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同樣的六人，再次坐在輕舟出版社的會客室里。
見童弦音頂著一對黑眼圈，不時拿手去按揉太陽穴，羅久久小聲問她：“你不會三天不眠不休吧？”
“確實睡得少，倒也不至于不眠不休。”童弦音只手捂著嘴，忍住想打哈欠的沖動。
對一本幾十萬字的長篇書籍來說，三天時間確實太緊張了，但為了腹中的孩子，她還是強行讓自己每天睡了五六個小時。
可就算這樣，人還是困頓得很，可能跟懷孕有關系。
因為殷焰在，輕舟出版社自然少不了周到的接待，有工作人員進來給每人上了一杯咖啡。
上到童弦音跟前時，童弦音問對方：“不好意思，能給我換杯熱開水嗎？”
對方自然說好。
羅久久不解：“你給我提交的作者簡介里不是寫著喜歡喝咖啡嗎？”
最重要的，咖啡提神，她都困成那樣了。
童弦音笑笑：“身子有些不舒服，不能喝咖啡。”
“哦。”羅久久就沒再多問。
坐在對面正在看資料的殷焰將兩人的對話聽在耳里，眸色微深。
身子不舒服不能喝咖啡？
是懷孕了不能喝咖啡吧？
如此謹慎！
他“啪”一聲將手里的文件夾合上，抬眸，輕瞥了一眼童弦音，轉眸問向旁邊的素月寂寂。
“看到她提出的這些問題，你有什么想說的？”
童弦音將素月寂寂出版文里的漏洞和不合理的地方一一列了出來，打印了六份，人手一份。
素月寂寂其實很慌。
她沒想到這個女人這么細致。
文前期一些埋的很深的伏筆，她確實沒看出來。
既然沒看出來，后期她自然就沒有去填坑。
這個女人全都列了出來。
但畢竟是見過世面、經歷過風浪的人，饒是心虛得厲害，面上依舊滴水不漏。
“殷總，我還是那句話，一千個人眼中，有一千個哈姆雷特，文這種東西，見仁見智，她覺得是伏筆，其實我寫的時候根本沒這個意思，而如果非要深挖，或者延伸，總能找到有理的說辭。”
殷焰點點頭，抬手示意童弦音說。
童弦音便開了口：“忽略我特意埋的伏筆，你可以說成是自己根本不是那個意思，那那些BUG呢，女主的朋友前期的設定是紅綠色盲，你后面寫她去開救護車，看不出紅綠燈，她連車都不能開，還能開救護車？”
素月寂寂眸光微閃，腦中快速想好了說辭。
“你自己也是寫文的，應該知道長文時間長、跨度大，寫到后面，忘記前面的一些小設定，是非常正常的事，女主朋友的色盲癥，是我忘了。”
說完，也不給童弦音回應的機會，彎唇繼續道：“我沒想到你說的證據就是通篇去看我的文，然后找出我文里的漏洞，說白，我寫的是小言，不是正劇，小言本就天馬行空，就算是那些大作家、文學家、大文豪寫的正劇，若帶著放大鏡去找漏洞，也肯定能找出不少，所以，這真的沒什么說服力，根本證明不了什么。而我這邊，倒是真有實打實的證據。”
素月寂寂邊說，邊打開面前的筆記本電腦。