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行。
現在這孩子就是她唯一的救命稻草,她不能做掉。
她搖著頭,眼淚如同決堤的洪水一般漫出眼眶:“別,我不要做掉,我想要這個孩子......”
她一直搖著頭,一副很崩潰的樣子,臉色煞白如紙,連嘴唇都失了血色。
童弦音眼波微斂。
看來,這回她是真急了。
因為一旦做掉這個孩子,取保候審就會作廢,她肯定急。
“焰哥哥,求求你,讓我留下這個孩子,我從小是孤兒,在乎的人又相繼失去,如今我就只有自己一個人了,我想要留下這個孩子,我需要這個孩子,他是我活下去的動力,也是我活下去的希望。”
“我做過的事,我犯過的錯,我會承擔責任,我生下孩子就會繼續履行我的刑事責任,不管法院最終怎么判,我保證都不上訴,我保證,只要讓我把這個孩子平平安安生下來,只要讓我把這個孩子生下來。”
殷焰不為所動:“你都進去了,留下孩子,誰養?你自己是孤兒,讓他一出生也成孤兒?”
童弦音無言以對。
“所以,趁現在還小去做掉,才是對他負責任。”殷焰道。
童弦音慌懼搖頭:“不,我不做,我想要這個孩子,我真的很想要這個孩子.......”
邊說,邊站了起來,走到藍問夏的邊上,“撲通”一聲跪了下去。
大家都嚇了一跳。
“姑姑,求求你,讓我留下這個孩子吧,你也是母親,你一定能理解一個母親的心情,不管怎么說,他都是我的骨肉,是一條性命,我想要把他生下來,姑姑,就滿足我這個愿望吧,讓我有個后吧,姑姑......”
琉璃聲淚俱下。
藍問夏皺眉,有些于心不忍。
嘴唇動了動,又抬眼看了看殷焰。
殷焰沒看她,在垂眸撥弄把玩著餐桌上的那三粒紐扣。
藍問夏就不敢做聲了,又瞅瞅殷永山。
殷永山端起面前的紅酒杯,抿了一口紅酒,也沒理她。
藍問夏便看看童弦音。
童弦音跟她視線交匯,立馬就別過眼,看向別處。
藍問夏低嘆,看向琉璃:“我們也是你好,你是戴罪之身,說句不好聽的,你手上有兩條人命呢,最終會怎么判你,不好說,你覺得你把孩子生下來,是對他負責任,其實,生而不養,才是最大的不負責任,所以,聽勸,去做了吧,趁他還小,對身體沒什么傷害。”
琉璃搖搖頭,哭著搖頭:“連你也這樣......”
“我們真的是為你好。”藍問夏道。
“我不要你們這種虛偽的好!”琉璃嘶聲低吼。
然后搖搖晃晃從地上站起來:“你們從不會為我好,你們從沒對我好過......”
藍問夏聽到這話可就不高興了:“琉璃,做人要有良心,你說這話,你的良心不會痛嗎?我們從沒對你好過?若不是我們,你現在還不知道在哪里呢?你一個孤兒,搖身一變,成為豪門小姐,過著上層人的生活,你還要怎樣?小焰的外婆為了你,命都給你了,你還想要怎么樣?你現在跟我說這話,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嗎?”
藍問夏特別激動,臉漲得通紅,呼吸急促。
殷永山嚇得趕緊安撫:“別激動、別激動,小心氣出病來!”
藍問夏哪里聽得進去,怒道:“本來就是!我們殷家就是養了一只白眼狼!”
琉璃抬手抹了一把臉上的淚,臉色轉冷,就像是沒聽到藍問夏的話,走回到自己的位子坐下。
拾起筷子,夾了一塊紅燒肉送到自己口中,緩緩咀嚼,就像是藍問夏說的是別人,就像什么事都沒發生一樣。
與前一刻的她判若兩人。
大家都驚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