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來沙溪,自然她請客。

    “美式,謝謝。”仝宴跟侍應生道。

    侍應生離開后,兩人一時間有些無話。

    寧熹端起玻璃杯里的涼白開喝了一口,開門見山:“你剛剛說有事,什么事?”

    仝宴看著她,微微抿唇,有些猶豫。

    看出了他的為難,寧熹示意他:“有事就直說吧。”

    仝宴側首打開公文包,自里面取了一個文件袋出來,遞到她的跟前。

    文件?

    寧熹有些意外,也有些莫名。

    伸手去拿,卻又被他大手按住文件袋。

    寧熹看著他。

    雖不知道里面是什么,但見他這個樣子,似是還在猶豫,似是還沒想好給不給她,那她也不會強求。

    將手收回。

    對方見她這樣,低低一嘆,終是撤了手。

    寧熹再度伸手拿起文件袋,將袋口纏繞的線繩解開,袋里面是一張紙,她抽出來。

    白紙黑字。

    目光觸及到上面的內容,她瞳孔一斂。

    赫然是一張dna鑒定報告。

    瞬時緊了呼吸,她第一時間看向被鑒定的雙方。

    一欄是仝宴,后面還帶了身份證號,一欄是寧曜。

    她心口重重一撞,又飛速地去看最下面的鑒定結果。

    依據dna檢測結果,待測父系樣本無法排除是待測子女樣本親生父系的可能。基于15個不同基因位點結果的分析,這種生物學親緣關系成立的可能性為%。

    寧熹渾身一震,愕然睜大眼睛,難以置信地又把這句話仔仔細細確認了一遍,還是覺得不可能。

    “怎么會?”她看向仝宴。

    仝宴抿唇:“我也很震驚。”

    寧熹沉了呼吸,又垂眸看向手中的這份證明,心里風起云涌,說不出來的感覺。

    抬眸,她艱難開口:“所以,當年,跟我一度荒唐的人,是你?”

    仝宴眸光微閃。

    “對不起,我也是最近才知道的。”

    “我記得那天,我原本是有跆拳道訓練的,后來,我的跆拳道指導發了一個酒店的定位給我,讓我去那里,說是要介紹一位已經畢業了的學姐前輩給我認識,此人可以帶我參賽,然后,我就去了。”

    “在房間里,盧指導跟我說,他去門口接一下對方,我一人在房間里,有點渴,見桌上有瓶沒開的純凈水,就擰開喝了,然后我就感覺很熱,特別熱,再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凌晨了,我一件衣服都沒穿,赤/條條躺在房間里,我嚇壞了,但我看房間里面,除了我自己的衣服,也沒有其他人和其他東西,不像是發生了什么事。”

    “然后我看手機上盧指導在他去接人后不久,就給我發了微信的,說那位師姐臨時有急事不能來,他就不上來了,直接回去了,讓我也回去。”

    “我就想,可能是我太熱了,自己把衣服脫了,所以赤著身子,我沒有往別的地方想。”

    “我也不敢告訴你,怕你誤會,因為盧指導帶我去見的是個學姐,是個女生。而且,那瓶水應該是有問題的,我不確定是不是盧指導放的,不確定他是不是想讓我跟那位師姐發生那層關系,然后那位師姐能給我們校跆拳道社帶來資源。”

    “盧指導不提,我也不敢貿然問,后來過了幾天,盧指導說那位學姐出國了,這件事就這樣過去了。”

    “我一直以為那天我什么都沒做,什么都沒發生,還是前不久我逼問我媽,當年那個男人是誰,我覺得她看過監控錄像,肯定知道,我媽才告訴我的。”

    “她說當年跟你那什么的那個男人其實是我,她說這也是她毀掉酒店監控錄像的原因之一,除了答應你要毀掉,也不想讓我知道,因為她實在不贊成我們在一起。”

    說到這里的時候,仝宴眼中騰起血色,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