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倩倩和林聰的戀情讓孫怡傷神又傷懷,但這只是孫倩倩的個人選擇和戀愛觀的問題。畢竟她已經是成年人。
不過對于像張燕這種剛成年的少女來說,就不那么讓人放心了!
叮鈴鈴!叮鈴鈴!
上午11點多,正是店里正忙的時候。平常店里的電話很少會響起!
“喂!你好。要點餐嗎?”
蘇梅職業性的接起電話,一般情況下打進來的電話不是點餐,就是訂坐。
“你是張燕的家長嗎?”
電話那頭是個陌生女人的聲音。
“我是!請問你是哪里?”
蘇梅心里有種不祥的預感。
“我這邊是蓉城七第中學,我是教導主任莊莉。請你馬上到學校來一趟!”
蘇梅心里咯噔一下,手中的電話還嘟嘟嘟的響個不停。
“難道女兒出什么事了嗎?”
她嘀咕著,心里忐忑難安!
“小風,店里你看著點,我去趟燕子的學校!”
她沖后廚大聲喊了一聲。
“師娘,你說什么?”
等季風反應過來時,只看見掛鉤上碎花圍裙在微微擺動。
蘇梅急匆匆趕到學校時,接待室里充滿了人。
放眼看去,只見張燕頭發蓬松,臉上掛著淚痕,還有清晰的抓痕。
另外還有四個女生,五個男生,身上都有不同程度的傷痕。
蘇梅立馬就猜出了幾分。
“你是張燕的家長吧?請坐吧!”
一個50多歲的中年男人示意她坐下。蘇梅簡單回應了一聲,便坐到女兒身旁。
“現在家長們都到齊了,我們當著大家的面開個協調會。希望各位家長重視起來,孩子送到學校,不單單的是學校的事,家庭教育也不可忽視。”
他稍稍停頓了一下。
“我自我介紹一下,我叫裴良友,是第七中學的校長。今天把你們喊過來,是因為你們的孩子共同創造本校創校以來最大規模的打架斗毆事件。簡直是聞所未聞,影響極其惡劣。現在由我們的教導主任給大家講一下,我們初步的調查結果。”
裴良友越說越激動,就差拍桌子了。
蘇梅心里翻江倒海,可看著一臉傷痕的張燕,她心疼又生氣。
“經調查,初步原因是,張燕同學、王子鳴同學、盧偉同學、鐘楚熙同學、謝濱同學的四角戀愛引起的大規模斗毆事件。張燕和王子鳴偷偷地談起了戀愛,而鐘楚熙責怪張燕搶了男朋友,盧偉又喜歡鐘楚熙,于是鐘楚熙伙同盧偉糾集一幫同學教訓張燕。謝濱暗戀張燕,組織另一幫同學英雄救美。”
教導主任莊莉講得繪聲繪色。
“沒想到這種在電視上才能看到的復雜劇情,卻在我們學校里上演了。索性這次事件沒有造成嚴重的傷亡,但性質太惡劣了。”
莊莉剛講完,家長們就躁動起來。大部分都是在打罵自己的孩子。
“燕子,他們說的都是真的嗎?你快告訴媽媽!”
蘇梅震驚得不能自已,她明白發生這種事會是什么樣的后果。馬上就要高考了,如果真要受到個什么處分,孩子一輩子就完了。
她使勁的搖晃著張燕。
可張燕只是陌陌流淚,一言不發。
當面對質時,每個同學都對學校的調查事實供認不諱。所有矛頭都指向了張燕,連王子鳴和家長也反水,說是張燕主動追求和誘惑,并亮出了幾封張燕的親筆情書。
張燕依然一言不發,她神情呆滯,偶爾會幽怨地看看王子鳴。
“現在事實已經很清楚了,我宣布學校的處分決定。”
幾個小時當面的拉鋸對質,學校和家長也都沒了異議。等著命運的宣判。
“經過學校的深思熟慮,決定對張燕和謝濱予以開除學籍處分,對盧偉、鐘楚熙予以記大過處分,留校查看,鑒于王子鳴同學沒有直接參與斗毆,又能證明是張燕主動追求,學校不予處分。”
裴良友宣讀完處分決定,場下幾家歡喜幾家愁。
謝濱沒有說任何話,拉著老邁的爺爺離開了校園。
唯有蘇梅完全愣在了那里,她不知道該怎么應對。張燕全程的沉默讓她們陷入了絕境。
良久!大部分人都已散盡。
“裴校長,莊主任,求求你們給我女兒一次機會,馬上就要高考了。不能就這樣毀了孩子一生啊!我求求你們了!”
蘇梅如夢初醒,她丟棄了所有的顏面,撲通一聲跪在了他們面前,絕望的求著他們。
“家長同志,這次事件影響實在太大了,學校也是依規行事。把孩子帶回家好好教育吧。”
裴良友很是老練。
“燕子,快過來!給校長和主任跪下!”
蘇梅一把鼻涕一把淚大聲叫著張燕。但張燕的坐位上已空空如也。
“來人啊!有人要跳樓了!”
會議室外有人驚慌失措的叫了起來。
“快快快!”
裴良友驚出了汗,急匆匆跑了出去!
蘇梅也心慌起來!心里有種非常糟糕的預感。緊跟著跑了出去。
果然!張燕站上旁邊的教學校頂。
“張燕同學!快下來!我們撤銷對你的處分!”
裴良友不斷的擦著汗,拽著灰色手帕的手瑟瑟發抖,汗水則滴滴答答的往外涌。
“燕子!快下來,校長已經說了,咱回家慢慢說,你的處分被撤銷了。”
蘇梅嚇得語無倫次,心都提到嗓子眼了。
“媽媽!對不起!”
張燕留在人間最后一句話,就五個字!
決絕的跳了下去!
那一刻,她苦難的命運得到了解脫,但給蘇梅留下了無盡的痛苦。
“燕子!不要啊!不要啊!不要啊!…………。”
蘇梅慘痛又絕望的呼喚著。伸在墜落方向的手無力的晃動著。
眼淚順著墜落的方向,傾瀉而下………。!
“燕子!你不能扔下我們,你不能,你不…………。”
她發了瘋似的沖下樓,嘴里念念有詞,整個神經都快崩潰了。
“啊!”
“啊!”
“啊!”
聲嘶力竭的哀嚎回蕩在校園,透著絕望,讓人心碎,讓人不寒而栗!
蘇梅已經成了淚人,抱著女兒,無助的控訴著。
張燕沒有瞑目,眼角的淚隨著體溫的下降逐漸干涸。
這個世界她只是來過!被拋棄的痛苦一直深埋心底,這次事件徹底擊潰了她的防線。但她沒有選擇站出來和蘇梅一起面對,而是獨自結束了這一切。
她用這種方式結束了自己的一生,帶走了種種謎團。
最后的溫暖來自于蘇梅滴在臉上的眼淚。
可是她再也感受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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