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惜命，現在你應該明白，為什么太一仙帝不肯跨出那一步了吧！”
碧玉至圣說道。
“明白了。”
顧修云微微點頭，心中悵然若失。
誰會愿意給自己創造一個敵人，而且還是對自己無比了解，隨時隨地都知道自己所有舉動的敵人，那種感受，顧修云早就體會過了，自然不會愿意再體會一次。
以己度人，太一仙帝也是如此。
“不過這種情況并不是完全無解。”碧玉至圣繼續說道。
“前輩有辦法？”
顧修云揚起眉頭。
佛尊跟太一仙帝都無可奈何的事情，碧玉至圣有辦法？怎么可能？如果真是這樣，太一仙帝為什么不來求教，佛尊也不至于身死道消了吧！
“我當然沒有辦法，但是我先前跟你說過的第三位無上境……有辦法。”碧玉至圣微微一笑。
“什么辦法？”顧修云連忙瞪大眼睛。
“這就是我跟你說的第四件事，”碧玉至圣悠悠開口，“佛尊隕落之后，那位無上境潛心參悟，終于創出了一門特殊的法訣，那門法訣共有三篇，其中第一篇只能由乾坤境以下修行者修煉，第二篇只能由至圣境以下修行者修煉。”
“前兩篇都準確無誤，至于第三篇，沒有人嘗試過，所以到底有沒有效果，誰也不清楚。”
“到底是什么法訣，要求這么怪？”顧修云好奇道。
居然還有這么古怪的法訣。
乾坤境以下可以修煉，至圣卻無法修煉，他觀讀了羲皇宮跟青霄殿無數典籍，從來沒有見過哪種法訣有這樣的要求。
“第一篇，你已經練過，而且練成了。”
碧玉至圣笑道，“你那古怪的無常心規則，就是修煉那門法訣的結果。”
無常心規則？！
顧修云滿臉震驚，“前輩，您不是說笑吧？”
“本圣難得的正經一次，你覺得我在開玩笑？”碧玉至圣瞇起眼睛，“說實話，我本來也不覺得你能成功，第一篇雖然是最容易的一篇，但真正能成功者也是寥寥無幾，那位無上境一共傳授了四百七十人，每一個都有著絕世之資，但最后只有兩人成功，一個是你，一個是朱紗。”
顧修云張大嘴巴。
四百七十個絕世天才，就兩個成功了？其余失敗的呢？
他想到當初修煉無常心時的艱難，心中頓時一顫，失敗的人，恐怕都已經變成行尸走肉了。
“那朱紗帝君練成第二篇了嗎？”顧修云連聲問道。
“她不行。”
碧玉至圣微微搖頭，“朱紗雖然也經歷了不少劫難，但在心境方面還是差了許多，那位無上境琢磨許久，后來終于發現原因，不是朱紗的天資不夠強，而是她沒有第二真身。”
“這門法訣非常特別。”
“修煉這門法訣，單獨一具真身是不夠的，必須兩具真身同時修行，而且各修一脈，各自掌握屬于自身的心之規則，只有這樣，才能嘗試第二步。”
“當然，這只是一方面，如果道心不夠堅韌，別說兩具真身了，就算是十具真身都沒用，所以那位無上境創出法訣不久，就放棄了嘗試。”
顧修云眨了眨眼睛。
兩具真身同時修煉出心之規則？
難怪當年他參悟那些亂七八糟的法訣的同時，殺戮真身也陷入沉淪，最后兩具身體同時蘇醒，而且各自掌握了一門心之規則。
“那至圣呢？”
“至圣們也做不到？”
顧修云繼續詢問。
“你是在說笑嗎，”碧玉至圣瞥了他一眼，“無量至圣雖然有超脫一切的威能，但也不可能改變自己的道心，他們的心之規則早已定型，又怎么可能改變？”
“想要修煉這門法訣，只有一個辦法。”
“就是在乾坤境之前掌握第一篇，至圣境之前掌握第二篇，如此循序漸進，到了至圣境之后，才能去嘗試第三篇，至于能不能成功，我就不清楚了。”
“畢竟從來沒有誰嘗試過修煉第三篇，就像佛尊之前，沒有嘗試過一體雙圣，所以最后有什么結果，誰也不敢確定。”
“顧惜命，你已經練成第一篇，兩具真身又都在世間，所以你是最適合的人選，但究竟要不要嘗試，就看你自己了。”
碧玉至圣目光灼灼的望著顧修云。
顯然，在碧玉至圣心里，她是很希望顧修云去修煉的，那門法訣有著不可思議的偉力，又是自家老爺傾盡心力創出的秘術，如果就這么丟棄，實在太可惜了。
“前輩，修了那門法訣，我就可以嘗試一體雙圣？”顧修云問道。
“理論上是這樣。”
碧玉至圣微微點頭。
“除此之外呢？”顧修云繼續問道。
如果僅僅是一體雙圣，對他并沒有太大的吸引力。
畢竟他已經不可能復活言素情了，想要在一千道年內將中乘道法推升到至圣層次，怎么可能？
這根本就是一件做不到的事情。
如果不能復活言素情，那他又何必冒著風險修煉這門古怪的法訣，萬一練到最后，下場比佛尊還慘，那他找誰說理去？
要知道，同層次中，殺戮體系是絕對的最強者。
他一個命運修行者怎么跟殺戮真身抗衡？還是在對方清楚自己一舉一動的情況下。
望著顧修云，碧玉至圣面露不悅：
“小輩，一體雙圣還不夠嗎？”
“你可知道，至圣們為了更進一步，嘗試了多少辦法，經歷了多少磨難，可直到現在，都沒人能找到打破境界壁壘的辦法。”
“那三位無上境能突破，背后的原因沒人清楚，但大概率都是運氣使然。”
“你呢，一門強大到不可思議的法訣就擺在你的面前，你居然還在猶豫，你猶豫個屁啊！”
碧玉至圣忍不住罵出臟話。
顧修云揉了揉腦袋。
這話說的簡單，可是修煉法訣的又不是碧玉至圣，一門道心法訣，萬一練出什么問題，無上境也救不了他吧？
想當初，他可是被第一篇折磨了十億年。
其中的艱險、可怕，又哪里是碧玉至圣能明白的？
“對了，你想救言素情是吧！”
碧玉至圣再次開口，“照現在的情形，你是不可能救得了她了，不過我曾經聽那位無上境的至圣說過，如果有人能以命運、因果等路線踏入無上境，就有可能透過命運長河跟因果長河，將過去的生命強行撈出來。”
“命運長河？因果長河？”顧修云震驚不已。
這也太不可思議了吧！
可是他轉念一想，這種可能性確實存在，命運長河跟因果長河雖然虛無縹緲，但確實存在于世間。
如果有一天，有人能強行逆轉命運長河，就有可能救出已經隕落的生靈。
“你不信嗎？”
碧玉至圣見顧修云激動起來，繼續蠱惑道，“還記得當年你給那禪宗的不色僧人凝聚第二真身的情景嗎？當時你看到了一條五色河流，那條河流不就有著復活生命的能力？”
“五色河流……”
顧修云眼中精芒一閃而逝。
沒錯，當年那條河流就有著復活生命的威能，雖然他到現在都不清楚其中玄妙，但可以肯定，那確實是命運道的手段。
“混沌世界中，還沒有命運跟因果體系的無上境，所以沒有人能復活過去的生命。”
“但是沒有，不代表永遠也不存在。”
“你如果想跨出那一步，道心法訣是最好的機會，而且一體雙圣也能讓你的境界遠遠超過普通至圣，或許等你走到那一步，無上境就在眼前了。”
碧玉至圣一句接一句的蠱惑。
面對此景，顧修云依舊保持著足夠的冷靜。
他很清楚，碧玉至圣之前的話肯定是真的，后面那些是真是假就難說了，但是有一點不會假——如果他想踏入無上境，道心法訣就絕不能錯過。
“紅塵虛影曾經說過，至圣跟無上之間隔著的不是壁壘，是鴻溝。”
“無盡歲月以來，世上出了多少混沌妖靈，又出了多少古界，幾乎每個古界都有絕世人物煉化大道，取代神魔始祖，可是他們有哪個找到突破的法門了？”
“還有羲皇、太一、古祖、佛尊……他們尚且如此，又何況是我這么個小輩？”
想到這里，顧修云終于下定了決心，沉聲道，“前輩，我想修煉這門道心法訣。”
“算你聰明。”碧玉至圣臉上終于露出笑容。
……
片刻后。
朱紗帝君跌跌撞撞的從石臺中走了出來。
“師尊，我闖過三十層了。”朱紗興奮道。
“誰跟你說的三十層，本圣說的是三十五層，少了五層，按照老規矩，那就罰五十鞭吧！”
說著，碧玉至圣揮起手掌。
啪！啪！啪！
朱紗帝君周圍被虛影籠罩，整個人陷入時空壁障深處，但隔著厚厚的壁障，依舊能聽到那宛如暴雷般的鞭刑。
咕嚕！
顧修云咽了咽口水。
難怪朱紗帝君對顧心檸動不動就是罰鞭子，敢情是一脈相承啊！
片刻后，時空壁障破碎。
朱紗帝君被碧玉至圣直接丟出了宅院外。
……
沒過多久。
瀑布下方的水潭邊。
朱紗帝君一臉憤憤的望著顧心檸，“小丫頭，給你的任務完成了沒！”
“一百圈，游完了！”顧心檸小雞啄米似的點頭。
“誰跟你說的一百圈，我明明說的是一百零五圈，少五圈，按照老規矩，再罰五十鞭！”
朱紗帝君從懷里取出一根冒著綠光的刑鞭。
“女魔頭，你說話不算數……啊……疼死了……啊……”
顧心檸的慘叫伴隨著鞭打聲響徹山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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