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小道士背著他進青北山的時候,她感覺到了一絲異樣,那個傻小子哪怕知道她是妖怪,他也義無反顧的去救。
“你救我一次,我還你一條命!”
葉梅云話音剛落,身上迸發出漫天血氣,一股強大的內力被她灌入小道士體內。
這是她的選擇,做了這么多年的天毒教圣女,早就活夠了,每天都生活在仇恨中,她沒得選擇。
小道士給過她一抹光,可偏偏被自己給拒之門外,甚至還殺了那么多人。
“你做什么?”小道士目光掙扎,他背后的毒傷在一點點的恢復。
楊凌從始至終不語,在他看來,這或許是葉梅云最好的選擇。
隨著體內真氣不斷的消散,葉梅云也開始變得老態龍鐘起來,像是一個從墳墓中走出的干尸,渾身上下充滿了死氣。
在最后的一絲真氣耗盡后,葉梅云癱軟在地上,她的眸子中沒了仇恨,像是一種解脫。
利用天毒教秘法活出兩百年的圣女葉梅云,終究是死在青北山下不知名的山村中。
小道士上前,將葉梅云抱了起來,楊凌問道:“她可是你的仇人!”
“人死了,總歸是要入土為安的。”
小道士仁厚,這一刻他心中那股恨意也隨著葉梅云的死,漸漸從心底消散。
“師弟!你沒事吧?”師兄也走了過來詢問道。
白發飄飄,小師弟像是老了很多,原本眼中的干凈此刻已經蕩然無存。
楊凌知道,小道士才入江湖,卻又出了江湖。
“謝謝!”小道士走到楊凌身邊說道。
在收到葉梅云的內力后,小道士已經躋身天下至強的幾大高手之一,只要稍加穩固境界,就是妥妥的陸地神仙。
有武當祖師的經驗在,真武劍顯然已經認主,假以時日,他的武功造詣不會在其他人之下。
“請放心,武當是武當,我是我,在安置她后,我會出發海外,今生不再回中原。”
楊凌心中是有一絲殺機的,這種高手不為他掌控,對朝廷對大烈來說,始終是個隱患。
小道士顯然是察覺到了,才會如此說的。
“在離開之前,我會將武當祖師知道的超脫之法告訴你,不過據我來看,你離超脫不遠,或許你會是先秦之后第一人。”
小道士說話很老成,不像個十幾歲的少年,臉上的落寞,更像是耄耋老人。
“師弟,我們不回武當嗎?師父是武當出來的,如今武當落寞,需要我們。”
師兄忍不住勸說道,他跟隨老道士多年,是從武當下的山,一直跟在老道士身邊。
“真武劍帶回去吧,這是武當的,我回去,朝廷不會放心的!”小道士說話的時候看了楊凌一眼。
真武劍是武當祖師佩劍,能回到武當,對武當來說也算是一件振奮人心的事。
見小道士已經決定,師兄也不再勸說,將真武劍抱在手中。
他無法理解小道士與葉梅云之間到底發生了什么,明明是殺師仇人,剛剛還大戰不斷,恨不得將對方千刀萬剮。
卻在此刻竟然要為她下葬,但他不敢斥責,此時的小道士給他感覺,像是武當山真武大殿內那尊法相活了過來。
小道士顯然是知道楊凌身份的,將真武劍給了師兄帶給武當,剛剛那些話實際上是說給他聽的。
若是朝廷那天要對武當下手,也要掂量掂量那把真武劍的份量。
“恩公,可否告訴我恩公師門何處,待我回到武當后,定會前去拜謝。?”師兄拱手道。
“不必,他們殺了我的人。”
楊凌走到那群留下的孩子與婦人身邊,看著手中還拿著父輩兵器的孩子,楊凌走上前將他們的兵器一一取了下來。
“人死不能復生,眾位節哀!”
婦人們哭聲驟起,心中的悲痛在此刻完全宣泄了出來。
家沒了,村子也沒了,連丈夫兒子也沒了。
這便是楊凌要管理江湖門派的意圖所在,所謂俠以武犯禁,普通百姓在這些人面前毫無還手之力,只能是待宰的羔羊。
“仙人,我要學武,請仙人收我為徒!”
“請仙人收我為徒!”
不管是半大的孩子還是蹣跚學步的稚童,紛紛跪倒在楊凌面前。
在他們眼中,楊凌就是天上的神仙,有無所不能的仙法。
“你帶他們去武當吧!”楊凌說道。
“恩公,我知道了!”
楊凌并沒有多留,葉梅云死后,他并沒有想象中那般痛快。
整個黃江、漢江、運河附近的漕幫都在鬧事,雖然內閣早已部署,但還是有力所不逮的地方。
燕州有部分騎兵南下,開始鎮壓漕幫舉事,朝廷這一次沒有絲毫姑息。
楊凌則是回到了江昌城,回來之后,他第一時間提審了霍老幫主。
在被楊凌抓捕時,他身體受了傷,又被封住了周身大穴,體內的真氣根本不能用。
“她死了?”霍老幫主似乎知道了什么,但又不太敢相信。
楊凌點了點頭。
“能死在你手里,她死的不冤!”
“不是,她自殺而亡!”
“自殺?不可能,她不可能會自殺!”霍老幫主不斷的重復這句話。
“信與不信在你,今日朕來也只是告訴你一聲。”
沉默良久,霍老幫主才繼續開口,問道:“她臨死之前美嗎?”
楊凌微微一怔,隨后回道:“如同十五歲的少女,驚艷天下!”
“她有話留給我嗎?”霍老幫主原本如同死灰一樣的眼神中突然有了光澤。
“不曾有話!”楊凌如實道。
“哈哈,果然如此,果然,她并不愛我,這么多年,終究還是我在一廂情愿。”
“漕幫舉事,你應該明白后果,朕不會放過你們,這動了朝廷的底線,今日來,你可有遺愿?”
“你會如此好心?說吧,你想要什么?”霍老幫主恢復了往日的精明問道。
“你與天毒教勾結,是受了李正道的指使?”楊凌反問道。
“唐王南唐皇室后裔,我漕幫發跡于漢江,在大烈與南唐之間,我想不到別的選擇。”
“你很誠實,李正道的計劃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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