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有人撲過來,用腳踩住他們后背。王紹義眼睛爆突,五臟六腑險些碾平。使出一個壁虎打滾,抹身抽出斬仙劍砍過去。
一人手臂破碎,傷口并無鮮血流出。
果真是紙扎的傀儡。
西太后下葬定東陵,工匠不分晝夜,扎了三千文武子民陪葬。放在馬蘭峪,組成了兵馬俑的陣列,年深日久竄了陽,方圓數里變作陰間。
皇家工藝不同尋常。
紙人身上抹了金箔,火燒不入,水浸不開。
王紹義心中叫苦,只得以斬仙劍亂劈。楊芝草和關會增倒了大霉,紙人殘忍,將楊芝草的頭皮都拽下一塊。
關會增更慘,吃了紙人貢品,身上陽火滅了兩盞,隨時要死去。
王紹義一人斗不過,翻身躍上房梁,想獨自逃命。他有快雪靴,夜游日游,縱然鬼市也困不住他。
楊芝草大呼聲:“別丟下我。”
王紹義無動于衷,踩著房頂要走。這時候,天空一只大手落下,籠罩了房頂。不等王紹義反應,便被扇飛出去,落在街道七竅冒血。
楊芝草拖著王紹義節節后退。
關會增滿地打滾,居然尿了褲子。紙人不怕水火,卻也嫌臟,漸漸緩了腳步,只戲謔般貓捉耗子,盯著三人發笑。
王紹義遍體生寒。
街道兩側的屋頂足有六七米。
他方才攀上去,像拍蒼蠅被扇了下來。睜開眼一瞧,天空出現一艘飛船,橫絕星河,擋住了霄漢。
細一看,竟是一個巨人!
如盤古巨神,頂天立地。那玩意不知多高,肩膀與遠處山川齊平,手掌有兩個房子那么大,眼睛有水缸直徑。
巨人斜睨著王紹義,大腳一踩,就是一個巨坑。
王紹義從未見過這么詭異的玩意。
它身體像山一般,披著前朝布甲,護心鏡在里,甲胄在外,儼然武士打扮,莫非守南天門的巨靈神嗎?
“快用撐天柱。”楊芝草尖叫,身體被空中形成的氣流壓入土里。
巨人的手掌緩緩落下,誅天撼地,傾盡世界,還未靠近就有莫大氣壓。王紹義連忙取出撐天柱,抵住巨人手掌。
撐天柱供奉在紅塵殿,本是不周山的一樣靈寶。
還真把那只大手擋住。
不待王紹義松口氣,街道人滿為患,萬人亂腳踩來,要把他跺成肉餅。想起楊芝草方才舍命救下自己,王紹義拉著他衣領后撤,又從百寶袋取出翻天印。
一印打下,紙人才退了。
紙人為西太后殉葬之物,有高人開光,受過東陵龍氣,又是皇帝下圣旨親封的“三品御陵侍衛”。翻天印打過去,只將紙人擊退,并無殺傷。
關會增命大,竟然還未死。
王紹義知道,今夜無論如何都到不了東陵。只得先舍了撐天柱、翻天印,一手提一人,快雪靴踏風,狼狽逃出馬蘭峪。
這一夜,可謂生死歷險。
離開松林,天也亮了,三人窩在草叢直喘氣,四肢酸痛,眼皮都睜不開。
關會增只剩半口氣,緩了好一陣,說什么不敢再去馬蘭峪。王紹義心有不甘,用腳踹楊芝草。
楊芝草爬起來,道:“兩位別急,我已有對策。既然知道是一群紙人,火攻不行,還有巧計可用。”
王紹義道:“楊老弟靠譜,你快說。”
“你我先進城,找個紙扎師傅,來個‘以毒攻毒’!對了,還有一事,關老弟你親自去辦。用桑樹皮、荔枝柴、棗木杠,做一個大風箏,要長寬三丈,繪以雷紋,上面要寫一整部‘太清伏魔經’。”
“這是為何?”
“別問,山人自有妙計。”
楊芝草故意賣了個關子,催關會增速速去辦。
風箏,南方叫紙鳶。
南方風力小,山坡多,風箏不算大,橫豎兩尺便可。紙糊的殼竹篾的框,一年四季都可以放,惠而不費。
相比之下,北方風箏大氣多了。
北邊風大,地勢開闊,風箏有做龍的,有做車的,甚至做了一長串蜈蚣放在天上,鋪開十幾丈,能把人送上天。
楊芝草昨夜鬼市驚魂,他狗頭軍師腦袋快,想出對策。
先催王紹義陪他去城里找紙扎匠,其余聽他安排。
白事物的,一般有紙扎、紙糊兩道工序。做紙人不算復雜,除非家里死了人,還真沒誰拿紙人當寶,拿到大街上亂逛。
楊芝草一連定了十八個紙人。
九個扎綠甲綠盔綠錦袍,使大刀;九個扎金甲金盔金黃袍,用金锏。
二人扛著紙扎滿街走,可嚇壞了不少大姑娘小媳婦,差點被抓起來。定了紙人不算,楊芝草買了香燭紙錢,又去戲班借了戲服鑼鼓,順道買了二斤山里紅當胭脂,買了面粉,給紙人化妝打扮。
王紹義一頭霧水。
道:“賢弟,你買這些東西,要跟鬼市里的紙精談判不成?”
楊芝草捋著胡須得意:“談判有啥用,他們奉命守皇陵,退一步必遭天譴。紙人倒沒啥可怕,那個巨人,老哥你能對付嗎?”
王紹義頭搖撥浪鼓。
昨晚拍他一巴掌的巨人,至今想來仍毛骨悚然。
肩膀與山平,頭頂凌霄殿,巴掌比房子都大。縱然西楚霸王在此,一巴掌也被拍成肉泥了。
若非撐天柱,昨夜三人早已灰飛煙滅。
楊芝草分析,巨人再威武,終究是個紙扎的貨色,分量并不重。既然水火無用,天下萬物,無非一個相生相克。
水火不行,不妨使風。
楊芝草成竹在胸,信心滿滿:“老哥稍安勿躁,今夜我要唱一出大戲,破了西太后的鬼市鬧林,打通馬蘭峪!”
拿了紙人和唱戲的行頭,三人折回東陵外。
關會增那邊,請人幫忙,將楊芝草要的大風箏也準備好了。風箏特殊,放風箏的線也不是魚線,十九股棉線搓成的繩索,比筷子還粗。
入夏了,風不大。
三丈長寬的巨型風箏,非濰坊那種地方才能放得起來。
東陵附近山高林密,普通的紙鳶也很難升空。
做風箏的時候,關會增向同鄉打聽,得知馬蘭峪鬼市里的巨人來歷。那個巨人,乃前清入關之際,威震南七北六的滿洲第一勇士。
天生神力,萬夫不當。
曾單槍匹馬,大破明軍,又在山海關下殺退李自成十萬大順軍馬,順治皇爺親封“第一勇士”,賜予金甲金刀。
滿語叫“馬哈蘇爛”。
順治死后,此人感嘆天下再無明主,自愿殉陵,以身鑿像鎮守關門。
打那以后,山溝就叫馬蘭峪,為入皇陵的第一關卡。等閑之人入之則死,斷無幸免。
滿人下葬,習慣將這個勇士做紙扎鎮墓,類似中原的翁仲。西太后下葬,不單寶物多,連紙人都要有模有樣。
除去三千真人大小的臣民,還扎了一個頭枕青天,腳踏黃泉的巨人馬哈蘇爛,妄圖使地宮堅不可摧,永世不破。
孫殿英入東陵剿滅馬福田,不曾走馬蘭峪,想也是馬蘭峪怪事太多,不愿節外生枝。
普通紙人倒是威脅不大。
唯獨那個巨人,著實是一道天塹。光高大如山岳的身姿,凡人之力萬不可擋,非用些手段不可!
天色擦黑,三人再入馬蘭峪。
楊芝草給紙人畫了眼睛,用黑狗血開了靈。買的十八個紙人分成兩隊,像活人一般能動能跳。楊芝草命令它們,穿上戲班的衣服,到鬼市開臺唱戲。
唱什么呢?
新戲,關公戰秦瓊!
八旗子弟除了遛鳥斗蛐蛐抽大煙,還必須聽戲。不會聽不要緊,梨園坐一陣,習慣了腔調,詞也就無師自通。
聽戲是個大講究的雅事。
舊社會唱戲的屬下九流,聽戲的卻是上九流,不是王爺就是貝勒。聽也真舍得花錢,為了捧角,一擲千金,砸幾百兩如流水,揮金似土。
天子腳下,啥新鮮事沒有?
普通戲班在四九城混不到飯吃,必須南北大戲班的名角才夠資格。
聽也有講究。
水磨腔太軟太糯,才子佳人啰嗦個沒完,八旗子弟并不買賬。天子腳下的,必須按京劇的路數,講究個“韻醇味厚”。
題材多樣。
有愛情的,有戰爭的,有喜劇的,有恐怖的,有梁山好漢,有雞毛蒜皮。
楊芝草使一招調虎離山,以元神附在紙人身上,按旁門左道的路數,驅使紙人入鬼市開臺唱戲。
二簧西皮賣勁,鼓板大鑼響亮,很快把鬼市的老少吸引過來。
一聽要唱“關公戰秦瓊”,老少爺們來了興趣。
要唱西廂記、戰長沙這些老戲,未必合這些八旗子弟的胃口。縱然死了化為精靈,好逸惡勞的根子改不了。八旗鐵桿莊稼,吃過見過,啥名角唱的沒聽過?
偏偏這出關公戰秦瓊,聞所未聞。
一個個互相擠著踩著,將戲臺子圍得水泄不通,被勾著腮幫子往戲臺瞧。
關公秦瓊都是戲臺的老角色,您想想,這二位要打起來,誰輸誰贏?有人說是關二爺,有人道是秦二哥。
關公拿刀,秦瓊使锏。
這邊耍的青龍戲海刀,那邊舞的龍虎翻江锏。
還沒唱,看戲的紙人就打起來了,你爭我喊,好不熱鬧。
殊不知,唱戲的也是紙人。
套著戲服,化了濃妝,這聽戲的不是人,看戲的也不是人,唱的又是八竿子打不著的事,那才叫有趣!
鬼市空了,都圍在牌樓下看戲。
關會增得了機會,偷偷將大風箏運入鬼市,將風箏線纏在街道,并把風箏鋪開,隨時準備放飛。
王紹義手持百寶袋,爬到鬼市最高處。
那是孔廟的琉璃頂。
站在頂子上,腳下踩著孔圣人,俯瞰鬼市全貌。街口乒乒乓乓,關公戰秦瓊這出,赫然開鑼了。
滿洲第一勇士馬哈蘇爛守著鬼市尾。
聽見唱戲聲,夜里看不清,只覺遠處山脈矮了一截,天上的銀河星辰也都消失了。巨人站起來,把天都遮住,大眼巡查街道每個角落。
無盡的昏迷過后,時宇猛地從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節內容,請下載星星閱讀app,無廣告免費閱讀最新章節內容。網站已經不更新最新章節內容,已經星星閱讀小說APP更新最新章節內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鮮的空氣,胸口一顫一顫。
迷茫、不解,各種情緒涌上心頭。
這是哪?
隨后,時宇下意識觀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個單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現在也應該在病房才對。
還有自己的身體……怎么會一點傷也沒有。
帶著疑惑,時宇的視線快速從房間掃過,最終目光停留在了床頭的一面鏡子上。
鏡子照出他現在的模樣,大約十七八歲的年齡,外貌很帥。
可問題是,這不是他!下載星星閱讀app,閱讀最新章節內容無廣告免費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歲氣宇不凡的帥氣青年,工作有段時間了。
而現在,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紀……
這個變化,讓時宇發愣很久。
千萬別告訴他,手術很成功……
身體、面貌都變了,這根本不是手術不手術的問題了,而是仙術。
他竟完全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難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頭那擺放位置明顯風水不好的鏡子,時宇還在旁邊發現了三本書。
時宇拿起一看,書名瞬間讓他沉默。
《新手飼養員必備育獸手冊》
《寵獸產后的護理》
《異種族獸耳娘評鑒指南》
時宇:???
前兩本書的名字還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時宇目光一肅,伸出手來,不過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開第三本書,看看這究竟是個什么東西時,他的大腦猛地一陣刺痛,大量的記憶如潮水般涌現。
冰原市。
寵獸飼養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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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獸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