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兩人都沒有行程,都睡到快中午才起來,早飯都沒吃。

    吃過中飯,寧熹就提出了回沙溪。

    路上得兩三個小時,她還得去dna鑒定中心,將仝宴和懟懟的樣本送去。

    厲擎嶼并不想她那么早回去,但她執意,便只得讓老朱來送她。

    送她上車時,再三叮囑,藥要按時吃,必須跟他通視頻。

    寧熹嘴里應著,心里忍不住想,怎么以前沒發現他這么爹系?

    *

    剛上高速,寧熹的手機就響了。

    她還以為是厲擎嶼打過來的,將手機掏出來一看,是仝宴。

    眉心微攏,她劃下接聽。

    “我出差路過沙溪,今天正好周日,懟懟放假,我能不能下午帶他去游樂場玩?”

    寧熹:“......”

    說好的不打擾呢?

    這才幾天,就出爾反爾!

    閉了閉眼,寧熹壓下心頭的怒火:“抱歉,不可以,你答應過我,不會打擾他的,不是嗎?而且,他也不在家,我跟他在倉城。”

    加后面那句,她是怕他就算被拒絕了,還是會直接上門去找懟懟,而她還在路上,鞭長莫及,所以,干脆說人不在沙溪。

    “哦,那下次吧。”仝宴明顯很失望。

    寧熹瞬時就有些火大。

    怎么聽不懂人話呢?

    又耐著性子再強調了一遍:“你答應過,不打擾他的。”

    “這不叫打擾吧?我又不會告訴他真相,我只是帶他出去玩而已,就跟上次帶他出去吃飯一樣,很平常的事情,是你自己太敏/感了。”

    寧熹:“......”

    “而且,不管怎么說,我是孩子的父親,想見他,這也是天經地義的事吧?我又沒說相認,我只是想見。”仝宴說得理直氣壯。

    寧熹便也沒了好語氣:“見就是打擾。”

    對方像是被這句話逗笑了,好笑的那種笑:“那他每天見那么多人,也都是打擾?別把事情想復雜了。”

    說完,也不等寧熹回應,就接著道:“既然你們不在沙溪,那我就也不在這里逗留了,再見。”

    然后,電話就掛了。

    寧熹無語到了極致。

    將手機“啪”一聲扔到邊上的位子上,身子往椅背上一靠。

    想著以后這樣的糾纏肯定不會少,頓覺頭疼得很。

    老朱從前方的后視鏡里看了看坐在后排的寧熹,有些好奇她接的誰的電話,火氣那么大。

    *

    回到沙溪后,寧熹先回家取了寧懟懟的頭發,然后就去了dna鑒定中心。

    不想耗費太多的心神在這上面,她直接辦的加急鑒定,三個小時就能出結果。

    吃了晚飯,跟厲擎嶼視頻通話吃完藥,鑒定中心那邊通知她可以去取報告了。

    報告結果跟她包里仝宴給她的那份一模一樣。

    兩人就是父子關系。

    雖然早有心里準備,雖然本就覺得仝宴應該沒有騙她,但在拿到報告的那一刻,她還是有種最后一絲希望也破滅的失望感。

    沒有立即回家,她坐在鑒定中心對面花園的長椅上,看著花園廣場上老人在跳廣場舞,小孩子在溜冰玩滑板,不知心中所想。

    坐了不知多久,一陣夜風吹過來,她打了一個寒顫,才回過神來。

    掏出手機看了看時間,翻開通信錄,準備打給厲擎嶼。

    想了想,又放棄了。

    最后還是給童弦音撥了過去。

    霽月海鮮城門口,童弦音戴著鴨舌帽、戴著口罩,跟幾個代駕坐在花壇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