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像那被束縛在籠子里的鳥兒一樣,明明有一雙翅膀可以展翅高飛,卻終日活在牢籠里,一天都不得自由。我已經快壓抑到不能呼吸了,所以我要脫離牢籠,我要去呼吸自由的空氣,我要自由自在,無拘無束的呼吸你知道嗎?”
劉山說話的聲音有些撕裂了起來。
“我羨慕你們!你們每個人的生活或者家庭地位都不用像我這樣,無時無刻的不被壓抑著。你們很自由啊!但是我呢,我每天都在承受這種壓抑的痛苦。所以上次跟你聊的時候我也說了,膩煩了!我真的是膩煩了!無論我多么低三下四的求回去,她都會當作理所當然,到頭來還是會回到那種壓抑的日子里。我受夠了這種日子,受的夠夠的了!所以我在拼命的逃脫,正好這個時候,我遇到了黃文瑩。”
劉山說著,不知道是累了還是渴了,倒滿一杯酒端了起來。
張海東跟上。
這次沒有一口悶,一人喝了半杯。
喝完之后,劉山紅著眼睛將酒杯放了下來,夾了幾口菜。
然后重新打開了話匣子。
“黃文瑩她也很苦,她也壓抑了很多年,同樣也沒有人理解過她。
可以說我們兩個人,都痛苦了很久,有著相似的共同感應點。所以,我倆的心靈才能慢慢的靠近。
當然,我是知道的,黃文瑩有恩于你。因為她的堅持,你才能夠進入花賀集團。我不應該去打你朋友的主意。
可是東哥,我真的沒忍住!
我對天發誓,我并不是真的想去打黃文瑩的主意,我不是那種老色批,我是真心的付出了感情,是愿意和她朝著結婚的方向發展的。因為她可以理解我,包容我!甚至可以為我一件小小的成功而開心,卻沒有給我任何壓力。我和她在一起能聞的到自由的空氣……”
劉山喋喋不休的說著。
“劉山!”
張海東一聲怒吼。
那聲音在劉山耳邊咆哮,似乎要將他吞沒一般。
張海東死死的盯著他,滿眼都是憤怒交加的眼神。
好像是咆哮的聲音太大了,驚動了外面的人。包間門被打開了,服務員推門進來一看,卻只看到了四目對視的張海東和劉山。她連忙道了聲歉出去了。
盯了許久,隨后張海東搖了搖頭,只剩下了失望。
沒錯,全都是失望。
“劉山,我可能真的看錯你了。人是會變的,你已經不是當年那個愿意為了愛情而付出一切的人了。
白有容可能真的沒有杜菁那么善解人意,或者說沒有杜菁那么容忍度高。可是這些年你看看你的環境和變化啊!
白有容畢業之后就沒有再去上班,她將所有的精力全部都放在了你們那個小家里面。你們從平房換成了樓房,有了存款,還有了你們的小寶寶,一切都在朝著好的地方發展啊!
她為你傾盡了所有,是一個將所有年華都奉獻給家庭的女人,她的眼里只有你和孩子。
你知道嗎?
你說她不通情達理,可是每次我死皮賴臉的去借錢,只要你借,白有容有不同意的時候嘛?無非是叨叨兩句罷了!她要是不同意,干嘛不直接鎖了你的銀行卡?
哪怕是上次因為我借錢之后她生氣回娘家,也是她抱著孩子找到我,讓我去跟你說的!
這至少能證明,白有容不是真的要和你生氣!
她是愛著你的!愛著你們那個小家的!
十年了!
整整十年了!
一輩子能有幾個十年!
你從一無所到有了兒子,有了一直陪伴著你的老婆!你還在想什么!劉山,你醒醒啊!你是瘋了嘛!
你真的就這樣拋棄她,然后拋棄你們一起打造了十年的那個家嘛?
你怎么能狠得下心來!
你知不知道,你就是她的全世界!一旦失去你,她的世界就會崩塌!就會摧毀!
你會害死她的!
你知道嗎!”
張海東抓著劉山的衣領憤怒的咆哮著,整個包間里全都是他的聲音。
劉山紅著臉,一直都沒有回嘴。
哪怕張海東的咆哮幾乎要將他吞噬一般,他都沒有回罪。
眼看著張海東坐下來,他才緩緩的開口。
“東哥,我也知道,十年的感情了。其實這些年我一直都沉迷在自我感情的世界里無法自拔。當前一陣子她抱著孩子回了娘家之后,我終于有了私人空間,然后一個人在家里冷靜下來,反復的思考了很久。
我發現其實我和白有容并沒有愛情。我們只是一開始帶著青春期懵懂中的喜歡,相互喜歡對方罷了。后來的結婚,也只是為了年輕時的不懂事付出該有的責任而已。
其實這個并不叫愛情。大概……大概真正的愛情其實我從來都沒有接觸過……”
“啪!”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一個響亮的耳光便抽在了他臉上。
他臉上頓時起了一排五指印。
“我真的看錯你了,劉山,真的……”
張海東氣的說話都有些顫抖了。
他沒想到,劉山竟然能大言不慚的說出這種不負責任的話來!
十年的感情啊!
只是因為年輕的時候不懂事?
“白有容陪了你十年啊!你竟然能說出這話來!你逼臉何在!你要是覺得不服氣,完全可以照著我的臉抽回來!后半輩子,算我張海東再也沒有你劉山這個兄弟!咱倆從此都是陌路人!你的錢,我會盡快還清!”
……
空氣有些凝重。
劉山怔住了。
他張了張嘴,并沒有還手。
頓了一會,他這才捂著紅腫的臉道:“這么多年的兄弟了,我知道你是在為我好,東哥。你打我的這個耳光,是應該打的。畢竟當年追白有容,我一直花的都是你的錢。
可是我還是要和你說明白。
你不在我這個立場,很難理解到我的痛苦。
其實在很多時候,并不是陪伴就好,并不是喜歡就好。而是真正的合適才是最好。
華夏每年有四百五十萬對夫妻離婚,將我倆放進去,也不過是茫茫人海中的一粒沙罷了。連一點水花都濺不起來。”
劉山說著,兩行淚流了下來。
似乎是情緒有點壓不住,他端起剩下的半杯白酒一飲而盡,然后這才瞪著眼喘著氣道:“你們都理解白有容的苦,都能看到她的付出。
可是我呢?誰又理解過我!我就像一個無人關懷的野孩子一般,所有人都覺得我堅硬不催!沒人會在乎我的感受!
所有人都在勸我,希望我能理解家庭,理解白有容。可是有人勸過白有容嗎?
沒有!
一個都沒有!
我不知道我的苦悶因該找誰去說!因為最后的答案,必然是叫我忍!
直到我遇到了黃文瑩!
東哥,遇到黃文瑩,是我這一生最大的寶藏!
她可以理解我的苦!可是包容我!可以給我獨立的思考空間!
我不奢望太多,這些最簡單的,就足夠了!
我會用后半輩子去守護我和她的愛情!
人這一輩子,不就是為了找到那個志同道合一生的人么?
我長大了,也找到了!
我并不是你們說的那種拋棄家庭和兒子。我從來都沒有想過要拋棄家庭和兒子。只是那個家庭不再適合我了。
如果白有容不愿意出錢養孩子,那么就我來養。如果白有容愿意養孩子,那我就凈身出戶,所有的財產全部都留給白有容和兒子,并且我會按時支付撫養費,直到孩子結婚。
我這樣做,算不算是有良心?
算不算是最好?
世界上能有幾個男人比我做的更好?
孩子才一歲,以后還有很漫長的時間在等著他。我將自己所有的一切都留給孩子和白有容。這樣做還不夠嗎?
應該足夠了吧!”
劉山的聲音有些歇斯底里,像是無聲的暴風一樣,讓張海東的內心翻騰了起來。
他徹底涼了心。
以他對劉山的了解來說,他雖然愿意聽自己的,可是他決定了的事情,基本上就難以挽回了。
也就是說,這段婚姻,已經涼涼了。
張海東端起剩下的半杯酒一飲而盡,然后痛苦的抓住了自己的頭發。
出軌的是劉山……
不是嗎?
白有容十年的陪伴,難道僅僅換來一句不懂事,很壓抑,就可以分手嗎?
僅僅是以后愿意給錢,所以就可以名正言順的讓母子倆自己生活嗎?
莊嚴的婚姻就這樣簡簡單單的畫上了句號?
白有容甚至都沒有拒絕的權力!
她只有被通知的權力!
僅僅是因為劉山不愛了!
何其悲涼!
……
張海東由衷的為白有容感到不值。
看到張海東痛苦的樣子,劉山輕輕的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東哥,愛情其實是一場對等的游戲。她愛我,我也愛她,這場游戲才能繼續玩的下去。如果她愛我,我不愛她,那么這樣的愛情注定不會長久。沒有一個愛情是在不對等的情況下走到最后的。空殼的死亡婚姻,不應該出現在我的生活中。”
劉山的話是實話。
卻很冰冷。
話語間透著冷漠的無情。
難道人,是沒有感情的機器嗎?
張海東知道無法在勸,當下平緩了一下情緒,這才問道:“你跟白有容提離婚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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