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拖也得拖住,李正道那邊沒有明確答復之前,我們只能在玄武城中。”錢伯益說道。
“江大人,你給我們透個實底,鎮守使司的兵馬你能掌握多少?”許舟平問道。
“最多四成,時間太短,很多軍中的人還沒來得及撤換。”
駐守江南江北的是兩個大營,每個大營三萬余人,有一部分是當初收編的顧元軍的殘部,還有就是天戰軍的一部分。
江南、江北兩個鎮守使司,與其他州府不同,像隔壁的青州,鎮守使與巡撫是一個級別,都是正二品或者從一品。
但在江南兩地,由于是財賦重地,布政使也是從二品,與前世的直轄市差不多,由朝廷直接管理。
不過江潮只能控制江北的部分兵馬,而江南的是天戰軍的老兵,是伍云召的嫡系,平時也是駐扎在瑯琊附近,很少參與江南的事。
“松江港口的水師我們能用的有多少?”許舟平繼續問道。
“能弄來二十幾艘戰船沒問題。”
許舟平眉頭緊皺,兵馬戰船還是少了些,他們三人都是家財萬貫,真要逃去南陽,光是他許家這二十艘船都不夠。
“能征調商船嗎?”許舟平問道。
“先帝在位時封了海禁,水師也是最近兩年才發展的,我們去南陽的話,還要經過唐州水師的海域,船太多了引起懷疑。”
“許兄,還是先應付下房玄齡吧,二十萬石糧食我們先吃下,韋如雪那邊,不如先吃個五萬石,其他的事我們從長計議。”錢伯益說道。
“只能如此了!”
三人夜深了才各自回府,回府之后,三人都不約而同的開始收斂家財。
“爹,咱們這是要跑嗎?”許遇安詫異道。
“不是讓你去松江縣港口去南陽的嗎?你為何不去?”許舟平呵斥道。
“父親,兒要與父親在一起,我讓大哥帶著人去了。”
“你呀,都什么時候了,還在擺弄你那點小心思,留在玄武城中,你知道有多危險嗎?趕緊去找你娘,收拾好家財,等為父通知你們轉移。”
許遇安從父親話里聽到了不安,這種不安很少出現,他雖然紈绔,但并不代表他很傻。
“事情真到了這個地步了嗎?”許遇安喃喃自語道。
而在另一邊,韋如雪來見了楊凌,將許舟平的回話說給了楊凌聽。
“韋掌柜,能賣多少就賣多少,許舟平他們已經察覺,我們快要收網了。”
“陛下,我們為何不直接將這些糧商全部查抄了呢?沒必要跟他們這么多彎彎繞繞。”韋如雪始終不太明白的一點。
“殺人抄家不是解決的最好辦法,誅殺首惡,震懾其他人才是正途,你查抄他們,就會有新的糧商出現,他們就會用新的辦法來對抗,但留著的這些人不同,他們心生恐懼,為了活命,會老老實實的接受商部的新稅法。”
韋如雪始終是個商人,她與程咬金不同,程咬金是半路出家,是楊凌的嫡系。
而韋氏商行終究是比陳氏商行低了一等,很多事情的考慮上,都是商人的利益。
商部建立后,韋如雪很少過問商部的事,朝廷給她的官職也被她推辭了,雖然掛在商部,更多時候她更愿意做韋氏商行的掌柜。
“陛下圣明,奴家不及。”
“房卿家,我們準備收網吧,傳令皇城司的人,密切關注城中的情況。”
“遵旨!”
“這個王中和能不能用?”楊凌問道。
“此人心中欲念太重,為官的話,會禍及百姓。”房玄齡說道。
“嗯!那就不用,不過可以給他留下一命,抓幾個他提供的名單上的人,讓玄武城都緊張起來。”
“遵旨。”
接下來的三日內,玄武城中風聲鶴唳,被房玄齡抓的商人有七八位,傳聞都是王中和供出來的,一時間王中和成了眾矢之的。
不過這七八位也只是邊緣人物,在許舟平三人看來,更多的是房玄齡的敲山震虎。
楊凌從翰州來的第一批糧食,也終于出現在秦淮河上,足足裝了上百艘大船。
跟隨船隊而來的還有兩千禁軍,他們化作沿途的護衛,在運河中清剿了一批水匪。
楊凌親自去了碼頭迎接,房玄齡也在側,許舟平等人領著玄武城的糧商也都過來了。
碼頭岸上站著玄武城中大大小小的官員,只有王中和是如坐針氈,那些人的眼神恨不得吃了他。
“許大人,糧食都到了,你可讓他們上去查驗,都是上等的糧食。”楊凌說道。
“來人,楊公子的糧食眾位都去看看吧!”許舟平叫來身邊的一眾糧食說道。
這些糧商們被蒙在鼓里,船上的糧食都是他們用十倍價格買來的,自然是要好生看看的。
“大人,下一批糧食什么時候能到啊?下官好讓他們早點準備銀子!”許舟平問道。
“許大人,七日之后,糧食都會源源不斷的來此。”楊凌說道。
“好了,如今糧食到了玄武城,江南江北的糧荒也可以緩解了,許舟平、錢伯益讓他們開倉賣糧吧!”
房玄齡的話瞬間引來一陣歡呼,碼頭上可是站著很多平民百姓的,大張旗鼓的出現這么多糧食,自然是用來平息民憤的。
“是,大人!”
“你們可要記好了,糧價不能漲,以前什么價,如今就是什么價,誰若是膽敢漲一分,本官手中的天子劍就砍了誰的腦袋。”
許舟平等人只好應了下來,糧商們更是面帶怒色,奈何他們不敢有任何動作。
二十萬石糧食放在玄武城中售賣,又是以前的價,不到一天的功夫,已經賣的差不多了。
若不是許舟平限制一戶所購買的數量,只怕半天的功夫就得告罄。
玄武城中有平價糧的消息也隨之傳了出去,江南江北各地的百姓都開始奔著玄武城而來。
第二日天不亮,玄武城在就已經滿是四面八方來的百姓,浩浩蕩蕩足有數萬人,這還是消息傳出去沒多久的原因。
再等上幾天,整個江南江北的百姓都會來,這個時代造反的最主要的原因,其實還是因為吃不飽飯。
“錢兄,這么多人,我們的糧食根本不夠賣的,如何是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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