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北行他后退了一步,拉開與姜笙之間的距離。
他垂眸,黑眸如一汪深潭。
“你次次都說是因為病情,安安與我結婚時你因病情鬧自殺,于是我將她送出國;她回國時你買兇試圖侮辱她,你也說是因為病情;還有上次的監控視頻,你又拿病情祈求原諒。
如今仍是!
就因為你生了病,所以合該所有人都要依著你,承受不該他們承受的罪嗎?”
樁樁件件從傅北行嘴里說出來,讓姜笙臉色頓時煞白。
別人就罷了,為什么非得是傅北行來說?
他一定是對自己很失望了,那她還能嫁去傅家嗎?
姜笙心里擔憂不止,對姜予安的恨意便更加濃烈!
都過去這么多年了,她為什么還要來這些事情來說?
明明就是她霸占了自己的身份,搶走她的生活,活該她受的,她憑什么拿出來賣慘?
明明她才是最可憐的那個,憑什么現在人人都來指責她?
但此刻并不是質問姜予安的時候,她這會兒只想盡力挽回在傅北行心里的形象。
“可是阿行哥哥,我是真的控制不住我自己,我也不知道我當初怎么了,你也看過我的診斷書。而且都過去這么多年了……”
“是,都過去這么多年了。”
傅北行冷聲打斷她,漆黑眼底噙著濃稠的失望和嘲諷。
“過去了,就可以當做什么都沒有發生嗎?”
他望著面前哭得梨花帶雨的女人,仍然是那張清純無辜的臉,但他已經無法和過去那個偷偷給他送蛋糕的小姑娘重疊。
僅僅是因為他與姜予安的三年婚姻,就讓她變成現在這樣嗎?
可現在的證據又表明,更早之前,她就是一個以打罰其他人為樂的人。
他甚至可以猜出姜笙要說什么——都過去這么多年了,為什么他們還要揪著不放,把以前的舊賬翻出來?
可過去這么多年了,時光也沒有抹去姜予安身上的痕跡,憑什么不能翻出來?
即便抹得一干二凈,她就可以理所當然地當什么都沒發生過嗎?
也就是失算,沒料到姜予安身上居然還有傷疤;
或者想過,只是沒想到姜予安竟然這么大膽,敢當著這么多人的面將衣服給掀開。
而事實也的確如此。
姜笙并不覺得自己有錯,她帶著淚花的雙眼看向姜予安,忽然歇斯底里。
“你現在很得意了吧!當著這么多人的面,把我毀得一干二凈,你開心了?”
姜予安站在原地沒動。
她靜默地看著面前瘋狂的女人,只覺得可憐。
老話說得沒錯,可恨之人必有可憐之處,不假。
微不可聞地嘆了一口氣,“從前我只當你的雙向情感障礙是假,就是為了裝可憐才弄來一紙確診,現在看來,你應該是真的有點大病。”
“姜笙,毀了你的不是我,是你自己。”
姜笙卻笑。
反正事情都鬧到這個地步,她還能在乎什么?
傅北行都來指責她,她還有什么可怕的。
她沖姜予安猙獰道:“你裝什么受害者大義凜然,我才是受害者!要不是你偷走我的人生,你能有機會認識傅老先生?你連和阿行的婚事都是偷走我的,你姜予安就是一個小偷,偷走我人生的小偷,你憑什么在這里說教我?”
姜予安忽然失聲。
抱錯到姜家一直是她心里的一根刺,其他所有委屈她都可以說出來,唯獨在這一件事情她無法反駁。
西裝下淡薄的身影微顫,也驚動旁邊的兄長。
商郁忽然伸手,長臂攬住姑娘的背,輕輕拍了拍。
他抬眸,與對面情緒已經奔潰的姜笙對視,清冷語氣攜帶寒意溢出。
“姜笙小姐,請你說話前先動動腦子,沒讀過書可以回去重修,好好了解一下偷是什么意思。是故意主觀所為,將你千金身份調換,那才叫偷。”
“但事實的情況是,我家小妹是意外走失,被你姜家人抱錯。如果不是你們姜家抱走我小妹,她會是我家最小且唯一的千金。不光是我,其他的兄長也會疼愛她。她會有親生父母的疼愛,會有叔伯姑姑的寵愛,還會有同齡好友的陪伴。”
“她可以學所有她感興趣的愛好,也可以踏遍山川游歷全球。而不是被你們姜家當傭人,成為你姜家千金的隨意打罰解壓的仆人,更不是你姜家拿來博得名聲討傅家長輩的工具!”
“你們姜家照顧不好自己親生的女兒,剛出生就弄丟了不找找自己原因,反倒把所有罪責都怪到我小妹頭上,就當真欺負她從前無所依靠,事事可受你們擺布?”
商郁字字珠璣,幾乎在每個人心頭上黏過。
且說的也在理,他們姜家的女兒是不小心抱錯,是可憐,但憑什么就把偷竊人生這個詞安在姜予安的頭上?
如果不是意外,誰愿意過被弄錯的人生?
姜笙是姜家的千金,姜予安難道就不是親生父母捧在掌心的明珠?
姜家仗著有恩,就可以這般糟踐別人家的姑娘?!
可不就是欺辱她姜予安無人可依嗎?
姜笙卻不管這些,她只知道自己這些年在外受的委屈:“就算是弄錯就怎么樣?就算是弄錯,也不可否認她姜予安占用了我的東西。再說,你說我父母粗心弄丟我,你們家難道就不粗心?她姜予安落得這一身,是她罪有應得,她活該!”
這強詞奪理真真是讓商郁給氣笑了。
不光是商郁,周圍圍觀的人也忍不住搖頭嘆息,看向姜予安的目光多了幾分同情。
如果說原本對姜予安這身傷痕到底是誰弄得還有些懷疑,現在則是確定姜笙無疑!
人群唏噓中,傳來兩聲不合時宜的輕嘖聲。
尋聲望去,就見商榷還胸冷笑。
“原本以為盛影帝一個偷字已經顯露了姜家千金的淺薄無知,現在看來,這還不是最恐怖的。最恐怖的當屬姜笙小姐您這腦回路啊,真得好好去治治。”
他說著,還敲了敲自己的腦袋,嘲諷意味十足。
可不是明著說姜笙腦子有病嘛!
這語氣倒是讓現場的氣氛輕松不少,可卻把姜笙那邊的仇恨值拉滿。
她惡狠狠地盯著姜予安,氣得渾身發顫。
倏然,就跟瘋了一般朝姜予安沖過去,手里捏著一把不知道哪兒來的小刀。
寒光乍現的時候,眾人均是一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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