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說,周嬸是憂思過度,需要靜養。”厲擎嶼一本正經回道。

    憂思過度?

    寧熹有些意外。

    以前她怎么沒發現周嬸有這方面的傾向?

    而且,該受的苦早已熬過來了,現在還有什么憂思?

    “你是擔心楊漾嗎?”寧熹轉眸問周嬸。

    周嬸抿唇,看看她,又看看厲擎嶼,不知道該怎樣回答。

    講真,被冠上這個病因,她這個當事人,同樣是吃驚和意外的。

    毫無心理準備。

    寧熹以為她是因為不方便講,側首問鐘叔:“楊漾現在應該參加工作了吧?”

    鐘叔點點頭:“嗯,就還是當初實習的那家電商公司,薪資待遇都還不錯。”

    “那你擔心什么呢?”寧熹問回周嬸。

    “我......”周嬸覺得自己再這樣下去,沒病也要真病了,“我......我擔心太太,我想太太!”

    最后這句話明顯拔高了音量,像是硬著頭皮不管不顧說出來的一樣。

    寧熹:“......”

    鐘叔:“......”

    厲擎嶼很滿意。

    “我有什么好擔心的,我這么大個人,會照顧好自己的。”寧熹笑道。

    對于周嬸說出的這個理由,她是沒想到的。

    雖然她們確實親如母女,她相信,這兩年周嬸肯定會擔心她、牽掛她,就像她同樣掛念著周嬸跟鐘叔一樣。

    但嚴重到因此落下了病,著實讓她沒想到。

    換做別人,她肯定會覺得是騙她、是逗她玩的。

    但是,對方是周嬸,她是絕對相信的。

    一時間有些無所適從了。

    “那......現在看到我好好的,你......好點了嗎?”寧熹問。

    周嬸點頭:“好多了,我甚至可以起來做晚飯,做太太喜歡吃的那些菜。”

    寧熹:“......”

    無語的同時,也很是感動。

    看來,是真的因為她。

    見周嬸作勢就要掀被起來,她連忙按住她肩膀阻止。

    “周嬸別,你還是好好休息,晚上我約了朋友,不在這里吃飯,別去操勞!”

    “不在這兒吃飯啊......”周嬸有些失望,瞥了瞥厲擎嶼。

    見厲擎嶼深目看著自己,她又不得不繼續硬著頭皮想法子。

    “莊園里太冷清了,太太離開了,漾漾住公司宿舍,每天就我跟鐘叔兩個人,好不容易把太太盼回來了,我精神也好了一大半......”

    周嬸一把抓了寧熹的手:“太太,晚上就在這里吃飯吧,我覺得,你如果在這里吃飯,我的病可能就徹底好了。”

    寧熹:“......”

    抿唇,有些為難。

    “是啊,周嬸天天念叨你,終于把你念叨回來了,你就在家吃吧。”鐘叔也難得的出聲附和。

    他雖然反應比較遲鈍,但也不傻,這一通看下來,也大概明白了他家先生和周嬸的用意。

    厲擎嶼也開了口:“一頓飯而已,要不,就在這吃吧?”

    “可我答應了童弦音和懟懟。”寧熹回頭道。

    “讓他們兩個也過來,人多熱鬧,周嬸可能真的就好了。”厲擎嶼道。

    寧熹眸光微斂。

    沒想到他說讓童弦音和懟懟到莊園來。

    看周嬸目光殷切,寧熹默然猶豫了一會兒,點點頭:“行吧。”

    反正童弦音跟懟懟都知道她的情況的,來也沒什么。

    “一會兒我給他們打電話,讓他們打車過來。”

    “我去接就是!”聽到她說留下來,鐘叔可高興了。

    高興的,自然還有周嬸:“太好了,我這就去準備。”

    當即掀被下床,這次任寧熹攔都攔不住。

    “你這樣真沒事嗎?”寧熹還是有些擔心。

    “沒事,我是心里的病,又不是身體上的病。”周嬸動作麻利。

    當然,還有人心里高興,面上沒表現出來的,那就是厲擎嶼。

    他此刻心里想的是:得給這兩個人漲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