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樂文學網 > 男人三十 > 第1937章 酒醉心明
    趙卓好像終于忍不住了,端起酒杯滋溜一聲喝干了杯中的殘舊,然后拿過酒瓶滿上一杯,稍稍猶豫了一下,最后也給李新年填滿了。

    “你跟開元縣政府合作什么項目?”趙卓并沒有直接回答李新年的問題,而是換了一個話題。

    這個話題也在李新年希望聊的范圍之內,因為他就是想不著痕跡地扯出劉家父子,繼而把話題引到即將來寧安市的劉定一身上,現在看來進展還挺順利。

    “我也不瞞你,我在開元縣搞了一個大項目,這個項目可以讓我今后財源滾滾。”李新年先有點夸大其詞地說道。

    趙卓一臉狐疑道:“大項目?開元縣那個犄角旮旯還能搞什么大項目?”

    李新年干笑道:“看來你對這個小縣并不陌生嘛,其實我也是經人介紹認識了劉利民,做為當地的縣委書記,他想干出點政績,可又苦于沒錢,所以,他需要引進資本搞一點基礎建設。”

    趙卓哼了一聲道:“在開元縣這種窮的叮當響的地方投資基礎建設,雖然是政府支持的項目,可你也賺不到錢啊,難道你是去那里學雷鋒?”

    李新年干笑道:“你說的沒錯,前期基本上算是學雷鋒,可開元縣畢竟是一級政府啊,起碼信用還是值得信任,最重要的是劉利民這個人值得我投資。”

    說到這里,稍稍停頓了一下,然后一臉神秘地小聲道:“你應該明白我的意思吧?”

    沒想到趙卓并回應李新年的話,而是又換了一個角度,盯著李新年問道:“你是說經人介紹認識了劉利民,這個介紹人是誰啊?該不會是我那個醫生吧。”

    李新年一聽,不禁心中一跳,馬上明白趙卓說的是如蘭。

    這么說趙卓已經看破了如蘭的身份?他是怎么知道給自己看病的醫生是如蘭?難道如蘭已經在他面前露出了真面目?

    不大可能,如蘭怎么會不經自己同意就和趙卓相認呢?

    最重要的是,既然趙卓想當然地把如蘭當成了自己和劉利民之間的牽線人,那足以證明他知道劉家和毛竹園的淵源,起碼知道潘鳳和劉定一的那點事。

    當然,這也沒什么可奇怪的,因為趙卓的父親趙江洲和劉定一差不多是同時代的人,并且都是毛竹園的病人,他們之間應該互相再熟悉不過了。

    “你說啥?怎么扯到你的醫生頭上了?”李新年只能先裝糊涂。

    趙卓臉上露出一絲得意的神情,端起酒杯有滋有味地吸溜了一口,盯著李新年說道:“難道你還不清楚嗎?毛竹園的人身上自帶一種味道,只要跟熟悉毛竹園的人一般都能聞出來。”

    李新年一臉恍然的神情,沒想到如蘭身上那股淡淡的香水味暴露了身份,看來倒是自己疏忽了。

    趙卓見李新年坐在那里發愣,好像為自己識破了如蘭的身份而感到高興,嘿嘿干笑兩聲,又說道:

    “你派來伺候我的那兩個婆娘居然還跟我裝神弄鬼,好像生怕讓我知道這是什么地方,說出來你可能不相信,其實我來這里的第一天就基本上已經猜到你給我換的新地方在哪里了。”

    李新年端起酒杯喝了一口壓壓驚,隨即一臉驚異道:“在哪里?”

    趙卓也被李新年的動作勾起 作勾起了酒癮,也端起酒杯抿了一口,然后不慌不忙地說道:“根據我到達的那天晚上嗅到的空氣中淡淡的中草藥的香味,我現在應該身處毛竹園吧?”

    李新年不禁一陣愕然,半天說不出話來。

    趙卓見李新年一副呆若木雞的神情,得意地笑道:“你忘了我也曾經是毛竹園的常客嗎?我對這里的一切恐怕比你還熟悉呢。”

    頓了一下,又繼續說道:“毛竹園的人在這里種植中草藥、煉制中草藥已經一百多年了,草藥的香氣浸潤在房間的各個角落,自然也會散發到空氣之中。

    第一次來毛竹園的時候只要是嗅覺沒有問題的人一般都能聞到這種特殊的香味,只不過成為常客之后反倒漸漸聞不到了,因為嗅覺已經習慣了。

    不過,我已經很長時間沒有來過毛竹園了,所以,那天晚上我又聞到了那股彌漫在空氣中的淡淡的中草藥的香氣。

    說實話,只要是吃過毛竹園玉露丸的人都對這種香氣印象深刻,毛竹園的玉露丸你不會不知道吧?我承認,我吃這種藥丸已經有很多年了。”

    李新年再無話可說,他不得不承認趙卓細微而又令人折服的洞察力,說明他不愧是個老警察,幸虧他已經上了年紀,否則有可能成為身邊的一顆定時炸彈。

    “我不得不承認你的鼻子很靈敏,不僅聞出了如蘭身上的香水味,也聞出了毛竹園上空積攢了上百年的中藥氣味,不過,這都已經無關緊要了。”李新年有點沮喪地說道。

    趙卓呵呵一笑,又有滋有味地抿了一小口酒,得意道:“這就是緣分啊,沒想到這么多年之后,我又成了毛竹園的病人,并且還在這里住院呢。”

    說完,好像想起了什么開心事,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笑的眼淚都差點出來了。

    李新年發現趙卓現在好像已經處于極度松弛狀態,猜測他已經喝的差不多了,畢竟一把年紀了,酒量再好也扛不住酒精的作用。

    另一方面自然是今天被他解除了戒備之心,因為他并沒有要灌醉趙卓喝酒的嫌疑,反倒是趙卓自覺自愿喝的有點上頭了。

    既然心里已經沒有了警覺性,話也就自然多了起來,何況他對今天聊的話題很感興趣呢。

    趙卓笑了一會兒,瞥眼見李新年坐在那里一副怏怏的神情,于是擺擺手,說道:“這不過是雕蟲小技罷了,倒是如蘭這小妮子不夠意思,眼看著我受苦也不幫幫我,好歹我幫過她老子不少忙呢。”

    李新年沒好氣地說道:“你還要讓她怎么夠意思?沒有她幫你看病的話,你說不定已經掛了。”

    趙卓盯著李新年注視了一會兒,似笑非笑地說道:“你小子有點道行啊,沒想到秦川的女兒,潘鳳的孫女都替你辦事,我說楊瀾怎么也會被你利用呢,看來你艷福不淺啊。”

    李新年謙虛道:“彼此彼此,我聽說你當年和戴山天天做新郎呢,光是我知道的戴山的女人就不下十個,光是替他生下孩子的都有好幾個呢,想必你不會比他差吧。”

    趙卓不但不以為恥,反倒高興的哈哈笑起來,隨即一臉感慨道:“往事不堪回首啊,遺憾的是最終都樂極生悲、再無出頭之日了。”

    說完,閉上眼睛搖晃了一會兒,嘴里居然半唱半飲道:“對酒當歌,人生幾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