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樂文學網 > 難哄 > 第592章 對不起嘛
  陰沉的語氣徹底把姜予安從思緒中拉出來。

  她還在找網上的消息。

  畢竟花了錢把黑料撤下去的,原先的詞條她是一個也沒找到,新的澄清詞條她也沒翻明白是哪一個。

  常年在國外的人,還沒有用明白國內的app。

  這邊剛摸清楚怎么玩,那邊就被傅聿城的語氣嚇了一跳。

  她愣了一下,原本腦子還斟酌了一下怎么解釋,可雙目對上傅聿城那雙陰沉的黑眸時,腦子就一片空白了。

  他好恐怖……

  好像在西爾斯城審判那群威脅到他們產業的混混一般,下一秒就要把她鎖起來逼問。

  姜予安怯生生地望著他,張了張嘴一時不知道該怎么開口。

  她想挪開目光不去看那雙恐怖的眼睛,可莫名心口又升起幾分委屈,強迫她自虐一般地與他對視。

  傅聿城大抵也察覺到自己的失態。

  他率先偏開腦袋,克制性地把所有情緒都壓下去,再好好地與她講。

  “安安,我并非是責怪你的意思。只是我將你從海里救回,這四年我也一直陪在你身邊,我以為你我之間已經勝似親人。可你找到家人這樣的大事卻不愿意和我講,你心里又是如何看我的呢?”

  聞言,姜予安心里的委屈慢慢被愧疚給代替。

  換位想想,如果她是傅聿城的話,養在身邊四年的人在大事上面隱瞞自己,好像不可能不生氣。

  可她這樣也找不到當初為什么要隱瞞傅聿城的理由。

  好像……本該如此。

  “對不起。”

  姜予安低下眼眸,喉嚨間泛著苦澀。

  “我也不知道為什么不告訴你,就是當時聽到那個消息,有些驚訝突兀。

  傅聿城你也知道,這四年我多想找到我的家人,還是你后來跟我說,找不到也沒有關系,你就是我的家人,只要我快快樂樂地或者就好。

  后面我也的確按照你的話去那樣快樂地活著了,像個沒心沒肺的小狗,可能是想家這個心思沒有徹底被我忘卻,只是被我藏在心里最角落里,所以當我聽到那些話的時候,也生出了想要見他們的心思。

  可我害怕是假的,我也害怕……”

  她哽了一下,抬起泛紅的眸可憐地看向傅聿城。

  “我也害怕你會阻攔我去尋找他們,所以我才不敢告訴你。”

  “對不起。”

  她紅著眼把所有的話都全盤托出,那委屈可憐的模樣倒也叫人無法再教訓。

  傅聿城瞧著她半晌,腦海里重復著四年前她松開自己的手落入深海的決然。

  那雙倔強的雙眸明明與現在委屈可憐的姜予安全然不同,卻慢慢地和面前的姑娘重疊。

  他頭疼得厲害。

  滾了滾喉嚨,他艱難問:“為什么會覺得我要阻攔你們見面?”

  他掀眸,漆黑的眼眸逼視紅著眼的姑娘。

  “在安安眼里,我就是那樣的人?”

  他都做好了所有的準備,哪怕是商家人要求她回去,只要她說,他就會選擇同意。

  他都想好了,這一次只要她平安健康就行,無論她做什么都可以。

  他不主動讓姜予安和商家人見面,無非是想讓她在自己身邊待得久一點。

  他不過是擔心,一旦她回去了,就再也不回來。

  于是小心翼翼,一再警惕。

  饒是如此,他也并非再生出從前那樣的心思——非得強硬地把她困在自己身邊。

  獨獨沒想到,防備他的是姜予安本人。

  “對不起……”

  姜予安又一次道歉。

  姑娘的嗓音還帶著幾分哽咽,“我也不知道我為什么要瞞著你,可當時我也說不清,好像就是感覺會那樣……對不起,是我的錯。”

  歉意誠懇。

  按照從前的狀況,哪怕是她做錯了事情,她也會一邊撒嬌一邊道歉,然后把這件事情含糊過去。

  這是頭一次,她不帶任何嬌氣的尾音,認認真真地說著對不起。

  明明是在認真認錯,可傅聿城心里卻提不起任何高興,甚至心口的郁氣越來越重。

  他瞧著重新低下腦袋的姑娘,嘴邊也說不出任何重話。

  可以想象,如果他再多說一句,恐怕姑娘就要在他面前落珍珠了。

  他嬌養捧著養好的姑娘,不是讓她委屈的。

  他不想她哭。

  傅聿城輕輕嘆了一口氣,到底沒有再說什么。

  他從椅子上起來,開始收拾餐桌上的飯菜,隨意地把這個話題給掀過去。

  “我把碗耍了,安安把沒吃完的飯菜整理一下放入冰箱里面吧。今天天氣不錯,一會兒海邊溫度下來,就過去玩會兒回來洗漱睡覺,ok?”

  語氣溫和得像是在哄孩子一般。

  姜予安錯愕又意外地掀起眸,確定傅聿城不是在開玩笑后跟著從椅子上起來。

  她小心翼翼,“傅聿城,你不生氣了嗎?”

  也沒有聽話地收拾東西,反而跟著拿著碗筷的傅聿城去了廚房。

  男人俊逸的臉上扯出一抹笑。

  他側目看了姜予安一眼,“生小公主的氣,哪兒敢呢,真把小公主給弄哭了,到時候還得去哄,你說是不是?”

  傅聿城故意學ellen平時說話的語氣打趣她。

  姜予安沒忍住‘噗嗤’一笑。

  畢竟傅聿城和ellen完完全全是兩種人,一個冷漠低沉、大多時候都不會講玩笑話,另一個是恨不得天天在你耳畔說玩笑話。

  傅聿城什么時候喊過她小公主,大多數時候都是喊她‘安安’,也就是生氣的時候會喊她名字商予安,還從來沒有從他嘴里聽到這樣的詞語。

  頭一次聽到,還覺得挺奇怪的。

  她拿了廚房的保鮮膜,也沒有急著出去,另一只空閑的手撐在灶臺上,看著傅聿城刷碗。

  “傅聿城,你真不生氣了?”

  她探著腦袋去查看傅聿城的臉色,確定男人臉上再沒有怒意,但她周身還是帶著一層小心翼翼。

  傅聿城專心自己的事情,隨意答復:“生氣有用嗎?”

  即便真的生氣和她吵起來,最后還是他舍不得把人給讓出去,便又眼巴巴地去哄。

  所以,何必?

  既然生氣沒用,那又何必折·磨彼此。

  省得還把姑娘嚇得委屈,哭起來更讓人頭疼。

  姜予安摸了摸鼻子,“我就是隨便問問嘛,再說了,我有好好地和你道歉呀。”

  話音剛落,水·漬就飛濺到她臉上。

  “哎呀,你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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