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都沒看到人,一直追到地下停車場。

    找了一會兒,才看到那輛熟悉的勞斯萊斯。

    童弦音微微松了一口氣。

    還好,還沒走。

    她也沒上前,就在不遠不近的距離停下腳步,望向駕駛室里面。

    能看到他坐在駕駛位上,也沒發動引擎,也沒打電話,就靠在座椅的椅背上,也不知道是在休息,還是在等人來開車。

    猶豫了一下,她還是走了過去。

    萬一他只是不舒服,稍微靠一會兒,然后自己開車走,她根本就來不及阻止。

    走到近前,她發現他靠坐在座椅上,是闔著眼睛的。

    她抬手敲了敲窗玻璃。

    對方沒反應。

    她又加重了幾分力度敲了敲。

    殷焰這才緩緩睜開眼睛。

    也沒坐起來,只微微側首看了一眼。

    見是她,猩紅的眸子里劃過一絲意外。

    依舊沒坐起來,只是摁了窗門上的按鈕,降下車窗:“有事?”

    聲音已經啞得不像是他的聲音。

    童弦音眉心微攏。

    酒的后勁果然上來了。

    “你讓人來接你了嗎?”

    殷焰又闔上眼睛:“跟你有什么關系?”

    童弦音也懶得跟他計較。

    “你這個樣子,不能自己開車的。”

    殷焰沒理她,繼續靠在那里閉著眼睛。

    童弦音站了一會兒,想起一件事。

    “殷總是不是心情不好?”

    她還是第一次見他喝成這樣,雖然她本也沒見過他多少次。

    見他依舊沒理自己,她又面帶不解地接著道:“不應該啊,按道理講,殷總應該心情好才對呀,難道,是心情好才這樣喝酒?”

    以為他還會不理睬,誰知他出了聲,只不過沒睜眼睛:“我為什么心情好?”

    “因為王漫兮呀,她跟厲總的婚禮黃了,以后大概率也不可能在一起了,殷總的機會來了。”

    童弦音話落,殷焰睜開了眼睛。

    甚至坐了起來。

    然后紅著眼睛沉沉看著她:“你有病吧?”

    童弦音:“......”

    她沒想到他突然冒出這么一句,一時都不知道怎么回。

    殷焰皺眉:“滾吧,你穿成這樣站在我車旁,若是被人看到,還以為我招.嫖呢,被拍到就更麻煩了,我可不想跟你上新聞。”

    童弦音的臉霎時就白了。

    竟然這種話都說得出來。

    抿唇恨恨盯著他,本想出聲回擊,想想終是一個字都沒說,扭頭憤然離開。

    狗咬呂洞賓,她管他做什么?

    殷焰從后視鏡里看著女人頭也不回地進了停車場的電梯,面色冷沉,又靠回椅背,再次闔上眼睛。

    頭很疼。

    那么貴的酒還那么上頭,看來質量不怎么樣。

    ——

    麟園別墅的房間里,寧熹和厲擎嶼坐在地毯上,伏在茶幾邊拼拼圖。

    拿鑷子拼的那種精細拼圖。

    “你拼這邊,我拼這邊。”寧熹指了指拼圖的左右。

    厲擎嶼彎唇點頭:“好。”

    見她按照說明書找到對應區域的拼件,撕開拼件的包裝袋,一袋倒在他面前,一袋倒在自己面前,一副嫻熟的模樣。

    厲擎嶼問:“你以前拼過?”

    “嗯,大學里學古董鑒定修復這個專業時,教授就讓我們買這種拼圖來拼,練習動手能力和拼接能力。”

    “難怪。”

    寧熹好奇:“你家怎么會有這種拼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