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里,琉璃側身,在床頭柜上的紙巾盒里抽了兩張紙巾,揩了揩臉上的淚:“看看人走了沒?”
“嗯。”梅姐起身,走去病房外。
朝走廊前后都望了望,不見厲擎嶼和寧熹,回房,關上病房的門:“走了。”
“你覺得他們是真來看我的嗎?”琉璃問。
梅姐彎唇,回到病床邊,在椅子上坐下。
“怎么可能?那個寧熹可是童弦音的閨蜜。定然是來試探的,所以,我借口打開水,故意離開,就是想給他們一種我們很坦蕩的感覺。”
“嗯,她就是來試探的,讓我喝水,在我水里下.藥。”琉璃小臉清冷。
梅姐聞言大驚:“下.藥?那你喝了?”
“喝了,不喝不就表示我能看到嗎?”
“那......”梅姐憂急起身:“早知道我就不自作主張去打什么開水了,我見你才沒睡著一會兒,覺得你應該會睡一段時間,沒想到你會突然醒來......”
“沒事,”琉璃彎唇,拉著她的手,讓她坐下:“你放心,肯定不是什么害人的毒藥,若真要害我,他們也不會這么明目張膽,就憑厲擎嶼的本事,讓我死得無聲無息也不是難事,何必跑到醫院病房來給我下.藥,我真出事,他們能脫得了干系?”
“這倒是。”梅姐心頭一松,復又坐下來:“那你現在有沒有什么不舒服?”
“沒有,好得很。”
“那就好。”
“寧熹很聰明,我喝了水,她依舊沒相信,還近距離地盯著我的眼睛看,還拿手指試探,幸虧我睡覺的時候隱形眼鏡沒摘。”
她現在戴的是一副特制的隱形眼鏡。
是例如單面鏡的設計。
所不同的是,單面鏡是一面是透明玻璃可視物,一面是鏡子。
而她這幅隱形眼鏡是一面是透明的可視物,另一面是沒有任何反射。
所以,戴上,不影響視覺,而外人看,瞳孔里卻照不見任何東西。
且,薄如蟬翼,戴上后外人根本看不出來戴了隱形眼鏡。
“可她既然跑來試探,說明她已經在懷疑你了。”梅姐面露擔憂。
琉璃卻不以為然:“她懷疑是正常,當時車上就我跟童弦音兩人,她又跟童弦音這種關系,她自然會懷疑我。”
說完,輕嗤一聲:“可懷疑又怎樣?又找不到證據,一切天衣無縫,警察都定案了的事,她還能推翻不成?”
她可是人證、物證、所有證據都齊全。
這件事是她跟奶奶兩人設計的。
柳阿姨是奶奶的人,梅姐是她的人。
就連那個“救援者”華懿也是她的人。
童弦音車上的行車記錄儀在她手上。
長藝大橋上唯一的攝像頭又只能拍到車子后面的遠景。
童弦音又死得透透的了。
一切已成定局,一切已塵埃落定。
就算天王老子來了,也無法改變。
梅姐聽她這樣說,也放下心來。
想起什么,又低嘆一聲:“老夫人大義,不惜以這種方式來成全你跟殷少,真希望殷少能迷途知返,以后百倍千倍對你好,如此,才對得起老夫人,也不枉我們這樣處心積慮設計這一切,也不枉你受這么大的痛。”
琉璃瞥了她一眼,并不喜歡聽到這樣的話。
老太太是對她極好,這點她承認。
但老太太會拿她自己的命來設計,也是因為她的病到了極限,馬上就要死了。
用老太太自己的話來說,就是橫豎都是死,不如將‘死’好好利用一下。
她感激老太太,但她不想背負上太重的心理負擔,不想聽到她所得到的一切都是老太太用命換來的這樣的說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