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樂文學網 > 那年1981 > 335 她就更猖狂了
  就這樣,大倉提議想把表姐介紹給鵝擰,在經過一番討論之后,大舅一家和大倉娘都表示了初步的認可。

  算是達成了初步的一致吧。

  大倉娘是急性子,既然大家都達成初步認可,那就趕緊去問問鵝擰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吆喝著兒子趕緊回家。

  娘倆剛從大舅家出來,就見姥娘眼淚汪汪地從西邊胡同轉過來。

  她這是剛從老二家回來。

  春平兩口子被派出所給帶走,幾個孩子在家里哭,當奶奶的心里跟著難受。

  還有就是擔心老二和媳婦,不知道會不會坐牢啊?

  剛才春平兩口子被派出所帶走的時候,姥娘和姥爺讓春安跟著去派出所,看看能不能兩口子保出來。

  可是魏老大堅決不去。

  老二兩口子那是活該。

  得虧派出所的人趕來,要不然兩口子沒完。

  而且有越演越烈之勢,因為他們聽到王翠花要求春平去石子場,把那里干活的都叫來,想要強攻。

  王翠花發了毒誓,今天只有兩個結果,要么把這罐子糞水潑到魏春芝身上,要么她死。

  現在她已經被抓到派出所去了,看她怎么死吧!

  可是姥娘姥爺狠不下那個心去啊!

  對于老實巴交的老農民來說,人一生最可怕的事,那就是攤了官司,動了官府。

  現在春平兩口子被抓走,那就是塌天大禍。

  看著姥娘和姥爺那可憐的樣子,大倉怎么忍心讓他們受折磨,只好實話實說:

  “姥娘,是我報的警,我是原告。

  我這個原告不去,派出所不會把俺二舅和二妗子怎么樣。

  你們不用著急,我現在就去派出所,把他倆保出來。

  保證不用天黑,他們就回來了。”

  老兩口明白了事情的原委,默然不語。

  他們還能說什么呢?

  這事無論如何也怪不得大倉啊!

  再說也幸虧他報警,不然的話,今天這事怎么收場?

  現在大倉答應去派出所把二舅和二妗子保出來,老兩口算是放下心來。

  又開始深恨老二兩口子。

  覺得把他們抓去教訓教訓也應該!

  大倉開車把母親送回家,然后才去夏山派出所。

  大倉娘有關于兄弟和兄弟媳婦的事兒,一句話也沒說。

  既沒表示仇恨,也沒有囑咐兒子盡快把你二舅和二妗子保出來。

  從今天開始,她已經無所謂了。

  對這個從小最疼愛,成家立業后讓她最傷心的弟弟,已經沒有愛也沒有恨。

  只想從此權當不知道世上還有這么一號人。

  倒是一再叮囑兒子趕緊回來。

  回來把鵝擰擒過來,探探他的口風。

  現在大倉娘滿肚子就是要給侄女找個知冷知熱的人。

  大倉對母親笑道:“我就是早回來也沒用,鵝大哥傍黑天才能回來。”

  鵝擰現在的職業——怎么說呢?

  很難形容。

  當然,按性質來分,他是搞服裝生意的。

  他在縣城有個固定的進貨渠道,那就是從那位漂亮的女老板手里拿貨。

  至于銷售方式,很奇怪。

  他既沒有自己的店鋪,現在也自己也不趕集了。

  這小子其實很有思想。

  自從在美女老板那里學到了一些全新的營銷概念,比方說品牌意識,比方說區域經銷,等等等等。

  他就感覺自己以前那種單純靠自己一個人倒買倒賣,實在是太笨了。

  效率太低。

  你一個人就是再能干,趕集的時候就是再能賣,你一天也就趕一個集。

  你不可能像孫悟空似的有分身術,同時趕好幾個集。

  但是他就想學孫悟空。

  做法就是跟美女老板簽了很大一個合同,拿下了本縣所有空白集市的獨家銷售權。

  這么多的集,他一個人肯定趕不過來,其實他簽下這個合同,就是打算不再親自趕集。

  他雇了十幾個人,帶著這些人,手把手教他們怎么趕集賣衣服。

  然后給他們劃定區域,讓他們替自己趕集賣衣服。

  他當老板。

  負責進貨,退換貨,以及各種協調。

  雖然他不再趕集,其實比親自趕集還忙。

  整天騎著一輛幸福250摩托車,轟轟地穿梭于各個集市之間,以便于發現問題,現場指導。

  村里人對鵝擰是既羨慕又嫉妒,加上他偏偏騎著那樣一輛摩托車,叫什么,250?

  二百五!

  但是不管怎么說,鵝擰這種模式,那也是大發其財。

  在這個處于賣方市場的時代,老百姓漸漸富裕,手里活泛了,缺的就是衣食住行各種生活物資。

  老百姓的購買需求旺盛,而同行的競爭又極其微弱,這生意真的是太好做了。

  雖然領導著十幾個并不省心的手下,鵝擰是累并快樂著。

  以前自己趕集的時候,他都是堅持到最后,等到集上的人幾乎全部走光他才走。

  現在比以前更忙,下集以后還要跟每個手下算賬,盤點貨物,看看哪些品類又需要補貨了,一直忙到傍黑天才回家。

  大倉對鵝擰的心理現在如掌上觀紋,他心中有數,母親著急,反而讓他暗暗好笑。

  又撫慰母親幾句,大意是一些事不要放在心上,快樂是一天,不快樂是一天,把那些煩心事都忘了吧。

  其實就是心疼母親。

  看她表面不在乎的樣子,可是今天差點被兄弟媳婦潑糞,從而對最親的弟弟絕望。

  這種感覺肯定很糟糕。

  等他開車到了夏山派出所的時候,已經是夕陽西下的時間。

  下了車剛鎖好車門,就見從旁邊辦公室躥出一個人,像下山猛虎一樣朝他沖過來。

  冷不防的,把他給嚇了一跳,一看原來是表弟魏陽。

  嗯,二舅的大兒子,大表弟。

  前幾年的時候,二舅家跟自己家幾乎不上門,所謂的“幾乎”,指的就是偶爾逢年過節的時候,二舅也讓魏陽跟著他大伯,去大姑家敷衍一下。

  二舅無情無義那是他的事,跟孩子無關,大倉一家對來走親戚的魏陽還是不錯的。

  表兄弟能有什么仇恨啊,肯定還是有親情的。

  只不過后邊幾年,二舅家自從開石子場,日子越來越富裕,一家人越來越膨脹。

  魏陽也就不再到大姑家來了。

  表兄弟也好幾年沒見了。

  魏陽今年也得十八了吧!

  幾年不見,魏陽也竄了個,長得也越來越帥了。

  大倉暗想,怪不得聽大妗子說二妗子膨脹,感覺她家不管哪方面都是無人能敵。

  不得不承認,魏陽在外貌方面,確實跟他大姑家的大表哥一樣,長成個好青年了。

  魏春平有錢,這幾年賣石子,交往人也不少,在鎮上也有一定的人脈。

  自從魏陽初中畢業以后,他就挖空心思想給大兒子找份好工作。

  鎮上招聯防隊員,魏春平也送了不少禮,找了好幾個人。

  奈何偌大一個鎮,比他有人脈,比他有錢的人家大有人在。

  魏陽最終沒能當上聯防。

  沒想到后來因為熱鬧那事,聯防隊全部清退,重新招募。

  這次魏春平下了血本,而且以前那些最有競爭力的已經沒有競爭資格。

  魏陽終于如愿以償當上了聯防隊員。

  大概這也是王翠花更加猖狂的動力源泉。

  在她看來,自己的兒子在夏山派出所上班了,也就是說,她們家也有了生殺予奪的權力。

  所以她們正在圍攻魏老大,派出所來人的時候,王翠花一點都沒害怕。

  還咋咋呼呼地跟出警的人說:

  “俺兒叫魏陽,也在派出所上班,跟你們是同事。

  魏陽呢,他怎么沒來?

  我還在等著他來,把那個母老虎抓起來呢!”

  好吧,帶隊的干警命令手下的聯防隊員,把這個鬧事的母老虎給抓起來。

  公老虎也被銬起來,推到偏三上,讓他們兩口子很局促地蹲在挎斗后面的備胎上。

  兩口子戴著銬子,拼死抓著備胎,一路之上這才沒有跌下去。

  受老罪了。

  兩口子十分納悶。

  這些人跟自己兒子是同事,為什么一點面子都沒有?

  沒錯,這些聯防隊員跟魏陽是同事。

  他們也沒想到這兩口子是魏陽的父母。

  一開始聽他們自報家門的時候,聯防隊員覺得這是大水沖了龍王廟,總得給點面子的。

  可是帶隊的干警不吃這一套,根本就不看誰的面子。

  嚴令把鬧事的兩口子銬起來,并放到挎斗后面讓他們受罪。

  隨行的隊員肯定要聽領導的,也就毫不客氣了。

  回來以后對兩口子進行了簡單詢問,就關起來不聞不問了。

  等到魏陽和幾個聯防隊員巡邏回來,才驚聞自己的父母被抓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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