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其暗自神傷，不如坦誠相見！
張怡之前的猜測是對的，王金秀對季風確有愛意。
早在她和張婷十七八歲的時候都討論過王金秀肯定對季風有意思。
當年她姐妹倆得出的結論是，王金秀夏天對別人都捂得嚴嚴實實，保守得像堵墻。但唯獨對季風經常打開窗，毫無保留，她們都發現了好幾次。
試問一個女人如果不愛這個男人，會這樣嗎？
她越來越篤定，并有成全王金秀的心思。
但她似乎心有不甘，總想給自己多年的錯愛畫上一個圓滿的句號。
她抹了抹淚，趁著屋里王金秀和季風兩人陷入尷尬和沉默，輕輕地退了回來。
晚上十點不到，街上的夜市如火如荼！
張怡買了不少涼菜和啤酒，再次返回王金秀家門口。
她決心去捅破王金秀、季風和自己的這一層窗戶紙！
叮咚！叮咚！
她不再糾結，很是從容。
“這么晚了，誰呀？”
王金秀從沉默中被驚醒，她望了季風一眼，疑惑滿滿。
“你又盯倒我，我啷個曉得嘛？”
季風一臉無辜，輕聲說道，慌忙去拿體恤！
“誰呀？”
“是我！金秀阿姨！”
“怡怡啊！這么晚了有啥子事呀？”
王金秀稍有驚慌，回頭示意季風進屋里頭。
“上午的事，是我不對！確實過分了，所以找你喝兩杯，給你賠個不是！”
“哦哦！沒事沒事，我沒放在心上！”
“金秀阿姨你屋里是不是有人？不方便的話我改天再來，但我買了涼菜你拿進去吧！不然就壞了。”
張怡故意激將著。
“哦，沒事沒事，我換件衣服！”
王金秀支支吾吾一陣在季風的授意下終究還是開了門。
“呶！我買了些涼菜和啤酒，今晚上給你賠罪！”
張怡進了屋，佯裝滿臉笑意。
“怡怡！我真的沒生氣，都是小事情！”
王金秀接過吃的，給她遞了雙拖鞋。
“呀！小風爸爸，你也在啊？正好你當個見證，我要跟金秀阿姨道歉！”
張怡裝著一副驚訝的樣子，反倒是讓季風有些不好意思。
“我跟你金秀阿姨談點事，正要離開！要不你們擺嘛，我先回去了！”
季風默默地看了王金秀一眼，準備離開。
“小風爸爸！你等等！其實我正好有些話想跟你和金秀阿姨說說。與其說我們都憋在心里不清不楚，倒不如大大方方的講出來，這樣對你，對我，對金秀阿姨都公平。”
張怡此話一出，屋里的空氣頓時凝固起來。
季風剛走到門邊，定在那里呆若木雞。
王金秀手上拎著吃的也驚慌失措。
“太晚了！你們慢慢擺吧！”
季風嘆了口氣，欲開門！
“小風爸爸，難道你還不明白嗎？金秀阿姨也已經等你十年了！”
“怡怡！你別瞎說！我哪有啊？”
王金秀徹底慌了，她一個勁的解釋著。
“金秀阿姨！如果你我的愛情注定是他，那么我們都勇敢一點。無論結局如何？我們都要早點讓他明白，不然以他的遲鈍，你還要等多久呢？”
張怡的話讓王金秀無話可說，她癱坐在椅子上，既難為情，又如釋重負。
季風被張怡的話震驚得不能自已。
“小風爸爸，你還要逃避嗎？如果你連這點勇氣都沒有的話，那你走吧！”
張怡說完坐在了王金秀身旁。
季風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漲紅了臉。
“小風，坐過來嘛！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我們也都是幾十歲的人了，也沒得啥子好遮遮掩掩的。怡怡說得對，我們三個干脆把話攤開來擺清楚，免得一直吊起大家都心煩。”
王金秀叫住了季風。
季風愣了一會兒硬著頭皮坐了過去。
“這就對了嘛！其實也沒得啥子，就當是我們三個人重新認識一下彼此嘛！金秀阿姨說得對，打開天窗說亮話比憋到心里頭要好受。”
張怡咔咔的拉開啤酒。
王金秀也沒閑著，她去廚房給張怡拿了雙筷子，順帶拿了幾個盤子把涼菜騰了出來。
“來！金秀阿姨！我先罰酒三杯，為上午對你的不敬和傷害真誠的道個歉！”
張怡握著一罐啤酒，恭恭敬敬地走到王金秀面前，連鞠三個躬。
“別別別！莫得事，莫得事，你當時也在氣頭上！”
王金秀伸手阻攔著。
“應該的！錯了就是錯了！講那些難聽的話，其實我自己都覺得臉紅，心里也挺后悔的。不管怎樣，這次請您大人又大量，原諒我！我保證以后再也不會那樣了。”
張怡說完仰起頭，咕咕一氣喝光了一整罐。
季風一旁看著，心里不免有了幾分欣慰。
“小風爸爸！你也釋懷一點，今天晚上我們拋開其它的束縛，單論感情。反正也沒外人，彼此都不要保留，話講清楚了，我們都不遺憾。”
她又咔咔拉開一罐啤酒，轉向季風。
“怡怡，其實喃！我也曉得你想說什么，該說的我早上在綿州也給你說了！我沒你書讀得多，但是我還是明白一些事理。我們這個家走到今天太不容易了，我們每個人在這個家里都付出了難以想象的磨難，所以我只會盡最大努力，讓我們這一家人安安穩穩的過日子。”
季風依然紅著臉。
“是的！我明白，我知道這些年你為了我們的家付出了太多太多！正是這種特殊的關系和特殊的經歷才讓我們對你有了超出親情的感情。二姐和我估計都是這樣，盡管她用了不好的手段，但她的初衷肯定是和我一樣。”
“怡怡！話說回來，其實你和婷婷真的不應該有這樣的思想，你想想這些事放在任何地方都難以被人接受。你小風爸爸是個正直的人，他不可能會接受。”
王金秀插話道。
“是是是！我承認，我承認！從傳統道德上來看，我和婷姐確實不對。但是我們其實也不什么錯！你們有沒有想過？其實我們和小風爸爸是沒有任何血緣關系的。如果非要找出點瑕疵，可能是小風爸爸和蘇梅媽媽有過一段荒唐的婚姻。”
三人似乎慢慢平靜下來。
“也不能這樣說！我和你蘇梅媽媽的婚姻也不能說是荒唐，其實在那種情況下我沒辦法拒絕她，太殘忍了！”
季風悶了口酒，辯解著。
“小風，我當時其實很不理解，你為啥子要答應梅姐喃？”
王金秀也很不解。
“哎！你多少曉得一點撒！師父突然去世對梅姐打擊實在太大了，當時除了燕子大一點，她們幾個都還未成年。梅姐怕養不起她們，更怕她們會再次成為孤兒，所以拼了命也想把這個家維持下去。”
“那也不用讓你娶她啊？”
王金秀還是難以理解。
“你們不是曲中人，怎知曲中意？你們都沒受過她的苦，永遠也不能感受到她的絕望。尤其燕子意外跳樓讓她幾乎將她壓死。”
季風說起往事，臉上明顯有些抽搐。
他幽幽地喝了口啤酒，張怡王金秀似乎意猶未盡。
“還有當年謝濱的出現，是壓死梅姐的最后一根稻草。當她得知燕子的真相之后，那種絕望、痛苦、無助沒有人能懂。在她的意識中就像是自己親手害死了燕子一樣！那時我和她天天相處在一起，我能感受到她的決絕，所以那時她求我一定要做孩子們的監護人。我也有過掙扎，但最終還是同意了。”
“所以我媽在知道大姐跳樓的真相之后，就決定要報仇了嗎？”
張怡瞪大了眼睛，淚水泛滿了眼簾。
“是的！她找我結婚，當你們的監護人其實就是在安排后事！”
季風也有些哽咽。
“當然，我不能唯心，也不能說慌。之所以答應她，也并不全部是為了要幫你們，那時我真的對她有男女之情。你們也知道，我從小是孤兒，沒有母愛，所以在和梅姐相處的日子里，她既給到了我男女之間的感情，更是給了我很真實的母愛。”
“對對對！這一點我認同。年輕時我和二姐經常討論這個問題，所以我和二姐之所以喜歡你，不單單是你對我們不離不棄和無私的幫助，更是給了我們無與倫比的安全感。這種安全感既有愛情，又有父親般的厚重。”
張怡附和著。
“所以你喜歡年紀大的女人是吧？”
王金秀不知是喜是憂，突然冒出這樣一句。
張怡瞥了她幾眼，心里有種說不出的滋味。
“不過怡怡！你一定要打消這種念頭，我今生今世只會做你的家人，長輩！絕對不會和你產生任何男女之間的感情，更不可能會和你結為所謂的夫妻伴侶。其實我大概也懂一點，你們對我之所以產生男女感情，可能是把我對你們的好錯誤的當成了愛情。也或者說是我對你們的不離不棄，讓你們有種不想失去我的意思。”
季風很坦誠，他似乎也完全放下了心里的包袱。
“不！不全是這樣，我是發自肺腑的在愛你！當然我以后會克制，在你還沒有找到伴侶之前，我會默默地堅持，這是我的權利。也許我的金誠還未全到，所以你這顆金石還未裂開。”
張怡很平靜。
季風很無奈。
王金秀很震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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