為什么信息只發出去五分鐘莫蕭就過來了?那是因為,今天晚上的莫蕭原本就在這個地方。
莫蕭從來都不會單獨出入這種場合,今天為什么會在這里?
或許,這就是莫蕭剛才話里的意思了。
終于反應過來的陸時宴回到包廂,薄九霆仍然是一臉喪氣樣。
“薄九霆,你還愣著干什么?你知不知莫蕭為了你,晚上在這兒見了他不想見的人。”
陸時宴的聲音,讓薄九霆終于找回了自己。
他瞪大眼睛,一臉詫異。
“你說什么?”
“我說,莫蕭為了你,決定回到莫家了。”陸時宴又重復了一遍。
薄九霆這才好似如夢初醒。
他猛地站起來,拎了沙發上的衣服,頭也不回地往外走。
“你去哪兒?”陸時宴看著薄九霆的背影,有些擔心。
“回公司。”薄九霆聲音低沉地說。
“那莫蕭那邊?”
“你去解決,我有其他事情要做。”
薄九霆說完,下了樓,回到車子上,一腳油門直接去了公司。
陸時宴則打了輛車,去了莫蕭的家里。
也許,他沒辦法勸服莫蕭,但是嫂子一定有辦法。
薄九霆回到公司之后,從電腦里翻出了很久之前找到的薄宗緯父子在公司做的那些事情。之前他還想著等湊齊了所有證據,再將他們一舉殲滅,但是現在看來,計劃需要提前了。
次日一早,薄禮澤剛踏進公司大門,就有檢察院的人過來。
對方直接拿著舉報文件上門,直接打了薄禮澤一個措手不及。
由于對方很快在公司內部找到了犯罪證據,薄禮澤當天就被帶走了。
整個薄氏集團因為薄禮澤的事情,鬧得人心惶惶。
薄禮澤被帶走之后數日,檢察院的人又來公司好幾趟,又帶走了好幾個曾經被薄禮澤一手提拔上去的小領導。公司內部的毒瘤被摘除了,可薄氏集團的名聲也跟著一落千丈。
薄禮翰作為公司副總,很多事情并沒有參與,勉強還留在公司,但看著每天進出調查的公職人員,心里說不慌張那是完全不可能的。
薄禮翰回到家里,終于忍不住心里的恐懼,向薄宗緯尋求幫助。
薄宗緯早知道集團那邊的事情,趕緊給之前認識的老朋友打電話尋求幫助。但是說來也是湊巧,曾經那波和他有點關系的老朋友,最近全都遇上了一些麻煩,被調查了。
薄宗緯終于意識到了事情的不對勁。
“出國吧。”薄宗緯看著薄禮翰的眼睛,突然說。
“出國?那公司怎么辦?哥怎么辦?”薄禮翰睜大了眼睛,他完全沒有料到事情居然會鬧到這一步。
一直以來,他做的事情總是有薄宗緯和薄禮澤兜底,一向肆無忌憚,從來沒有害怕過。
可現在,他是發自內心地感到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