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弦音作勢就準備起身。

    殷焰看向她。

    “童弦音,你混到今天這個地步不是沒有原因的,就沖你跟上司、跟老板這個態度,你沒有提升,再正常不過。”

    又說這個是吧?

    而且,混到今天這個地步,她到哪個地步了?

    如果不是跟他的車追尾,不是被池青檸陷害摔壞了他的古董瓷瓶,她一分欠債都不會有,雖沒有大富大貴,她也過得滋潤得很。

    再說了,這些跟她的工作有什么關系?欠債跟她的工作毫無關系!

    她不就是沒有提升,沒有做主編嗎?

    至于在這里口口聲聲,好像她現在混得揭不開鍋一樣。

    心頭氣結,她開口道:“我天生就是這個態度,改不了,如果殷總不滿意,就讓人事把我辭退了。”

    對她偏見這么大,這么瞧不起她、看她不順眼,這么針對她,她可以預見,留在這里也不會有好日子過。

    殷焰沒想到她會說出辭退的話。

    脾氣還真是沖得很。

    “為什么要人事把你辭退,你自己不可以提出辭職嗎?”

    “我沒有對這個工作不滿,為什么要主動辭職,是殷總對我不滿,那當然是由公司來辭退我。”童弦音回道。

    殷焰嗤然:“童弦音,別以為你心里的那點小九九我不知道,公司辭退你,要付你三個月工資,你自己離職,一分錢沒有。”

    童弦音沒做聲。

    果然是資本家,對勞務制度搞得清清楚楚。

    是,她就是這個心思。

    被辭退,她有三個月補償,何樂而不為。

    殷焰起身,拿起桌上的手機。

    “你就死了這條心吧,除非你自己主動辭職,不過,你要考慮清楚,離開《新聞頭刊》,你能去哪里?今天的雜志社,可不是昨天的雜志社,據我所知,從厲氏和殷氏離開的人,在倉城似乎都很難再找到工作。”

    說完,就拉開門走了出去。

    靠!

    童弦音都恨不得拿拐杖敲他腦袋了。

    這是人說的話、人做的事嗎?

    竟然還威脅上她了!

    所以,他的意思就是,針對是要針對她的,辭退是不會辭退的,主動辭職也不行,主動辭職,別的雜志社也不會要她,總之就是,要她留下來,然后生不如死地被他針對,是這樣嗎?

    大概是見殷焰走了,她卻一直在會議室里沒出去,三個組長,還有丁展都進來看她。

    見她一臉生無可戀地坐在那里發呆,三人都“好心”給予安慰。

    “想開點,他是老板,被他說幾句,很正常。”

    “是啊,尤其是像他這種男人,我們平時只有仰望的份兒,連說話的機會都沒有,能被他說,換個角度想,也是一種榮幸。”

    “就是,多少人想被他說,都沒這個機會呢,所以,不要放心上。”

    只有丁展跟她同病相憐。

    “音姐,我也完了,剛剛他一眼就認出我了,說,是你,然后他原本已經走了,走了兩步忽然停住腳,回頭問我,你叫什么?我說叫丁展,他還念了一遍,丁展,然后就走了,感覺接下來肯定要讓我滾蛋了。”

    童弦音起身,拿了拐杖夾在腋下:“放心,不會讓你滾蛋的。”

    后面還有一句她沒說出來。

    要滾,也是讓你自己滾。

    因為報道寧熹跟厲擎嶼在倉城塔的新聞,取得了不錯反響,他剛剛轉正。

    既然轉正了,雜志社就不能在他無大過失的情況下辭退他了。

    辭退就得補償三個月工資。

    而某個男人剛剛說,讓她死了這條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